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開花十丈藕如船 第三十二章 一觸即發

天黑了,楊浩將幾匹馬身上用來墊鞍的一塊塊羊皮、狗皮、牛皮都拿進來鋪在地上,又把烘乾的銀州四侍衛的衣服鋪在上面,抓起幾根粗大的木頭架到火上,再拿出酒囊和乾糧、飲水擺好,一切準備停當,便向洞窟深處喚道:「焰焰,出來吃飯吧……」

洞窟里無聲無息,楊浩苦笑一聲,又道:「焰焰,你都躲了一下午了,總不能在那待到明天早上吧?就算待到明天早上,你還是要出來啊……」

洞窟里還是沒有動靜,楊浩眼珠一轉,又道:「焰焰,這洞里說不定會有蛇的,晚上一黑,裡邊什麼也看不見,很危險啊。」

楊浩說的口乾舌燥,裡邊卻半點聲息都沒有,洞窟不是太深,隱約能看見唐焰焰的身影。楊浩抽抽鼻子,那香艷旖旎的一幕再度湧上心頭,禁不住一陣心猿意馬,他相信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一刻的感覺了。

「晾衣桿」落下的剎那,唐焰焰就像古洞中一隻剛剛成了精的狐狸,赤條條地便向自己懷裡撲來,那羊脂美玉似的姣美身段兒,一雙俏生生的白嫩似雪的乳兒晃得他眼花心亂。只是驚鴻一瞥,她便一頭撲來,把他撞得仰面跌倒在地。

地面粗糙、冰涼,可是懷裡卻是溫潤如玉的一個赤裸女子,她的肌膚柔軟滑膩,她的胸膛被火烘烤得發燙,那發燙的赤裸的柔軟胸膛下,是一顆砰砰跳動的心臟,小鎚子似的擂著他的心臟處,凹凸有致的殷彎雪股已完全與他契合在一起。

唐焰焰頰紅似火,駝鳥一般緊閉著雙眼,央求地小聲叫:「不要看啊,不要看啊,求你不要看。」

楊浩連聲應著:「我不看,我不看。」

事實上他臉上垂著唐焰焰的長髮,兩人離的這麼近,他也確實什麼都看不見。感覺到唐焰焰曼妙胴體的觸覺,他已驚得全身都僵了,連小手指都不敢稍稍動作,可是看不到,觸覺卻更敏銳,兩個人都是不著寸縷,那乳蕾尖聳,渾圓堅挺,盈盈一握,每一寸肌膚都充盈勃勃旺盛如青春少女般的火熱活力……

披散的秀髮撩撥在他臉上,也撩撥著他的心,還有那細細的、小聲的央求,就像一聲聲喘氣呻吟,她的呼吸也特別的急促,呵氣如蘭,噴在他的臉上,喚醒了那隻自洪荒時代便寄居在男性身中的情慾猛獸,他功*的某個部分不由自主地膨脹起來,緊緊頂在唐焰焰柔腴如綿,細膩如脂的大腿根上。

唐焰焰驚覺有異,就像一隻中了箭的雪兔,「噌」地一下就竄了起來,抓起兩件衣服便閃向洞窟的最深處……

楊浩眼中留下的最後畫面就是一個苗條的裸背,那白晃晃的,令人百看不厭的水蜜桃兒在他眼前跳躍了幾下,伊人便避入洞窟深處,直到現在……

「她的身體……真的是很完美啊……呸!胡思亂想些甚麼,如今可怎生是好啊?」

楊浩嘆了口氣,起身就要往裡走,唐焰焰急叫道:「你別過來。」

楊浩尷尬地止步,無奈地道:「你要怎樣才肯出來?」

唐焰焰忽然暴發似的叫:「你把刀丟過來,讓我死了算了。」

她低聲啜泣道:「你道人家便是個不知羞的女子么?如今這樣,我……我還怎麼活下去?」

「焰焰,你……」

「你還要告訴我,不會張揚出去,不會損及我的清白是么?可我瞞得了旁人,瞞不過我自己的良心,你……你要我再嫁給誰?他日若論及婚嫁,不管……不管官人是誰,我對他豈能心中無愧?我……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快活了……」

聽著那低低的啜泣聲,楊浩沉默下來,他輕輕地靠在岩壁上,沉思半晌,輕輕地道:「焰焰,我在霸州丁家做家丁的時候,曾經有過一位髮妻,她叫……羅冬兒……」

洞窟里寂然無聲,過了半晌,唐焰焰才詫異地問道:「你……你已成親?那你怎麼又和摺子渝……」

「冬兒已經……過世了。」

「喔……」

「我和子渝相識很早,其實在我和冬兒相愛、成親已前,我就和子渝相識了,就是那次我去廣原運糧,在程老太君的壽宴上與她相識的,就是那時……便已情愫暗生……」

唐焰焰心中登時蘊起幾分怒氣,恨聲道:「那我不是比她與你相識的更早?我哪裡比不上她了?」

楊浩苦笑,沉默片刻,又道:「你對我的情意,我又何嘗不知?起初,我自知身份卑微,就連對子渝的愛意,都藏在心裡不說,又哪裡敢招惹你。在廣原時更不必說了,你整日對我喊打喊殺的,我躲你還來不及呢。

