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出采江南蓮 第四十章 放偷日

玄武湖畔,臨水一道如月的拱橋,蕭蕭林木中一座小樓獨立,江南冬季的湖水仍然充滿勃勃生機,只有在夜晚的時候,才會露出幾分蕭瑟的意味,此刻明月當空,如同清霜瀉地,整片湖水泛起玉一樣的顏色,滿是詩情畫意。

小樓上,燈光依然。

又寬又大、又乾淨又軟和的一張大床,帷幔掛在金鉤上,即將燃盡的一根紅燭搖曳出一室風情。三個人並肩趴在大床上,楊浩在中間,娃娃和焰焰一左一右,小鳥依人地傍著他的身子。

「我們選擇的居處在少華山附近,那裡山清水秀,風景宜人。相信官人也會喜歡的,我們在那兒置下了一幢大宅子,如今正由杏兒打理,只等咱們到了,就把那兒做了咱們的新家。」

娃娃說著,攀住楊浩的胳膊,甜甜地道:「官人,咱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兒,回到咱們的地方,開開心心地生活呢。」

「我一直在等你們來,也一直在為自己創造機會,此事務必得做到天衣無縫才成。」

楊浩沉吟著說道:「現在有動機殺我的仇人已經有了,這人是契丹使者耶律文。以後這些天,我會時常陪你們去遊山玩水,直到消息在『不經意間』泄露出去,讓人們曉得我的夫人已尋來金陵。

然後,我們尋個恰當的時機,讓穆羽率我那八名鐵衛冒充契丹人對我們『行刺』,屍體讓穆羽他們去搞,弄幾具死囚屍體,亦或盜幾具臭皮囊都行,最後只要放一把火,放兩件信物,那就毫無破綻了。

我那八名貼身護衛本是流浪於吐蕃草原和契丹草原的牧人,他們既懂羌語、吐蕃語,也懂得契丹語,讓他們冒充契丹人『殺人放火』。再加上我與契丹耶律文早有仇怨,我死得就順理成章了。時間么……就定在上元節、放偷日那幾天,放偷日街巷上都是人,熱鬧非凡,人多手雜,正是殺人放火的良辰吉日。」

「這些事官人決定就好,什麼屍體呀,殺人放火呀,這處客棧挺偏僻的,官人這樣說,聽著叫人滲得慌,我都不敢一個人睡覺了。」娃娃說著,把腦袋往楊浩懷裡拱了拱。

唐焰焰也應道:「是啊,官人不用說得這麼明白嘛,咱們剛剛見面,說這些真是大煞風景。」

恰在此時,那搖搖欲滅的燭光被風所動,忽然搖晃了一下,兩個女子一聲尖叫,齊齊地擠進了他的懷裡。楊浩邪笑道:「有道理。那咱們今日不談死,只談生。兩位娘子,咱們歡好可也不止一回了,為夫辛勤耕耘,不遺餘力啊,你們的小腹怎麼還是如此平坦,咱們是不是……該更加努力了?」

他的手撫上兩個平坦柔軟的小腹,兩個美人兒同聲一啐,閃身就要躲開,楊浩動作甚快,一把攬住了她們的纖腰,把她們牢牢固定在自己身邊,俯身便往焰焰唇上吻去。

焰焰俏臉緋紅,昵喃道:「不要……不要在這裡,去……去我房……唔……」

楊浩的雙唇已吻上了她的嘴唇,焰焰身子一松,便軟軟地倒進了他的懷中,星眸緊閉,一雙嬌艷欲滴的唇瓣任他吮吻起來。

「嗯……嗯……」焰焰輕輕地呻吟著,嘴唇被楊浩吻著,嬌膩柔軟的**在他的大手揉搓下漸漸挺拔起來,她的纖腰也不由自主地更加挺起,把那**毫無保留地奉獻給她的男人。攬住娃娃腰肢的大手不知何時已抽離了她的腰下,移到了焰焰的臀後,可是娃娃雖嬌羞無限,卻沒有就此逃走,這張榻就是她的床,她又能逃到哪兒去?

看著在楊浩的愛撫「蹂躪」下漸漸癱軟如泥、鼻息咻咻,春情上臉。渾然忘我的焰焰,娃娃的眼波嬌膩的似乎要滴出水來,她忽然「嚶嚀」一聲,自後面抱住楊浩寬厚結實的脊背,將自己挺拔的**緊緊的貼了上去,動情地摩擦著。

不知道是誰伸手扯下了那緋紅色的帷幔,不知道是誰伸手解下了他們的衣裳,很快,隔著紗幔若隱若現的床榻上,出現了兩具小白羊兒似的嬌美胴體,同樣不堪一握的小蠻腰,同樣挺拔而富有彈性的白玉**,就像兩條藤,纏住了中間那棵粗壯的大樹,發出動人的喘息。

案上紅燭已將燃盡,燭焰似滅不滅,唐焰焰花開了又謝,謝過了再開,也不知經歷了幾回欲死欲仙的滋味兒,此時已是連小手指也再無力動彈一下,她香汗津津地側卧榻上,眼波迷離地看著身邊那一雙人兒,紅的燭光映過紅的帷幔。落在娃娃那渾圓挺翹的臀上,她伏在楊浩身上,那光瑩潤澤的誘人玉臀正像波浪般起伏,蕩漾起無邊旖旎、一室春光。

聽著那動人的呻吟,感受著帷幔的律動,焰焰覺得自己此刻就像躺在一艘小船上,隨著自己心愛的人盪向遠方……

「放偷日么?那一天,就快到了,過了那一天,再也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那一天。天下人都在偷,我……我與官人也偷它一回,這一偷,偷一個逍遙自在、偷一個自由之身,從此這天下紛爭與我們再不相干!

