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紫萱的身體比許陽預想的還要好一些。只要不跑不跳不累到基本就看不出什麼問題。只是畢竟大病了一場,身體瘦的很,正好是快過年了,許陽就整天讓廚房照著陳紫萱的口味做這個燉那個,直把紫萱給鬧得每頓飯都在頭疼怎麼能少吃點。

許太太看紫萱身體挺好,心裡也開心,紫萱過去就常來許家玩,熟悉的很,所以許太太跟她說話也很親切,這會兒吃飯硬是讓紫萱跟著大家一起坐下吃飯吃,不許她站著伺候。紫萱很是惶恐,她是真怕婆婆把她當成病秧子,誰知道許太太卻笑道:「你不要覺得我是因為你這陣子身體不好才不讓你伺候,根本不是這回事兒,難道你不站著伺候,我就沒法子把飯吃到嘴裡去了么?要下人是幹嘛的!我就喜歡一家子團團圓圓的坐在一起吃飯,我嫁到許家三十年,當年你祖母在世的時候,除非來客人,她老人家平日就沒有讓我站著看她吃過一頓飯,別總是想東想西想的,好好坐下跟我們一起吃飯是正經。」

一邊許陽也跟著幫腔:「就是就是,你看我妹妹都坐著,你當嫂子的卻站著,她哪裡還吃得下飯嘛,你這麼站三天,我保證我妹妹得瘦一圈兒……」

黛玉在一邊差點笑場,矮油哥哥不帶你這樣的,娶了媳婦就不要妹妹了……

紫萱也鬱悶,你說你沒文化就別顯派成不,當嫂子的本來就是要照顧,尊重小姑子的好吧,我女四書學的很認真的。哎呦怪不得黛玉總說你蠻夷那裡回來的沒常識。

許太太更糾結,疼媳婦是應該的,可是這話從兒子嘴裡說出來怎麼這麼不對勁兒啊。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來說,許陽與陳紫萱的新婚生活都是非常和睦的。陳紫萱的文化水平擺在那裡,許陽也是個正經的讀書人,偏他們還都對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感興趣,陳紫萱甚至真的跟黛玉說的一樣真的懂法語,水平還不壞!這倆人太有共同語言了。更別說陳紫萱天性文靜溫柔,許陽又是那麼個體貼和氣的樣子,這倆人處不好才怪呢。黛玉偶爾過來找紫萱玩兒,撞到許陽給妻子塗胭脂,差點被閃瞎眼睛,十分鬱悶的表示:再也不找你們玩了!紫萱成了嫂子,眼裡只剩下哥哥;哥哥娶了媳婦,眼裡也沒了妹妹……你們兩個太討厭了。

紫萱被她裝生氣的小樣子逗的大笑,一笑不要緊頭一晃胭脂都給塗到鼻樑上了,許陽也鬱悶的不成,被妹妹撞到自己跟老婆玩情趣的場景真是太崩潰了!

其實紫萱說是十六歲,周歲其實才十五,這真是一個非常蘿莉的年紀。許陽其實非常有負罪感,覺得自己就像個怪蜀黍,要不是他的妻子表現的確實穩重大方,顯得比實際年齡大一些,他恐怕真的下不了手的……別的不說,紫萱要換成黛玉那個調皮性子,估計他一定沒法把她當成年人看!天啊那真可怕幸好自己老婆不那樣,不然可真是要命了。

黛玉不知道自己哥哥在吐槽自己,一溜煙的把紫萱拐到自己房裡,跟她商量:「現在過年太忙,等過完年天暖和一點咱們在園子里請客吧?把大家都叫過來,錦華的爹爹要調任了,寶珍也要嫁了,再不聚怕是沒機會了。」

紫萱也點頭贊成:「是啊,誰能像我這樣成親了還這麼自在呢?」

黛玉佯怒道:「你以為你為啥這麼自在啊,還不是因為我啊!你快讓人把我這攤子事兒接過去,我不要管了麻煩死了,有時間我還要多讀幾本書呢……」

紫萱道:「能享受一天是一天,我也想讀幾本書呢,等你回京了我再接手也不遲……」

話沒說完被黛玉咯吱的哈哈大笑連聲求饒:「好妹妹我錯了我錯了,你先容我緩幾天,起碼過了年啊……」

黛玉十分鬱悶:「肯定的啊,大過年的本來就亂,本來就沒準備現在交給你,我逗你玩呢。反正說是我管,其實大部分的事兒都是哥哥再操心,我要是敢把這攤子扔給你還不得揍我啊!他生怕你累著。」

紫萱撲倒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里吃吃的笑:「過去那是誰說自己的哥哥最好啊最體貼啊是天底下最最最好哥哥啊!怎麼這兩天我凈聽你說他壞話了!」

黛玉裝模作樣的皺眉道:「他現在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早把妹妹扔一邊了,誰還要說他好話!」

姑嫂兩個人原本就是同學,過去的關係就好,這會兒成了一家人更是親近,再加上寬和的婆婆,更別提體貼的丈夫,紫萱只覺得自己嫁人了竟似乎比在家裡的時候還快活。

回門的時候紫萱的臉色比出嫁前那幾天又好些,她的父母齊齊鬆了一口氣。許陽的表現更是給力,長得好禮節周到說話辦事兒讓人覺得如沐春風,更別說他那無敵的名氣了,陳家從上到下就沒有不喜歡他的。表現太好的結果就是陳大奶奶晚上又跟丈夫哭了一場:「這麼好的女婿,當初我若是多細心些,紫萱這輩子可該多快活!」

陳庭軒也難受,女婿很好,對女兒沒話說,可越是這樣,他越忍不住也想跟著妻子哭一場!

