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衝冠一怒 第五章 女人之間的戰爭

楊浩一縷風般掠進花廳,就見唐焰焰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舊那兒品著香茗。旁邊侍立著杏兒和小源,一見他趕到,立即嬌聲瀝瀝地喚了聲老爺。楊浩卻不應承,只是眉頭微鎖,向焰焰問道:「折姑娘呢?可是與你鬧了意氣?」

唐焰焰站起身,一臉無辜地表情:「官人,奴家豈會不知待客之道,又怎會無端得罪了折姑娘。折姑娘因何發怒,人家現在也是一頭霧水呢。」

就這功夫,折御勛也追了進來,楊浩的目光在小源和杏兒身上轉了一轉,向小源問道:「小源,你和老爺說說,折姑娘為何一怒而去?」

楊家四房夫人各有本領,丫頭們也都古靈精怪,且各有出身,各依一人,對自己說話恐怕會有所忌憚。雖不敢說謊,但是避重就輕那是一定難免的了,而小源是比較老實的姑娘,而且是自己在霸州丁家時就認得的人,一直服侍在冬兒身邊,諒她也不會搪塞。

小源瞟了剛剛走進花廳的折御勛一眼,欠身答道:「二娘邀折姑娘入花廳就坐,又奉上今年剛剛購進的滬州新茶『納溪梅嶺』請折姑娘品嘗,接待十分熱情。不過……折姑娘似乎心情不好,也不見什麼笑顏。二娘與折姑娘就坐談天,也只說些家長里短,聊著聊著,二娘又說起近兩年來隨老爺學武,一身技藝大為增進,折姑娘卻不甚服氣,二娘便與折姑娘切磋起來,結果……折姑娘落敗,便一怒而去。」

這樣說來,倒是摺子渝氣量狹窄了,折御勛字字句句聽在耳中,卻不相信自己妹子如此不識大體,可是如今他妹子可不是楊夫人,楊家的侍婢們哪有可能背了自己的女主人,說他妹子好話的道理,折御勛便乾笑兩聲,打個圓場道:「老三,你看,我就說吧,舍妹近來脾氣有些乖張,呵呵,倒讓你們見笑了。

女兒家使使小性子,發發小脾氣,也沒甚麼大不了的,沒關係,沒關係」

楊浩勉強笑了笑,說道:「折姑娘外柔內剛,一旦脾氣發作,這夏州城,她未必就肯再待了。恐怕……」

折御勛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不錯,這丫頭,若是獨自離開,我還真的放心不下,我這就去找找她。」

楊浩道:「我與兄長同去吧,不管如何這總是待客不周。」

折御勛苦笑道:「還是算了吧,小妹脾氣拗起來時,就連我也……她如今正在氣頭上,我去勸勸她就好。」

「如此,有勞大哥了。」楊浩忙陪著折御勛步出花廳,走到廊下,略一猶豫,又道:「大哥,我沒想到,會弄出這檔子事來,子渝和焰焰,簡直是一水一火,沒有一回碰到一塊兒不生出些事端來的,咳!咱們……方才所議?」

折御勛一口應承道:「自然還是算數的,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折氏家主,再說她的心意我不知道么?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他探頭看看,見無人追來,又向楊浩擠擠眼睛,說道:「不過……小妹還很少有在人前失據的時候,如今她也不知怎地,發了這股無名火,恐怕……也只有你才能真正化解她心中的怨尤。」

楊浩鄭重地道:「漫說小弟深愛子渝,就憑她為我付出良多,小弟心中怎不感念?子渝不是個不識大體的姑娘,偶爾性情發作,女人嘛,誰不這樣,我知道怎麼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折御勛拱了拱手,急急走出門去,雪兒眨眨眼睛問道:「爹爹,黑衣服的姨姨生氣了么?」

楊浩沉著臉轉身就往花廳走,雪兒咯咯地笑起來:「雪兒捉迷藏的時候,不管被小白抓到,還是被小源她們抓到,從來都不生氣的,雪兒是不是比黑衣服的姨姨要乖?」

楊浩在她嫩頰上擰了一把,苦笑道:「乖,當然乖,我的小祖宗,你就別跟著添亂了。」

回到客廳,只見唐焰焰已坐回椅上,端起了那杯茶,見他進來,只是美目微揚,瞟了他一眼,便又趕緊垂下眼帘,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微微露出心虛的模樣。

楊浩哼了一聲,在廳中踱了幾步,盯著小源道:「我不是叫你請三娘來待客么?怎麼你獨自在此?」

小源忙道:「奴婢已把話傳到,三娘正處理幾樁緊急的公務,說是馬上便到。」

唐焰焰放下茶杯,板起俏臉道:「官人,焰焰不懂得待客之道么?還要叫娃兒來應承客人?」

楊浩瞪她一眼,怒道:「懂,怎麼不懂,若是不懂,怎麼就把人氣跑了?」

唐焰焰站起身來,怒道:「我可不曾對她說過半句言重的話,她要發火,我有什麼辦法,你剛才也聽到了,小源可不會撒謊,你就會怪我……」

楊浩怒道:「那也沒有一見面便切磋武藝的道理,你們兩個劍來劍去,在這花廳之中,成何體統……」

唐焰焰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搶白道:「人家可沒動刀動劍。」她舉起雙手,翠袖垂下,露出一雙皓腕柔荑,沾沾自喜地道:「官人,她動了劍,我可是空手喔……」

