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許陽接到林如海的信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了,他百感交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說真的許陽早就把原著神馬的忘到一邊好幾個月都想不起一次了。你想啊,他身邊這隻叫做林黛玉的蘿莉是個會爬樹會騎馬的調皮蘿莉,她跟那本叫做《紅樓夢》的書裡面的林妹妹除了名字以外就再沒什麼相似的了,好吧,名字也發生變化了,起碼那本書里的林黛玉沒有這個「林康平」的大名!許陽真的覺得現在的生活早就脫離紅樓夢了,可是看到林如海的信,才意識到,自己畢竟不是紅樓夢中人啊。他的舅舅,對一切涉及到女兒的事情,才真的是小心翼翼呢。

許陽把信看完就在蠟燭上燒掉了,這是他跟林如海共同的習慣,涉及到紅樓夢的信箋,統統看完就銷毀。看罷了打起精神去找林黛玉,果然林黛玉有些沮喪,她一方面捨不得姑姑跟哥哥,可另一方面知道自己還要過陣子才能見到爹爹,心裡又說不出的難受。許陽便又勸又哄的,好一會兒才讓林黛玉緩過來,於是兩人又跑到花園裡放風箏,這是許陽前一天在外面買的蜘蛛形狀的風箏,造型很是特別,當然價格也比什麼蝴蝶風箏美人兒風箏貴多了,誰知道沒一刻鐘風箏線就讓樹枝掛斷了。黛玉鬱悶了,許陽也鬱悶了,旁邊的雪雁吐槽:「少爺就是瞎折騰,這麼大點兒的地方,哪裡放得開,早說了一定會掛著的,就不聽就不聽,半吊錢還沒見個響兒就沒了!」

許陽糾結:怎麼表妹的小丫頭一個個都這麼厲害啊!惹不起啊惹不起!春纖在一邊嘟囔道:「你還不是馬後炮!一共也就嘮叨了那麼一句說不定會掛樹上,剛才放風箏的時候比誰跑的都快……」

黛玉原本很鬱悶,聽兩個大丫頭的話登時笑的夠嗆,笑完了裝模作樣的板了臉道:「越來越沒規矩了!還敢說主子的壞話了,雪雁,罰你賠我個風箏,這個月的月錢就拿出半吊給我頂了風箏吧!」

雪雁苦了臉:「姑娘,我還是直接給你做個風箏賠您吧,你也知道我窮得很,一個月就那八百錢您給扣一大半兒的話我就沒錢買糖吃了……」

「又胡說,你什麼時候用得著自己買糖了!前兒少爺給小姐買的飴糖盞兒一大半兒都進了你的肚子!」春纖接著吐槽……

頓時一群人再也忍不住了,全都笑開了。黛玉對丫頭們和善,大家也跟她隨便慣了,這樣開玩笑是經常的事兒。當然不管許府還是林府,大規矩上是很嚴的,出了門肯定個個一本正經全是模範丫頭的模樣。

因沒了風箏,一群人乾脆竄到遊戲室,打撞球的打撞球,扔保齡球的扔保齡球,嘻嘻哈哈笑鬧了好一陣子。

因為確認黛玉最近走不了,許陽很高興,趁機又聯繫海商再給他弄點兒稀罕玩意兒回來。前年弄回來的歐羅巴衣服逐漸都不能穿了,索性再訂一批:這會他一下子訂了大大小小十幾套,連同鞋子配飾一共花了八百多兩銀子。好在許陽現在真的是財大氣粗,這些也不過是他寫字兒兩個月的潤筆罷了,還真不當回事兒。說起潤筆來,過了年,鄭同知親自做介紹,請他給大鹽商朱老闆的老父親畫畫像,許陽畫了三個月,畫出個活生生的老朱頭兒,他的畫藝又提高了潤筆也升級了,一下子便得了三百兩黃金!

沒錯!許陽的潤筆又漲了,這傢伙在金陵考舉人的時候,雖然落榜,那一手好字卻更出名了。畢竟秋闈季也是文人扎堆兒的時候,這時候太容易走紅了。幾次聚會下來,他的名氣就出去了,別說什麼文人相輕,你要是某個方面確實特別出眾的話,人家絕對只有佩服的!這些傢伙最尊敬確實有料的人!許陽的那手小篆真是太漂亮了,更別說這兩年他在行草上也下了不少功夫,這玩意最合適現場表演了。這傢伙一襲白衣,刷刷刷的在玉華樓的牆上潑墨揮毫的寫了一首李白的將進酒,那個狂生范兒啊!閃瞎子了一眾秀才的眼睛……再加上他原本就挺有名氣,江南文人誰不知道歐羅巴回來的鎮江許小郎啊!這下子見到活的了,嚇,這人真是太俊了,這字兒也太漂亮了!