即使是揚州,臘月也是很冷的。紫萱回了一趟門,到家就又有些咳嗽,許陽嚇了一條,趕緊請了大夫又開了葯,勒令她不許出門老老實實在屋裡呆著,出去散步只許在抄手游廊底下走幾步,萬不能到空地兒處吹風。好在這次的問題不大,吃了小半月的葯,好歹過年的時候不咳嗽了。

紫萱其實不太知道自己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而知道點兒情況的許陽又總是用現代的眼光看肺病,二十一世紀普通的肺病算不上絕症,他也沒有太過擔心。小夫妻倆人依然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只有許太太背地裡愁的掉了幾次淚,得了肺病這年月基本就是跟等死差不多了,紫萱是她挑的兒媳婦,她是真的喜歡;許陽是她的親兒子,她是真的心疼。這兩個人說是成親了,可是平日里就像兩個孩子似的,一想到以後這兩個孩子會面對什麼事兒,許太太就難受的睡不著覺。

許陽以為母親是這陣子累到了,忙不迭的吩咐下人什麼事兒都不許去煩太太,跟他說就成。許太太知道了心裡越發難受,她的兒子太不容易了,這麼個家,里里外外全靠他一個撐著,有時候真寧願他還像過去那麼調皮搗蛋,也好過這樣懂事兒的讓自己心疼。

過年是各種忙亂,加上今年許家有了新媳婦,總要拜拜祖宗告訴先輩們許陽成家了,以後是個大人了。這會兒又看出小家庭的好處了,雖然有事情一個人忙不過來,可是起碼不用到處磕頭啊!除了到小祠堂拜祖先以外,家裡要磕頭的就許太太一個長輩,拜年省事兒的很。紫萱家裡親戚倒是多些,娘家人誰不知道她身體不好啊?哪裡捨得折騰她挨個拜,一回家就被她的老祖母下令老實呆著不許亂動,娘家人也不會因為這個挑理,總算沒有累到她。

許陽作為新女婿,在陳家收紅包收到手軟,最後還十分不要臉的跑到洪秀全那裡賊兮兮的叫了幾聲姑父,硬討了個大紅包來。他倆本是好友,如今突然差了輩兒,相處起來不彆扭才怪,也就是這兩人都是洒脫的性子,反倒把這尷尬變成了詼諧。

有一點很有趣,陳家人基因不錯,可是明顯的他家女婿普遍比兒子更帥,於是許陽私下跟紫萱吐槽:「你家選女婿是不是按長相的啊?你看,整個揚州最英俊的少麗跟我都成了你家女婿,看來你們老太太果然最疼你,這才為你選了最英俊的許小郎,娘子你對我的臉還滿意吧……」話沒說完果然被紫萱裝模作樣的捶了一頓,倆人嘻嘻哈哈的滾作一團。

過了年沒有那麼忙了,紫萱的身體也好了一些,但是春寒料峭,許陽依然不敢讓她亂跑,好在這年月家裡的宅子都不小,就是只在家裡的幾個院子走走活動量就不少了,也不至於覺得太悶。許太太私下裡跟許陽商量免了紫萱的晨昏定省,許陽沒有同意:「讓她過來陪您一會兒,也省的您悶得慌,咱們家裡這幾個院子都是緊挨著,沒有窩風的小巷,來來去去的吹不到一點風,她穿厚點就是了!整天悶在屋裡沒病也得悶出病來!」

許太太一聽也覺得許陽說的有道理,不過還是又叮囑了許陽幾句:「你媳婦身體不好,你們現在又年輕,孩子什麼的不急在這一時,你也有些分寸,別累到她。」許陽的臉騰就紅了,支支吾吾道:「兒子會注意的。」說完小聲嘀咕了一句:「您到底是我親媽啊還是我媳婦兒的親媽啊,我怎麼覺得你關心她比關心我還多啊?」

許太太心中苦澀,臉上卻只是微笑。她何嘗不想早早的抱孫子!可兒媳身體這樣子,若就這麼拖著還好,萬一不小心有了孩子,母子平安什麼的想都不要想!能拖到生產就不錯了,搞不好沒等日子到就是一屍兩命。再想要孫子,也沒有道理為這個不要兒媳婦的命。這兩個孩子已經夠苦的了,就讓他們多快活幾天吧。

許陽囧囧有神的回自己的院子。

他其實也明白自己母親的提醒是有道理的,紫萱現在這個狀況絕對不適合懷孕,只是一下子被母親說出來他實在覺得臉都沒地方放。腦子裡拚命回憶生理衛生課里提到過的受孕期跟安全期什麼的,然後鬱悶的發現自己什麼也記不得了,或者說他很懷疑生理衛生課上講過這個么?好像本來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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