冬兒死了,我卻在蘆嶺州與子渝再度相逢,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緣份吧。而你呢,你容顏如花,楊浩一介凡夫俗子,卻也不是不曾動心,可是……你家世高貴,那時候楊浩前程未卜,再說又只是一個八品的散秩小官,卻又怎能被你唐家看在眼裡?所以,根本不敢生起妄念。」

唐焰焰躲在暗處,聽得憤憤不平,心中暗道:「你高攀不上我唐家,難道就高攀得起折家了?真是一派胡言,胡說八道!」

楊浩又道:「而子渝不同,她只是一個民女,雖與府州折家攀親帶故,卻借不上什麼勢……」

唐焰焰驚噫一聲,楊浩並未注意,他仔細籌措著說辭,小心地道:「她……她是一個好姑娘,通情達理,善解人意……」

唐焰焰聽的怒氣暗生,正欲出言反駁,楊浩又道:「當初在普濟寺,偷窺了姑娘的欲體,嘴裡不說,我心中實也慚愧的很,再後來,你對我一往情深,我又何嘗不知?在所有的人畏險逃離的時候,你搬來蘆嶺州;在我無所依靠的時候,你毫不猶豫地幫助我;李光儼來襲,情形何等兇險,你冒名出戰,卻把你自己置諸死地,這一樁樁一件件,我都看在眼裡,楊浩不是鐵石心腸啊……如今……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我若再推諉搪塞,擺脫責任,那真是豬狗不如了,焰焰,我……想娶你為妻,你肯么!」

唐焰焰一下子呆住了,幸福來的這麼快,她的腦筋忽然有點短路。

楊浩卻又急急補充道:「唐家財大勢大,唐家的閨女自無與人作妾的道理,但是,我與子渝實已暗訂終身,我也絕不能辜負了她,如果娶你過門,你們就是平妻,唐家勢力雖大,你也不可排擠打壓她,我只要你答應這一條,你可答應么?」

自古道「一髮妻二平妻四偏妾」,這就是「三妻四妾」了,這三妻四妾,是專指官吏來說的。官吏有多少妾是不受限制的,但是平妻卻仍受限,位極人臣者,最多也只能有一個髮妻、兩個平妻。

髮妻是正妻、嫡妻,社會地位和丈夫相同,無論在家裡還是外邊。服制,車制等禮儀方面享受同等待遇,平妻則稍遜,但不必向正妻行妾禮。家庭地位基本相同。而平民哪怕你富可敵國,有錢納上一萬個侍妾、婢妾,也只能有一個正妻,這就叫「匹夫匹婦」。

「和摺子渝平起平坐?」

唐焰焰終於反應過來,小腦袋瓜緊急地思考著:「摺子渝竟對他隱瞞了身份?他根本不知道摺子渝的真實身份,還以為她是一介民女,還怕我會欺負了她?與永安軍節帥的胞妹做平妻,我唐家上下怕沒一個反對的了,可是……折家肯嗎?」

想到這裡,唐焰焰的嘴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楊浩說完不見洞中回答,不禁澀然一笑:「是了,楊浩何德何能,像你這樣家世高貴、又生得千嬌百媚的姑娘,想嫁什麼樣的人家,那人家不得歡天喜地?我楊浩居然還要和你談條件,迫你答應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與你做平妻,實在狂妄了些。不過……」

他長長吸了口氣,仰起頭道:「不過……你若想逼我拋棄了她,或委屈她為妾,我是萬萬不肯的。如果你覺得我辱了你的名節,那……你就來殺了我好了。這一刀,早在普濟寺時我就該受了,現在,還給你!」

洞中靜了片刻,響起細細的腳步聲,唐焰焰慢慢出現在他的面前,臉上掛著淚痕,那盈盈的眼波投注在楊浩臉上,眸中似有一抹奇異的光芒,過了片刻,她硬著嗓子問道:「你說,你要娶我?」

楊浩沉聲道:「是,不過……」

「不過我和摺子渝做平妻,誰也不能壓誰一頭?」

「不錯!」

唐焰焰眼中的光芒越發詭譎:「你不會反悔?」

楊浩重重地一點頭,正色道:「絕不反悔。」

唐焰焰定定地看他半晌,突然笑了,笑得非常愉快,非常嫵媚。她點點頭,用柔柔的嗓音道:「好,我嫁給你,我願意與折姑娘做平妻,你對我的承喏,希望你也不要忘記,更不要反悔,我的夫君大人……」

唐焰焰的柔媚還很青澀,但是青澀自有青澀的風情,那一聲「夫君」從這樣一個嬌俏動人的小美人嘴裡叫出來,絕對是銷魂蝕骨,蕩氣迴腸,可是不知怎地,楊浩忽然覺得身上一涼,有種落入了陷阱的感覺,毛骨悚然……

她……能有什麼陷阱?

應該是洞窟深處比較寒冷吧……

嗯……一定是!

◇◇◇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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