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軟紅十丈,煙火人間 第四十六章 重任與誰賦?

「天下之間竟有這樣的蠢人!」

望著楚昭輔狼狽退下的背影。趙匡胤難以置信地驚嘆:「這樣的蠢人,竟是我大宋的朝中鼎柱重臣!」

他氣極而笑,望向趙光義道:「二哥,你可曾見過這樣的蠢貨?按照他的主意,那我可以把朝廷也裁減了,換上布衣回家務農了,真是……真是豈有此理!」

趙匡胤「啪」地一掌拍到御書案上,「砰」地一聲響,案上的筆硯登時跳了起來,滾落了一地。

「大哥息怒,楚昭輔想不到辦法,不代表別人就沒有辦法,依兄弟之見,此事未必就沒有辦法解決。」

趙匡胤苦笑:「辦法!什麼人有辦法?難道從那瓦子勾攔里請一個藏術大師,使五鬼搬運之術給朕把糧運來么?」

趙光義心中一動,忽地想起了一直和他明爭暗鬥,在皇兄面前爭風邀寵的老冤家趙普,便不動聲色地道:「大哥,此事……可以讓趙普拿拿主意啊。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遂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也。雖說這事兒是三司使的事,但事關民生利害,三司使既然辦不了,宰相便責無旁貸,趙普素來足智多謀,也許能想出好辦法來也未可知。」

「這……」趙匡胤聽了不禁有此作難。如今大宋政權、軍權、財權三分,分別歸屬於中書院、樞密院和三司使三個衙門。現在的宰相已經不是古時候那種各項大權均操諸於一人之手的時候了,權力和職責都是涇渭分明,向來禁止各職司互相滲透、逾權,現在讓他怎麼下旨,著趙普去辦此事?

再者,這事也正犯著他的忌諱。趙普如今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是中書院長、當朝宰相。而樞密院使李崇矩則是趙普的兒女親家,這兩個人把持著大宋一文一武兩個權柄最重的衙門,彼此走動又十分密切,這已令他有些忌憚了,如果再讓趙普去有了借口去管三司使的事,到那時,趙普儼然就是無冕之王了。

趙光義見他有些猶豫,心中瞭然,便笑道:「大哥誤會兄弟的意思了,兄弟不是讓大哥下旨,由趙普接手三司使的差使。兄弟是說,可以私下指點楚昭輔,讓他去找趙普討個主意,趙相足智多謀,說不定會有辦法。」

「唔……也好……」趙匡胤雙眉緊鎖,沉重地點了下頭:「從現在起,加緊運糧,能多運一分是一分。同時,這開封缺糧如何解決,一定要想出個解決的法兒出來。」

「是,那兄弟去追老楚,給他支支招了。」趙光義說罷,急急向外就走,唇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大哥你一向視趙普為國之鼎柱,如漢之蕭何,任他貪污索賄、專權擅斷,因重其才,始終忍讓。今兒我就叫你看看,這個公忠其表的趙則平能有甚麼本事!」

「要是趙普也沒有辦法,那時該如何是好?汴梁百萬人口啊……」一念及此,趙匡胤心亂如麻。

◇◇◇

「大人你好偏心……」沈嬈和文惜君跟在楊浩身後。幽幽怨怨、凄凄切切,就像兩個欲求不滿的深閨怨婦。

楊浩無奈地停住腳步,苦笑道:「我又怎麼偏心啦?你們要劇本兒,我不是給了你們一個?喏喏喏,你們演的故事,這才剛演了一場,整個開封府就傳開啦,文人士子、夫人小姐們,誰不在談論吶,你們的名氣可比以前高多了。「

「大人還說吶。」沈嬈白了他一眼道:「娃娃姐和朵兒姑娘演的那出《白狐》,一個扮男,一個扮女,各自紅透了半邊天。可我們姐兒倆呢,央求了你半天,你給編了一出《紅娘》……」

「《紅娘》不好么?多紅啊,你們倆個也是一個扮男,一個扮女,這一下子也火了。」

「是啊!」文惜君憤憤不平地道:「是火了,可是誰曉得是那小紅娘火了,比張生、崔鶯鶯還要火啊。這齣戲演完了,妙妙那黃毛小丫頭一下子就爬到我們倆兒頭頂上去了,大人你好偏心……」

沈嬈狐疑地道:「大人,你對她這麼賣力氣,不會是……不會是那小丫頭給了你什麼甜頭吧?」她一邊問著,一邊把自己本已挺拔高聳的**悄悄又突出了一些。

楊浩緊張地四下看看道:「別瞎說,誰得了她什麼好處了?那個角色本來就是她合適嘛。」

「那大人就再編一出只適合我們兩個人演的戲好不好?拜託啦……」沈嬈和文惜君心意相通,一左一右不約而同地抱住了楊浩的胳膊搖來搖去,如今是六月天了,她們身上穿的可不多。胳膊隔著輕軟的一層絲羅,貼在她們柔軟而富有彈性的飽滿胸膛上,兩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這麼一撒嬌,那是何等媚力,楊浩登時有些心猿意馬起來,連忙棄械投降道:「好好好,你們先放開我,這樣子成何體統。你們說,要演悲劇還是喜劇?」

