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烽火狼煙 第282章

張洋吉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的,當他受到屬下的彙報時便知道,楚相的計畫要開始了。

張洋吉走到楚苓君身前,面色慎重道:「楚相真要這樣做?」

「怎麼?你不想幹了?」看到張洋吉臉上的惆悵,楚苓君皺眉道。

「紫瑜只是一個孩子,而且也算是楚相的學生,這樣做恐怕毀了他一生,甚至要連累整個紫家!」張洋吉雖然曾經是龐昂的人,可是只從跟著楚苓君後,便一心為她所用,這不僅是龐昂曾經的命令,同時在張洋吉看來,楚相宅心仁厚,對待下屬十分用心,曾經她入朝時,很多人都在打壓她,可是她都一心為東齊效力,從未有半句怨言。

而如今,為了復仇,楚苓君居然要毀了一個孩子,甚至那孩子的整個家庭,而最終所得到的,未必就是他們真正想要的與希望看到的。

李曄如果死了,那麼不僅整個梁國震蕩,而是天下更加的亂了,在蒙古虎視眈眈下,漢人若是還內鬥不休,勢必要毀了漢人數千年的根基啊!

而現在九州雖然分為三國,可是只要李曄還活著,無論是東齊,還是西齊都要將成為他的囊中物,西齊有火槍不假,可是這個東西他也清楚,製作極難,消耗極大,以西齊兩州之地,又被忽必烈橫插一腳,而河陰的顏家軍,也快要被困死在青石坡,他們已經無法翻身了。

至於東齊,張洋吉知道,在沒有了楚相的幫助下,東齊已經被龐炳和一群太監玩崩了,用不了兩年,便會被李毅德攻陷,屆時梁國全力攻打西齊,試問西齊還能堅持多久?

當然,這是大局觀,張洋吉看得很透,他不想讓漢人的天下拱手讓人,但是內戰不休,並且有最新的消息已經傳來了,蒙哥已經成功繼位大蒙古可汗,蒙古再次團結,如此下去張洋吉不敢相信結果會變成什麼樣。

「國讎家恨,國在先,家在後,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你看看如今的冀州、揚州,在李曄的治理下,是變強了?還是變弱了?匪寇猖獗,他不但派兵剿匪,反而任其發展,為禍一方,自古有雲,養內平外,自己的國土都治理不好,還想要打天下,這等人物讓他得了天下也撐不了多久,早晚要被蒙古佔領了!」

「那李曄也早晚要死的!」

這話張洋吉可不敢說出來,只在心裡嘀咕一句,便轉移話題問道:「楚相怎知道,奸……輕薄紫瑜的人是李曄?」

張洋吉本來想用姦淫一詞,但是趕緊這對兩個男人來說,好像不是一回事,他不由下意識轉了口氣。

「當然憑這份卷宗了!」

楚苓君隨手拿出一份卷宗遞給張洋吉,張洋吉接過來,快速的看了幾頁,不由皺眉道:「這不是淫賊案的筆錄嗎,這裡面能看出什麼?」

「能看出來的東西多了,其實在這之前,我就已經得知李曄的嗜好,因為受到齊太祖的禁令,任何人不許私養孌童,所以到了現今,這已經成為一種受人鄙視的愛好,但李曄偏偏就喜歡這一口,但又不能讓外人知道,可紙怎能包住火,從物色男童到想辦法將其得到的事請,更不可能他一個人做完,難免要留下許多蛛絲馬跡。」

楚苓君說完,讓張洋吉把卷宗翻到中間,而後指著一處解釋道:「這裡記載的是紫瑜出事時的情況,當時他從皇宮離開回到府中當夜便被人玷污了!在事後問他情況,他竟說不知道,稱醒來時已經是天亮了,自己身在房中,感覺屁股火辣辣的巨痛,才叫來紫琛奉,而紫琛奉說的情況是他看到紫瑜回來時便已經在車裡睡著了,所以我猜想李曄命人給他下了葯,隨後在回來的馬車裡將他給強……!」

饒是楚苓君再膽大,可身為女子,某些事情說起來也是俏臉通紅,到最後更是難以啟齒了。

「難道不會是晚上賊人摸入紫府做下的孽?」張洋吉顯然有些不相信。

「不可能。」

楚苓君搖搖頭,解釋道:「別看紫府表面上戒備不森嚴,但各處門房都有人把守,護院中武藝高強者也有幾人,而你在想想戴騰最後抓到的那些犯人,都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又怎可能在護院的眼皮底下混入紫府呢!」

「可是不是說還有幕後之人嗎,會不會是他乾的?」張洋吉反駁道。

「先不提幕後之人的武藝如何,就拿卷宗里記載的,紫瑜第二日醒來後衣衫完整,口齒乾淨,試問這是一群想要將事情鬧大的人乾的嗎!別忘了,所有被輕薄的女子,都是衣衫不整,甚至光潔溜溜,酮體腥臭,情況是慘到了極點,但為什麼唯獨紫瑜就完好無損呢!」