「你!」

唐焰焰馬上又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淚巴喳地看著他,微微縮著脖子,一副等著挨訓的模樣。

楊浩哭笑不得,沒好氣地又道:「那我問你,你幾時隨我學過功夫來著,怎麼就說打敗她的武功是跟我學的了?這不是……她豈不是……」

唐焰焰破啼為笑,羞嗔而迅速的瞟他一眼,低下頭,腳尖在地上畫著圈圈,囁嚅道:「本來就是跟你學的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明知故問,要不是官人三五不時的便來『教』人家功夫,人家哪兒能打得過她。」

杏兒和小源不知就裡,楊浩自然明白她說的是什麼,臉上不由一熱。拿這沒皮沒臉的丫頭可真是沒轍了,他跺了跺腳,努力維持著臉上的怒容,瞪眼道:「不許打馬虎眼。那個……咳,那個只是內功,你空手入白刃的手法,是從哪兒學來的?」

唐焰焰抬起頭,眨眨眼,一臉天真、理直氣壯地道:「自悟的呀……」

楊浩怪叫一聲道:「你?你能自悟武學?」

唐焰焰趕緊換了一副討好的模樣道:「當然不是我一個人,是我和馬燚、竹韻,以扶搖子前輩的先天太極拳法,純陽子真人的天遁劍法、靜音道長的狐尾鞭法,再加上竹韻所習的極其龐雜的武功招法,傾心研究予以揉和,由馬燚創出來的一套功法,施展起來,既優雅又犀利,我們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天山折梅手』。」

「天山折梅手!?」

「是啊,你不是總說,天山、昆崙山,都是我漢家故土,早晚要從你手中收回來嘛。我們起這麼個名字,先為官人討個吉利的彩頭啊。這折梅手共包括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含蘊有劍法、刀法、鞭法、槍法、抓法、斧法等等諸般兵刃的絕招。」

楊浩有點懵了,喃喃地道:「天山折梅手?天山折梅手!」

唐焰焰道:「我受官人差遣,負責飛羽秘諜嘛,有許多刺探、潛伏的任務,需要深入敵群,不能攜帶兵刃,我們創出這套武功來,擇其精要,傳予咱們的秘諜,才好為官人做事呀。」

唐焰焰說著更加委曲起來,走到楊浩身邊,挽住他的胳膊抵在自己酥胸上,嬌軀扭起麻花,開始撒起嬌來:「人家一個婦道人家,這麼費心竭力的,還不是為了官人你?如今不過是和折姑娘起了點小磨擦,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人家才是你的女人啊,你怎麼里外不分啊?是不是天下間的男人,都喜歡胳膊肘往外拐,偏袒別的人女人,已經娶過門兒的女人,就成了落翅的鳳凰,再也不受待見了……」

唐焰焰說著,已是眩然淚下。她本來就是極美的一個女子,眉眼五官更是精緻到極點,毫無半點暇疵。自與小周后學了那雙修功法,與楊浩效魚水之歡之後,那種蘊於其內的媚態被開發出來,與她嬌美動人的模樣更是相得益彰,這一含淚,我見猶憐,不知不覺便露出了幾分媚功。

楊浩大感吃不消,有些頭痛地扶住了額頭,小源和杏兒瞧了不禁感到好笑,卻又不敢當著楊浩的面真的笑出來,只得緊緊咬住了嘴唇,把一張俏臉憋得通紅。

楊浩無奈地嘆道:「你……唉!焰焰啊,你們之間曾經的些許恩怨,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總之……這一次我不說什麼了,但是決不允許再有下次。你呀,你那小聰明,可不要放在這種地方,明白么?」

唐焰焰馬上換了一副模樣,甜甜地笑,用力地點頭:「嗯,奴家明白,應該大智若愚么,對不對啊官人,你看我傻不傻,呵呵呵……」

楊浩又好氣又好笑,抬手在她豐臀上就是一巴掌,「啪」地一聲響。唐焰焰哎喲一聲,便捂住了翹臀,一雙大眼瞟著楊浩,卻有了幾分水汪汪的味道。

楊浩把雪兒往她懷裡一遞,轉身就走,邊走邊道:「小源,為老爺執行家法,今天中午不許二娘吃飯。」

小源瞟了唐焰焰一眼,趕緊應道:「喔……是。」

唐焰焰追在後面,嬌聲道:「官人不要生氣啦,人家今晚為官人燉參茸熊掌湯謝罪,好不好啊?參茸熊掌湯補氣血、健脾胃、壯陽、益精髓。主治頭暈眼花、少氣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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