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之聲充斥耳畔,卻越發顯出前堂內的謐靜。
一句話出口,李曦心內頓時大悔。
且不說自己剛剛才得罪過人家,這會子又出言調戲,對方會不會勃然大怒,單只是這個女人非同一般的精明與難惹,就已經讓人心中不敢生起褻瀆之心了。
天底下漂亮女人有的是,別的不說,單只是李曦所認識的武蘭與柳婠兒,便都是在美色上絲毫不輸給這裴楊氏的絕代佳人,雖然囿於她們眼下的年齡,很多時候她們給人的第一感覺好像是不如裴楊氏更有滋味,也更加明艷撩人,但是李曦知道,只需要再過幾年,等她們完全成長為一個小婦人,以她們兩人的姿色,是絕對不遜於這裴楊氏的。
既然如此,何苦惹她?
但是不行,在這靜謐的房間里,面對著這位絕代佳人或許根本是無心的一個動人眼神,就是會讓人下意識的想要說一些輕薄的話。
哪怕心裡一直都是清醒的,也一直試圖警告自己,對面的這個女人雖然美艷,但是想要輕薄,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可是巨大的……卻還是忍不住。
只有當把想說的那句話說出口了,這才會突然一驚的回過神來。
只是,當李曦內心萬分懊悔的偷眼瞧去時,卻突然吃驚地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絕代佳人竟好像是並沒有生氣,那凝脂白玉一般嬌嫩的臉蛋兒上反而膩出了一層薄薄的酡色。
那眼神兒薄嗔帶羞的,直是勾得人心都忘了跳!
一個瞬間,李曦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似乎心裡突然起了大火。
不知怎麼的就想起那天夜裡她跪坐在自己對面那副撩人的樣子,李曦勉強咽了口唾沫,似乎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這會子自己額頭上肯定已經冒汗了……
雨一直下,雖然隔著門口處的屏風,卻仍是淋漓在耳。
那一個似乎是嗔怪,卻又似乎是默許,還似乎是勾引的眼神兒,突然就讓人覺得自己心裡跟長了草似的,密密麻麻,茂盛而葳蕤。
明知道前面是個火坑,李曦還是慢慢地站起身來走過去。
注意到他的動作,裴楊氏先就吃了一驚,抬頭看去時,只覺得他那臉似乎是漲得通紅,倒好像裡頭正有一把火在烤著,便連眼神之中,都似乎燃著熊熊的火把。
心裡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她知道,這個時候哪怕是隨便弄出一點什麼動靜來,就肯定可以讓對方從這種詭異的狀態里清醒過來,而事實上,自己心裡也覺得確實該至少咳嗽一聲,阻止他走過來,但是這個時候,自己竟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魔障,眼看他一步步走進,卻只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心裡一遍遍喊著不行,卻總也張不開嘴打斷他。
甚至是……捨不得打斷他!
倒好像自己心裡也隱隱的有那麼一抹渴望似的。
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兩手狠狠地絞著袖角,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打著顫,卻連自己都感覺到那鼻息的灼熱,似乎渾身上下都正在漸次的燃燒起來。
前堂之內卻是靜得呼吸可聞。
兩個人的呼吸聲都是那麼急促,那麼亢奮,卻又都是那麼小心翼翼,似乎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會驚了對方。
走到她身前,李曦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道:「少夫人,我給你烤一烤,這樣穿著濕冷。」
這聲音乾澀,話音顫抖,實在是沒有什麼煽動性,但聽得此時的裴楊氏耳中,卻只是中了魔障一般,直覺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是似乎被人按住了脖頸,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這動作同樣是機械而僵硬,毫無美感可言,但偏偏落在李曦眼睛,頓時就覺得心都要蹦出來了。
他矮下身去,手伸向濕冷的裙角,卻只是在那裡耽擱了一下,隨後,就在兩個人的屏息之中,李曦的手突然探了進去。
火熱而發潮的手掌,冰涼而嫩滑的小腿,驀然相遇。
裴楊氏只覺得剛才還冰冷的下肢,突然就被五根手指點燃了,一路火熱,直奔腿根。
她下意識的就打了個寒顫。
李曦想要吞咽一口唾沫,卻發現嗓子里已經乾澀到只剩下灼熱的火息。
那小腿嫩滑而嬌膩,不見一絲硬肉,有的只是彈軟潤膩的觸感,於是他順著腿管一路摸上去,輕輕地撫摸,緩緩地揉弄,似乎這個時候已經什麼事情都不再重要,他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似乎全身上下所有的知覺,都已全部聚集到了手掌上,直到一聲壓抑不住的嬌吟入耳……
李曦定了一下,抬頭看她。
裴楊氏楊花花也正低頭看過來,那眼神兒媚媚的,軟軟的,似乎在哀求,似乎在鼓勵,卻又似乎是根本就沒有任何意思,或者說,那眼神兒已經空洞到只剩下撩人的春情。
李曦堅決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撩開裙角,另一隻手失去了束縛,只一縱,便已經探進那軟膩的腿彎里,再往上,觸手處便突然覺得豐膩了起來……
楊花花只是覺得突然一下子就恢複了所有的知覺,似乎都能覺察到自己腿心處的潮潤,還有那被撩開的裙口處吹進來的冰涼的風,只是一眨眼之間,那些感覺卻又好像是突然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大腿上那一個火熱的手掌在輕輕游弋……然後,她驀地醒過神來,突然一下子就覺得渾身似乎都虛脫了一般,再無一絲力氣。
怎麼辦?阻止他?不阻止他?
