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決戰紫禁之巔 第319章 進城

趁著三個女人瞪圓了杏眼逼問高文心兩人打了什麼賭約的功夫,楊凌悄悄拉著幼娘的手,回了自己的窩兒。

還是那身風塵僕僕的衣服,沒有來得及換,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老媽子退了出去,小兩口兒蹲在嬰兒床邊,手牽著手兒,從欄杆之間甜蜜地看著裡邊甜睡的小寶貝兒。

那時還沒有做嬰兒床的習慣,這是楊凌臨出京間早就對幼娘學說過的東西,還有掛在上邊的鈴當等小玩具,孩子快出生的時候,這些東西就準備好了,放在卧房裡。

兩個多月了,一個大胖小子,臉蛋兒的肉緊繃繃的,特結實,肥藕段兒的小短腿兒不老實地蹬開了被子,包著的尿布也踢開了。

女人是禍水,男人是禍根,小寶寶露出了讓劉瑾之輩見了肯定又妒又羨的袖珍小雞雞。幼娘怕他著涼,忙要給他蓋上被子,楊凌輕輕制止了,一邊用他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孩子光滑結實的腿,一邊柔聲道:「沒事兒的時候,多多撫摸他的身體,寶寶會感到很舒服,還會增加母嬰感情。」

韓幼娘崇拜地看著他道:「相公懂的真多。」

「那是,我還兼過兩個月的工會主席呢。」楊凌在心裡暗暗嘀咕了一句。

小孩子抱著腦袋睡得正香,自從發現他睡覺很乖,而且也不撓臉後,幼娘就放開了他的手腳,不再睡覺時把他綁的直挺挺的了,做娘的也不忍心吶,看來村子裡的嬸子大娘們說的法子也不是適用每一個小孩子。

孩子醒了,睜著一雙澄澈的眸子,卻沒有哭。他的眉眼五官長得很漂亮,五官象幼娘多些,皮膚也象媽媽,帶著點健康的微黑,兒子隨媽媽,還真是不假。

由於幼娘自幼練武,身子結實,又有高文心那位女神醫精心照料,他比兩個多月的同齡小孩子身子骨兒要結實的多。

寶寶亮晶晶的眼睛也不知在看什麼,沒有確定的目標,小眉心微蹙著,嘴唇嚅出了一些唾沫泡泡,卻仍在努力地撮緊著,似乎正在沉思的模樣,楊凌不禁贊道:「好樣的,我的兒子有哲學家的氣質。」

楊凌剛剛誇完,小傢伙就動了,腳丫子亂踹兩下,一下蹬在了欄杆兒上,腳丫蹬的很有力,身子便側了過來,小雞雞一抖,一泡童子尿巧之又巧地從欄杆縫兒里射了出來,噴了楊凌一臉。

很好、很強大,一滴都沒浪費,小床上居然沒淋上一滴,小傢伙灑完了尿,很高興地蹬了蹬藕節兒似的小胖腿兒,咿呀兩聲,懶洋洋地打了個奶嗝兒。

韓幼娘捂著嘴吃吃地笑,站起身來給兒子把被子蓋好,楊凌目瞪口呆地蹲在地上,臉上嘀答嘀答半晌,他才抹了把臉怪叫道:「楊大人,你……你小子也太牛了,這是給你爹接風洗塵吶?」

就在這時,門外嗵嗵嗵一陣腳步聲,韓威的聲音急急地道:「妹婿,京城裡出了大事。」

楊凌一驚,連忙站起身來,他一路上就想著趕快回家,家裡千萬不要出什麼大事,見到家裡沒事,他才放下心來,也想到應該馬上進京去見皇上,皇上那兒連威國公都封了,可不能在家裝死,只是家裡千頭萬緒的,實際上他現在到家一共還不到一個時辰,這些事都還沒顧上。

現在一聽韓威語氣焦灼,他臉也顧不上擦,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問道:「出了什麼事?」

韓威低聲道:「今天金殿上不知何人丟下無名密信彈劾劉瑾,由於找不到投書人,上朝的文武百官除了六部九卿和督察院的大臣,全被劉公公抓了起來,現在錦衣衛正往刑部大牢送人。

京師百姓聞訊大嘩,商賈罷市、學生罷學,翰林院和太學院的人鼓動百姓包圍了押送文武百官的錦衣衛,堵住了街頭鬧市。刑部的差官剛才來通知我,要我馬上回去。」

楊凌略一思索,馬上道:「走,回來了就得見皇上一面,我和你一起去。」

兩個人匆匆到了前宅,叫上伍漢超一眾侍衛,飛馬絕塵,直奔京城而去。

「這是什麼人整劉瑾?這陣子劉瑾風頭甚勁,儼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京城第一人了,清流一派被他整治的落花流水,都察院的勢力已經被他奪去大半,竟然還有人敢上書跟他作對,這不是和自己當初讓錢寧弄材料,整治壽寧侯張鶴齡的手法如出一轍么?」

楊凌一邊縱馬疾馳,一邊心思電閃,根據自己掌握的訊息迅速分析著京中的情勢,忽然一個念頭躍上心頭:「不會是韻兒知道了我的死訊,才叫人乾的吧?不……她的消息不應該那麼快,我第三天就出了山,一路回京片刻不停,我的死訊送到她手裡,再由她派人進京那得多少天?」

