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勝者為王 第232章 六美人

「怎麼回事?怎麼不往前走了?」一行車隊,車子裝飾華麗,車前門上還垂掛著緋色的流蘇,帘子一掀,走下兩個美人兒,娉娉婷婷地下了車,蹙眉向前方急急趕回的男人問道。

兩個美人兒年紀不大,只有十七八歲,出落得嫵媚異常,衣著華麗,服飾既有越人特點,又別出心裁,將她們姣好的身段兒掩映得婀娜多姿。

「小雅姑娘,碼頭出了事情,軍兵正在追殺一條竹筏,似乎上面有什麼重要人物,許多船隻都被調用了,軍兵登岸,嚴禁所有人駛離碼頭。」

「唉!」旁邊一位黃衫少女嘆了口氣,打扮得嬌美可人的她也不怕當著下人有失身份,懶洋洋抻了個懶腰,嘟囔道:「我說從旱路吧,你非要選水路。早說了近來水路不太平,這下你相信了吧?」

小雅白了他一眼,嬌哼道:「就你明白,這不是語蜚生了病么,走陸路難免顛簸,對她將養身子可不太好,水路平坦些……,唉!那些軍兵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放行?」

那趕來報訊的人似是她們的下人,點頭哈腰的陪笑道:「那些軍兵凶得很,也不知是要抓什麼人,有位有身份的旅客向他們喝問了幾聲,險險的也差點挨揍,所以小的沒敢多問,不過……想來他們抓到了那逃犯,就會解除禁令的。」

「罷了!」小雅把翠袖一拂,說道:「咱們且把車子駛到一旁歇息一下吧。待解了禁令再行不遲。」

黃衫少女看看天色道:「再過一會兒天就黑了,就算解了禁令,怕是船家也不會夜間出航,咱們要以碼頭待一夜?莫不如先就近到西陸城住下如何?」

小雅也仰頭看看天色,說道:「先到路旁歇歇吧,阿仆,你去碼頭等著消息,如果一時半晌不能放行,我們再進城不遲。」

那阿仆黑黑瘦瘦,赤著一雙黑腳丫子,聽了吩咐忙答應一聲,一溜煙兒又向碼頭奔去。各車車夫聽命則將騾車駛往路邊一側樹林下。

「小竹,咱們去車上歇歇吧。」小雅扭頭對黃衫少女道。

小竹攥著小拳頭,輕輕捶著後腰說道:「你去歇著吧,坐了一路車,身子好乏,屁股都硌得痛。我且在這鬆鬆筋骨。」

小雅吃吃地笑道:「誰讓你那麼瘦的,屁股上都沒有四兩肉,坐在褥子上還硌得慌。」

小竹沒好氣地嗔道:「就你屁股大,又肥又白比滿月還圓。」

小雅挑挑眉毛,轉身向自已地車子行去,把個翹臀顛篩搖動的魅惑不已,故意氣她,小竹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小雅格格地笑著,一提裙擺上了車,一掀車簾就要鑽進去,她的頭剛一探進車廂,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整個人都僵在那兒。車廂里不知何時坐了個男人。渾身濕淋淋的,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蒼白的臉上,一雙眸子愈發顯得黑如點漆,正冷冷地看著她,滿臉殺氣。

她的頭剛進鑽進車廂,一柄鋒利的劍便橫在了她的頸上,小雅禁不住牙齒格格打戰,雙腿又簌簌地發起抖來。眼睛盯著喉下那柄利劍,一雙本來很嫵媚的眼睛都看成了對眼。

小雅六女本是艷名高熾的歌舞伎,放浪形骸旁若無人慣了,那車夫偶一回頭。看見小雅小姐身子半探進車內,車簾外只露出半截腰身和臀部,還有那兒扭呀扭的。柔軟的裙子貼著臀部,渾圓的曲線,中間一線微微內陷,隱隱現出一道溝壑,看得這車夫心中一盪,他不敢多看,趕緊跳下車去把韁繩拴在樹上。

小竹一回頭,見小雅趴在車上,只露出半截身子,還在向她示威似的搖動著,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她走過去在小雅屁股上重重一拍,喝道:「誰稀罕看你這放浪的樣子,快滾進去吧,真不知羞。」

小雅被她打了一巴掌,不禁哎呀叫了一聲,但是一雙眼睛卻驚恐地看著慶忌,一動也不敢動。小竹哈哈一笑,轉身走開了。慶忌微微收劍,用眼神向小雅示意了一下,小雅略一猶豫,便乖乖地披進了車廂。

「坐下!」慶忌清叱一聲,小雅便戰戰兢兢地把半個屁股擱在了坐墊上。

慶忌手中短劍微微一動,小雅立刻出溜下去,抱住他的大腿低聲哀叫:「公子饒命,不不不,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嗯?你認得我?」慶忌森然問道。