◇◇◇

放偷日,契丹,上京。

御街上,各式各樣的彩燈排布長街兩旁,把寒夜的長街照耀得如同白晝。路旁還有雕成各種動物、花朵的巨大冰雕,裡邊也置有各色的彩燈,此刻卻還沒有點燃。

宮中一片喜氣洋洋,許多職司的宮人、內侍正一身簇新地忙碌著,羅冬兒正急急走向皇后寢宮,忽然一個人影兒自殿柱之後跳了出來:「羅尚官!」

「啊,原來是雅公主,」冬兒匆匆止步,向她施禮微笑道:「冬兒見過殿下,殿下可有什麼吩咐么,冬兒正要去侍候娘娘著裝。」

「沒有沒有,羅尚官是娘娘身邊的紅人,我哪裡敢吩咐你呢。」

耶律雅笑嘻嘻地擺手,她四下看看,忽然有些忸怩地捻起衣角來:「我……我只是有點小事兒想要羅尚官幫忙,不知道羅尚官能否答應?」

羅冬兒一見素來大方活潑的雅公主擺出這副小兒女姿態來,不禁有些想笑:「殿下有什麼事,只要冬兒辦得到的,自無不應之理。」

耶律雅笑起來:「好啊好啊,我就知道羅尚官對我最好了,嘻嘻,我想去五鳳樓下賞燈,可是我府上的那些人都蠢笨的很,看著就惹人生厭,一個人孤零零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唔……羅四哥答對談吐很叫人喜歡,我……我想讓他陪我去賞燈,羅尚官能答應我么?」

「這個……好吧,冬兒這就叫人去告訴他。叫他……」

耶律雅喜道:「我就在五鳳樓下的石獅旁等著他。」

冬兒莞爾一笑,應道:「好,那我就讓四哥去石獅旁尋你。」

耶律雅大喜,連聲道:「那就有勞羅尚官了,我……我這就去五鳳樓。」說著便雀躍而去。

上元節,放偷日。偷錢偷物偷家什,在契丹和女真部落,還有一樣可偷,那就是偷人。當然,契丹人再大方,也不會過個節就能很大方地容忍自己戴上一頂綠帽子,這個偷人只是早已有情的未婚男女有情尋歡的意思,而情愫暗生,還未正式表白過的男女,也會利用這個浪漫的節日互許愛意,私訂終身,還可以就便偷對方一樣東西,做為定情信物。

冬兒知道這位雅公主對四哥已是情根深種,而四哥對她卻一直不假辭色。這位公主殿下只好紆尊降貴,常來向她求告幫忙,他們之間怎麼能有結果?可是看到她低聲下氣地向自己求肯,又如何狠下心來拒絕她?

冬兒悠悠一嘆,舉步走進皇宮寢宮……

五鳳樓上燈火通明,樓下筆直一條長街,其他街市上已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這條御街上還是冷冷清清,嚴禁一個百姓進入,一行人影正自遠處向五鳳樓一步步走來。

「本王剛剛得到的消息,皇上和娘娘會在亥時準時出現在五鳳樓上,接受文武百官、朝中貴戚們的朝拜後,皇上和娘娘會走下城樓,點燃樓下那處巨型金龍冰雕里的彩燈,以示與民同樂。此時是防衛最森嚴的時候,無人可以靠近……」

耶律老王爺踏著厚厚的積雪沉穩地走在長街上,馬靴踏著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他穿著契丹人的傳統服式,皮帽皮裘,兩側垂下兩串長長的狐絨絡纓,腰間掛著一柄寶刀,雖已近逾五旬,卻腰桿兒挺拔,方方正正一張大臉,濃重的眉毛,絡腮鬍須,鬍鬚已經花白,就像染了霜花。

「隨後,皇上和娘娘會返回城樓上,兩側奏歌樂,所有冰燈盡皆點起,然後諸皇族與貴族便可放入御街,持彩燈暢遊,開始徹夜放偷,全城盡歡。皇上和娘娘會在城上賞燈大概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是防禦最鬆懈的時候、也是手眼最混亂的時候……」

耶律老王爺用鏗鏘有力的聲調說著,幾名心腹侍衛亦步亦趨,緊緊隨在他的身旁。

「屆時,韓德讓、蕭拓智等人都會在五鳳樓上,伴隨於皇上和娘娘左右。本王用盡手段,得以在燃放冰燈的人群當中,安插了五名神射手,他們要負責剪除皇上身邊的幾員統兵大將,他們掌控著宮衛軍,如果他們不死,就算皇上死了,我們也很難控制上京城!哼!都是拜耶律賢那個廢物所賜,居然令皇后秉政,號稱二聖,她蕭氏要做武則天,凌駕於我耶律皇族之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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