原來,那一日楊凌經過雞冠崖下,瞧著溪旁草木順流傾斜的景象,忽然發覺斜坡上有一些被砸斷折斷的痕迹,雖然不多,可是在這常年無人去碰觸的原始草木中,如果有心去看,就有點顯眼了,出於小心,楊凌便令軍隊停止了前進。

命令衛隊就地休息後,楊凌趁機觀察了周圍的情形。

那雞冠嶺在上古年間可能本是一個大岩洞,由於強烈地震或地殼變動,一大半坍塌了,只留下一側山壁和頂上探出來的象屋檐兒似的一片連綿的穹頂,側面的山壁經過千萬年的風化雖然已經不再是光滑的熔岩狀,可是仍是陡直難攀。

趁著四處是散亂的士兵活動,楊凌下河觀察了一陣,由於拓拔嫣然只是需要一些炸點放置炸藥,利用爆炸力產生的震蕩促使崖頂塌陷,所以穹頂鑿落的石塊並不多,直接墜下的碎石塊都被巴旺派人掃起投入水中,直接濺到草叢裡的石塊本來就少,又被雨後山洪一衝,根本瞧不出什麼破綻。

楊凌抬頭瞧瞧那烏沉沉的崖頂,靈猿也不可攀,何況崖頂形如倒扣的盤子,更不可能有人爬上去,難道只是過往行商歇腳時弄斷的?

楊凌去對面竹林方便了一下,由於無所發現,疑心漸漸去了,可是人對一件事一旦起了疑心,就會想起許多平時忽視的事來,楊凌想到了去福建時,若非埋伏在路上的何參將是自己人,那次埋伏自己是必死無疑了,當時還沒想到福建官員會對自己下手呢。

這一趟來四川得罪的人可更多呀。都掌蠻散逃的餘孽、朱讓槿被挖出來的手下勢力,這些人都和自己有著不解之仇,會不會路上做手腳?

他甚至還想到了拓拔嫣然,在山口送行時,她翩然轉身間腰巾上露出的鮮艷鴛鴦。從兩人的信中看,她和朱讓槿彼此情深意篤,就算知道自己所愛之人是個陰險狡詐之人,心中已無愛意,也不會這麼快另尋新歡吶,何以她腰間別著鴛鴦絲巾?

小心駛得萬年船,種種疑慮掠過心頭,楊凌不由又謹慎起來,設想了種種設伏的可能:投石?崖頂如穹,人在穹下,站在崖上傷不了人;伏兵?這條驛道雖經官府修繕過,最寬處也只能容兩車並行,七列士兵行進,前方就是突發利箭射倒一片,能傷幾個人?要不就是設堵石想來個水淹七軍?

想到這裡,楊凌自己也啞然失笑,路在山底開出,旁邊是溪,對面的樹林地勢更低,如果蓄洪水往下沖,水還沒衝到這裡,已經拐道淌進林子去了,所以也不可能。

抱著最後一絲本能的疑慮,楊凌派了幾個親兵上山搜索,看看是否有人動了什麼手腳。李森派來的領兵將領盧千戶見過往的商賈車隊都過了好幾遭了,大人卻遲遲不下令啟程,便親自趕來促請,拱手道:「欽差大人,大軍歇息的也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出發呀,遲了怕是晚間趕不到澗口鎮,就只能在山裡過夜了。」

楊凌道:「盧千戶稍等片刻,我的親兵上山勘察一下,等他們下了山咱們再走不遲,讓大家多歇息片刻吧。」

盧千戶愕然道:「上山?」他抬頭看看山,遲疑道:「這座山峰光禿禿的也沒有什麼,上山做什麼?」

楊凌指著路邊斷折的雜草對他說起,只是那草木被士兵們一陣踐踏,全然沒了形狀,也看不出什麼異狀了。

聽了楊凌的疑慮,盧千戶不禁失笑,對楊凌拱手道:「大人想是最近又打仗又破案的,用神過多所以疑慮多心了,這千年古崖偶爾總有風華碎片跌落的,砸折花草並不稀奇,何況偶有客商停下汲水洗臉什麼地,因此弄斷並不稀奇。

大人看這山崖,從側面爬上去倒沒問題,可這崖頂跟屋檐兒似的,咱們遮在下邊,有歹人站在上邊又能如何?不若……保護大人是下官的責任,出來時李森大人再三吩咐,不惜一切代價務必保證大人安全。

大人既有疑忐……這樣吧,一會兒大人帶親兵從竹木林中穿過,下官率儀仗車隊走大路,咱們過了雞冠嶺這處險地再匯合。一來呢,現在日頭稍偏,正照在這條路上,秋老虎也曬人吶,大人在竹林中走,既蔭涼還能賞賞風景。咱們就隔著一條小溪,如果真有人在此設伏,咱們還能互相呼應支援,待走過這兩里險路,咱們再匯合。」

楊凌聽他說的慨然,倒像是自己草木皆兵似的,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而且盧千戶是本地將領,應該比自己熟悉情況,他正待推卻盧千戶的好意,旁邊劉大棒槌舔了舔厚嘴唇說話了:「大帥,俺覺的盧千戶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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