小雅一呆:「公子……大王不認得我了,我……我是小雅啊……」

「小雅?」慶忌一呆,小雅眸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慶忌恍然大悟,失聲道:「啊!是你。你們……不是在魯國嗎?怎麼……怎麼到了這裡?」。天可憐見,大老遠的從富庶的魯國逃到這鳥不拉屎的越國來,就是為了避開這個小煞星,誰知道……

一聽慶忌的問話,小雅悲從中來,雙眼頓時濕潤了……

西陸碼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施老大的竹筏片刻不停,取中間那條水道衝過去了。越人追兵徵調了一些停泊在碼頭兩岸的船隻,數十人分乘三艘貨船追了下去,碼頭上的人正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地猜測著事情的原委,又是一路人馬沿著河岸追了過來。

碼頭上的人抻長了脖子興緻勃勃地看著,直到那些人馬衝到了近前,這才發現竟然是吳軍。碼頭上的人嚇得一鬨而散,各自逃命去了。河對岸留下的船隻盡皆落於吳軍之手,緊接著他們又驅船過來奪了這邊的各色船隻,從來不及逃跑的看客口中問明竹筏和追兵離去的方向,然後一路追殺了過去。

天色全黑的時候,河兩岸燈火通明,無數火把逶迤而來,各路越軍也已聞訊向此處集結,奇異之處在於,這幾路人馬各有目標。所有人的目標都在他們的前面,所以都在捨生忘死的往前追,這麼多路人馬匯聚到這裡,迄今卻尚未發生戰鬥,而此時,施老大的小竹筏早已隱沒在夜色當中不知去向了。

「將軍,將軍,不能再追了。那條竹筏早已不知去向,就算大王就在船上,夜色當中他難分敵我,也不會出來相見。追兵越來越多,若不趁著他們此時船隻不足速速退走,我們就永遠走不了了。」副將氣喘吁吁地趕到英淘面前道。

他們追上了正在搜索慶忌的那支越軍,這支由一位旅帥統領地越軍總共不過幾十人,哪裡是他們對手,片刻功夫便被他們打了個七零八落。除了幾名俘虜和跳水逃生的越軍,其他的人盡皆被殺。

從這些越軍口中英淘證實了慶忌仍活在人間的消息,心中更加焦急,可是此時夜色茫茫。各條河道支流越來越多。要找到慶忌真是難如登天。

「可是……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有了大王的消息。你看,你看那片山,你看對面那片樹林,你看前邊那條河道,說不定……說不定大王就藏在那兒,我們再往前趕上片刻,說不定就能找到大王。」

英淘似乎有些瘋狂了。他指著一切影影綽綽無法看清的東西,幻想著慶忌就藏在那兒。

「將軍!你清醒些!」副將向他大吼:「那是不可能的,大王只要能逃。早就逃掉了,我們現在就算真的找到了大王,目標這麼大,也不可能把他救走,只會全軍盡沒於此。明知不可為,何必還要為之,難道我們要把這些忠心耿耿地士兵全都憑白喪送於此嗎?」

英淘的眼神清醒了些,看看身邊的這些士兵,他突然說道:「好,你立即率人退開,趁敵軍尚無法形成合圍馬上殺回去。」

「那將軍你呢?」

「我自已去找大王,一個人目標小些,我扮成越國的平民,打聽大王的消息,如果找到他,兩個人要逃走也容易些。」

「將軍,現在到處都是越軍,如果你孤身一人能找得到大王,難道土生土長的越人反而找不到他?末將……末將倒是想出一個辦法,既不會憑白葬送了咱們兄弟的性命,說不定還能為大王解圍,助他脫困。」

英淘大喜,一把抓住副將的雙臂,急急道:「快講,你有何妙計?」

那副將也是倉促間靈光一現,被英淘一番逼問,不及細想,便把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英淘聽罷匆匆一想,叫道:「好,好主意!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用此計確比我們在此拚命對大王更有幫助,就這麼做。」

他急急轉身,向身邊親兵問道:「那越軍俘虜呢?可曾殺掉?」

一名親兵忙道:「將軍尚未下令,屬下不敢處置。將軍是要殺掉他們嗎?小地這就去做。」

「慢來慢來!」英淘一把扯住他,附耳道:「你須如此這般……」

那親兵甚是機靈,一聽英淘吩咐,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忙道:「小人遵命,這便依計行事。」

「我胡三,今番怕是要死在此地了。」那個被俘的越軍伍長精神委頓地坐在地上,身旁有幾名持戈的吳人士兵看管著他。

旅帥大人死了,兩司馬大人下落不知,誰曾想一路追殺慶忌,本想著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哪知道頃刻間就成了階下囚,生在旦夕。胡三越想越是後悔,早知如此,還不如和大軍守在河道口,也許不會遭此大難。

忽然,遠處爆發出一陣歡呼,有人大叫道:「找到大王了,大王無恙,大王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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