後來雖然落榜了,但是許陽的人氣也沒受到打擊,他畢竟是知名人物,經歷又那麼傳奇,大家早把他的過往八的透透的了,這才回大江幾年啊!能考上秀才就很厲害了好不好,考舉人落榜了才是正常的啊,學習三年就考上舉人那我們這些人還混神馬啊,回去種地好了。

再後來因為許陌的病,許陽拜見了兩江都督明盛。明盛很喜歡他,正好許陌養病,他就三五不時的叫許陽陪他一起出席一些應酬,結果頗有幾位著名的文人贊了許陽的字兒,甚至有一位大儒直說他的小篆全大江無人出其右!這話真的不誇張的,許陽的小篆在這個年月絕對是頭一號。但是之前有資格說這話的人不管孟先生還是季山長,都幾乎相當於他的老師了,不好這麼誇,如今到了外地,沒有干係的老傢伙說話就沒必要顧忌了!說這話的是以書法聞名大江的梗老先生,他這話等於給許陽下了鑒定書,大江最年輕的書法大家這個名頭一下子就實打實的扣到了許陽的腦袋上了。這種情況下,他的潤筆不漲價才怪呢!

潤筆漲價了,許陽給許太太上交的銀子也漲到了一個月一百兩,這個金額基本上夠了這個家的每月基本開銷了,來到大江快四年了,旭陽終於勉強做到了能夠養家糊口了,真是可喜可賀!他把銀子給了許太太,跟許太太說以後每月上交一百兩,又笑道兒子終於能養活得了媽媽了!許太太聽到這話真是感動極了,這兒子真是太爭氣太懂事兒了!這麼一想,忽然覺得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

過了幾天,許陽來給許太太請安,請安完畢正想回去念書,卻見許太太拿了一張箋子對他說:「城東陳家大公子的女兒陳大姑娘,是你妹妹的同學,溫文秀美知書達理,我見過幾次很是不錯,你妹妹跟她也很要好,我想遣了官媒與你提親,你看怎麼樣?」

許陽呆了半晌,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許太太嘆了口氣:「你已經十八了,不小了。原本年前陳家就來探過咱家的口風,我看你心情不好,才扯了個謊說才給你求了簽兒得過了年兒滿十八談婚事才吉利……如今陳家姑娘從學校里出來了,以她的人品,怕是媒人要踩破門的,人家當初單單的瞧中了你,我也真找不出比她更好的了……」

許太太怕許陽想不開,便耐下心細細的跟他講。若是別人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還會特地問孩子樂意不?許太太是真心疼這個兒子。

許陽只是當時愣了愣,很快便醒過神兒來:「媽媽跟妹妹都覺得好,那必然是好的,我自然沒什麼說的。」

許太太看他臉上沒一絲喜色,心裡也難受,便又道:「你若是真不樂意,就過陣子再說……」

許陽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我沒有不樂意,實在是沒見過那姑娘,一時沒什麼想頭罷了,媽媽可別多想……我應了這婚事自然就會乖乖的成親,日後也一定會一心一意的待她,媽媽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性子,不用擔心的。」

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少年,有哪一個不嚮往自由戀愛?可是那明顯是不可能的,許陽無意中的一次動心,甚至來不及去表述什麼,就已經讓他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撞的頭破血流,此時有哪敢再多想別的?早晚都是要成親的,自己是不會有機會再認識一個姑娘,談一場戀愛了,既然這樣,又何必讓母親再白白的擔心呢?蘭夢如之於許陽,就如同一場綺麗而凄美的夢,到了該醒過來的時候了。

黛玉也知道了消息,雖心裡有些小失落,但一想到哥哥要娶的嫂子好歹是自己的同學,以後便是成親了也不會跟自己太生分,就覺得還是挺好的,忙跑來跟許陽道喜。許陽哭笑不得:「八字還沒一撇兒呢!媽才讓人去請官媒,再說誰知道人家答不答應呢!你恭喜的也太早了……」

黛玉倒是一臉鄭重:「陳姐姐家書香傳家,最重信,既然年前過來提過,兩家默認了年後說親,現在去提就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哥哥且把心放到肚子里去。」許陽真想說他其實不在意,對他來說娶誰都是一樣,還不都是不認識的姑娘。可是看著黛玉一臉的認真,還是吞了回去。這世界上,最關心自己的莫過於這幾個人了,她們心心想著都是為自己好,自己又怎麼能夠不知道好歹的隨便說話,白白惹她們傷心呢。

黛玉冰雪聰明,怎麼看不出許陽的心不在焉,可她不能任許陽用這麼自暴自棄的態度接受這門婚事:許陽是她的哥哥,陳紫萱何嘗不是她的同窗好友?怎麼能還沒定親就這麼一副湊活過的樣子?便打起精神逗許陽:「要是這門親事成了,哥哥你可不能跟洪舉人稱兄道弟了!」許陽這才忽然想起來自己要提親的這位姑娘正是洪秀全娘子的侄女,不禁也有些覺得好笑:「唉,這下子我可賠了,白白的小了一輩兒去!」

黛玉撫掌笑道:「阿彌陀佛,看他以後還好意思總讓哥哥請客?哥哥你可得多多跟他出去玩,吃回本兒來!」

許陽大汗:「還說我,你看你才是滿口的銅臭氣!」

黛玉笑道:「還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這麼個張嘴銀子閉嘴銀子的哥哥見天兒混在一起,想沒銅臭氣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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