兩個美人兒得意地一笑,齊聲道:「悲劇!」

沈嬈補充道:「奴家發現現在喜歡來看戲的夫人姑娘們越來越多,她們對悲劇的興趣比喜劇大得多,越讓她們哭得傷心的,她們越喜歡看。」

「也對,女人是水做的嘛,那就讓她們哭個夠好了。你們不要纏我,等我回頭給你們講個《梁祝》的故事,再加一段曲兒,你們自己潤色補充一下,保證是一出催人淚下的好戲。」

兩個姑娘大喜,齊齊地福身下去:「奴家謝過大官人。」

楊浩趁她們撒手,趕緊逃之夭夭。

快要受不了,如今整天在紅顏脂粉堆里打轉,不對。是如今整天有一堆紅顏脂粉圍著他打轉,他的意志已經漸漸有些不易控制了。雙修功法本來就是別闢蹊徑強身健體的一種內丹氣功,同時具體房中術的效果,它能令人意志堅定,能更好地享受**。而不是練了之後會清心寡欲。

它能強健體魄,壯腰健腎,其結果只能讓性慾越來越強。現在就像一個大鼎爐,你在下邊不斷地添柴加強火力,鼎中自然滾沸,連骨頭都能煮成了渣。那鼎蓋沉重嚴密,此刻還不出其中的沸浪滾滾。可是若不及時疏導,等到它終於爆發的時候,那就壞了。

像楊浩這樣整天在美人堆里混,卻不能真箇劍及覆及,再加上他勤練雙修築基功夫,心魔已是越來越強,這心魔可不是克服了一次就一勞永逸的了,它是隨著念力、意志的增強而不斷增強的,化精還虛的次數多了,如果不能及時疏導發泄,那就很容易走火入魔,難怪呂祖偌大年紀仍舊風流成性,原因就在於此。

「我現在離不開汴梁,聽說唐家正往汴梁搬遷,也不知她們家的長輩都到了沒有。我的信已派人給焰焰送了去,她要是走的快的話,這幾天也該到汴梁了吧?」

楊浩想著,思及焰焰那美妙絕倫的「第二張臉」,登時心中一熱,腹中也是一熱:「我的焰焰小娘子啊,你家官人在汴梁城滅火,可我自己心裡這捧熊熊欲焰,可只有等你來才能撲滅啊,你什麼時候才出現在我面前呢?」

「哎喲!」他想著心事轉過月亮門兒,正與迎面趕來的妙妙撞個滿懷,妙妙撞在他的胸口上,鼻子登時一酸,大眼睛變得霧蒙蒙起來,她連忙閃身避過一邊,揉著鼻子,用柔柔的鼻音兒謝罪道:「大人,妙妙走的莽撞,請大人恕罪。」

「恕什麼罪啊,你風風火火的,這是去哪裡?」

「是我家小姐讓婢子請大人過去一趟。」

「哦,那一起走吧。」楊浩看了妙妙一眼,見她還是一身婢子裝束。不禁笑道:「妙妙,你現在一舉成名,也有資格讓人侍候了,端茶遞水這種事兒不用你再做了吧?」

妙妙抿抿嘴唇,輕輕嗯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楊浩目光一閃,說道:「回頭我跟朵兒說說,另尋個得力的丫環照料她,你么,也該有自己的閨閣和侍候的眼前人了。」

妙妙趕緊道:「別……大人,妙妙不……不用……」

「怎麼?」

「婢子……婢子……」妙妙停住腳步,偷偷瞟他一眼,低下頭道:「大人對婢子一意栽培,婢子感激莫名。不過,婢子……真的不喜歡這種日子,哪怕是做頭牌、做行首,讓人前呼後擁,穿最華麗的衣裳,戴最名貴的首飾。可是,見了不喜歡的人也要笑,不想對人說的話也要說,婢子覺得好累。」

「哦?」楊浩的眉尖不由挑了一挑,這是鳥雀攀上枝頭做鳳凰的大好機會,妙妙竟然不喜歡?

妙妙幽幽地道:「婢子喜歡……喜歡清靜一些,就像以前,小姐酬答客人,妙妙就為小姐撫琴、伴舞,然後就回到自己那間小閣樓里,卸了裝,打散了頭髮,洗去臉上脂粉,輕輕鬆鬆的一個人坐著,不用像小姐一樣去苦苦記下今日見過客人的名字、身份,他們彼此的關係,有什麼來歷,不用像小姐一樣苦苦去想明日要見什麼樣的人,該作怎樣打扮、該說甚麼話兒……妙妙……妙妙只要聽小姐吩咐就好了,這些事兒全不用去想,很快活……」

楊浩痴痴地想:「妙妙的資質與相貌,做個婢子丫環也太虧了,我有心讓她功成名就,可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么?」

他不禁想起了兩人初識的那一刻,她從樓上探出身來,及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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