不等她想清楚,李曦的手已經探了上去,楊花花只覺得心旌一搖,似乎那處已經有津津露水流下來……她突然懼醒,似乎渾身的氣力也一下子回來了,當下趕忙伸出一隻手,隔著裙子一把摁住了李曦的手背。
時下大唐境內,但凡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女子,裙內皆無內襯,只在騎馬的時候,才會在裙內穿上一件褌褲,是以當下她若是再容李曦前進幾寸,便毫無疑問要碰到自己裙內那處光溜溜的嬌嫩所在。
這,卻是絕對不成的。
李曦抬頭看她,她也低頭看著李曦,微微搖頭之餘,眸中滿是哀求。
只是男子在這種情況下,得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剎住車?因此,當下李曦看著她的眼睛,心裡只不過略猶豫了一下,便果斷地揮戈直上。
楊花花忍不住心內哀嘆一聲,心道這下子完了,若是給他摸著那處,自己怕是再也休想逃開,當下她趕緊伸出另外一隻手,雙手角力,似乎把全身的力氣都已經用了出來,只是狠狠地死命摁住,堅決不叫他那手再進分毫。
李曦見狀乾脆鬆開裙角,將手來一把握住她那一雙似乎冰涼又似乎灼熱的小手。
四隻手掌,隔著一條被雨霧之息濡潮了的羅裙,緊緊地用力在一處。
要進的,進不得,要推的,推不開。
當下里只是四目相望,一個哀求,一個果決。
正在這時候,屏息相望的兩人卻同時聽到廊子下一個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人正在問堂外路過的一個小丫鬟,仔細一聽,竟是阿錦去而復返——
「我家夫人可還在?」
※※※
「那麼,為什麼非得要有品牌呢?所謂品牌效應,又主要體現在哪些方面?在我看來,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不會泄露的,哪怕咱們的保密措施再嚴格,總會有人為了利益鋌而走險,你不能保證底下的所有人都跟你一條心,那不可能。所以,頂多三年,甚至只有三個月,咱們這劍南燒春的方子就有可能會泄露,到那個時候,興許一眨眼的功夫,市面上就會出現第二,甚至第三家新酒……所以,我們需要品牌!」
阿錦手裡拿了包袱進得堂去的時候,李曦正在坐在椅子上侃侃而談,再看裴楊氏,也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李曦,聽得很是入神。
她是回家換過衣服之後,又趕緊過來給裴楊氏送衣服的。只是當下見堂內兩個人一個講一個聽都是全神貫注,她便沒有打斷,只是輕步沖裴楊氏走過去。
聽見腳步聲,兩人同時扭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又同時扭過頭去。
李曦繼續口若懸河,「我們得要力爭做到這樣一種效果,那就是讓每一個喝酒的人,讓大唐境內的每一個人,心裡都會有這樣一種感覺,只要是掛著劍南燒春這塊牌子的,那就肯定是好酒,先別管喝得起喝不起,要讓每個人只要一想到酒,第一個反應就是,劍南燒春!這樣一來,哪怕是到時候市面上開始有第二種第三種新酒開始賣,咱們也已經借著新酒剛出來的這股子衝勁兒,一舉拿下來所有人心裡的消費慾望,到那個時候,有了手裡這塊牌子在,其實咱們才算是真正的站穩腳跟了。」
楊花花似乎聽得很是認真,聞言頻頻點頭之間似乎還在不斷地蹙眉苦思,偶有所悟,眉眼之間便是一片明亮。
當下阿錦看見這副情景,倒也不好開口打斷,便乾脆就站到楊花花的身後去,也看著李曦,靜靜地聽他上課。
順口胡謅了前面那些之後,李曦覺得自己額頭上開始冒汗,倒跟當初拜師之後的第二天到座師周邛府上去被他考校詩書時候的感覺有點像。
不過幸好,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