「這……」

張洋吉回想這案子的情況,還的確正如楚苓君所說,被玷污的女子是一個比一個慘,有甚者更是被家裡人在院子里的花圃旁發現,當時那些女子渾身赤裸,髮絲散亂,下體更是布滿了男人辦完事後,留下來乾澀的痕迹。

「那這一次李曄如果再犯,不是告訴所有人,是他乾的嗎?」張洋吉已經有些信了,但是他還是不明白,為何李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下這等醜事。

「這就多虧了戴騰幫他留了一條後路了!」

「什麼意思?」張洋吉疑惑不解道。

「戴騰抓了幾個小賊,卻唯獨沒有把幕後之人給揪出來,而聽說李曄還在早朝時,特地吩咐過不要在盯緊此事,免得惹來民怨,這說起來的確有些道理,刑部天天查這個查那個,洛陽男人的日子還過不過了,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不是正給他梅開二度的機會嗎!」

「唉,罷了,只要楚相的計畫成功,那就證明了一切,可是現在天下局勢,李曄如果真的死了,不知道接下來還有誰能重振啊,難道真要交給那幫韃子?」

張洋吉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而楚苓君何嘗不知道,李曄的死會給漢人帶來什麼,但是想到當年那一幕幕慘景,楚苓君的秀拳,便忍不住死死握住,甚至指尖刺破了皮肉,流了出點點殷紅,她才緩過神來。

「你退下吧。」楚苓君面無表情道。

「還有一事!卑職不知道該不該說,因為這事情並不是什麼大事。」

聽張洋吉此言,楚苓君知道這傢伙將事情留到最後,即便不是什麼大事,也應該不是小事了。

「說吧。」

張洋吉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戴騰死了!」

「……」

沉默了許久,楚苓君手臂僵硬的晃了晃,示意張洋吉退下。

此時,皇宮中,因為深夜降臨,戲子已經退下台,而戲台前的宮女太監,也紛紛跟著自己的主子離開了。

而李曄已經在謝幕時就離開了,所以現在戲台前,只剩下了寥寥幾人。

紫瑩領著弟弟,從搭建戲台的庭院里走出,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到一處池塘拐角,紫瑩笑道:「天氣已經漸漸涼了,回去後你要囑咐爹爹,讓他記得加一件衣服,還有別因為公事耽誤了吃飯。」

「小弟知道了。」紫瑜施禮道。

「沒外人在,就不用這些規矩,快到十月了,到時候我回家一趟,與你和爹爹去拜祭娘親。」

提到娘親,紫瑜眼睛不由一紅,三年前因為紫瑩被梁王,也就是當今的梁國皇帝李曄看重被嫁到宮中,而那以後,娘親終日以淚洗面,最後憔悴過世,而也從那一日起,李曄為了不讓紫瑩過於傷心,便允許她隨時都可以出宮回家,而在哪之後,李曄也才知道紫瑩還有一個弟弟,於是也准許她,要是嫌出宮麻煩,可以讓弟弟入宮來陪陪她。

但是這姐弟兩完全不知道,在紫瑜第一次入宮時,差點就被李曄將他永遠的關在這金絲籠里!

也是從這一刻起,李曄才知道,自己有多羨慕八百多年前的前秦君主苻堅,能姐弟皆得,與一雌一雄共雙飛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我輩人生啊!即便死了,也足以安息了!

此刻,紫家姐弟所在的荷塘對岸,一處昏暗的假山旁,李曄目光炯炯的往後兩個在他認為,無比完美而俏麗的人影上。

「準備好了嗎?」李曄突然說道。

「回陛下,一切準備妥當!」這說話的是一個公公,看其壓低姿態站在李曄背後的那張臉,竟是伺候紫瑩的主事太監,伍公公。

伍公公說完,沒聽見陛下的回應,他仰頭看了一眼陛下,發現李曄還在望著荷塘對岸,不由又道:「陛下,紫瑜若是回去晚了,恐外人生疑啊!」

「這後面的事請,日後再提,今夜良辰美景,秋風和藹,應當好好享受之時,不要再提那些事請。」

聽到李曄的話,伍公公點點頭,說道:「奴才這邊去了。」

「嗯,快點。」

上次也正是有伍公公的幫助,讓李曄初嘗禁果,這日後他是久久回味在那也馬車之中,因為正巧洛陽發生採花賊的案子,便讓這事情神不知鬼不覺的掩蓋下來,誰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殊不知,李曄的做派,早已經被人洞察,當然,別認為是楚苓君,因為有一個人,比楚苓君更加先了解了李曄的脾性,而這人,只是當初看到了李曄那回味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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