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烽火狼煙 第254章 逆來順受

逆來順受的日子過久了,人難免會丟失自我,況且你要和現在的沈玉嘉談什麼愛不愛國,他還真沒這概念,在他看來,大齊是華人,梁國也是華人,而蒙古呢,你說是也是,不是也不是,如今混亂的局面,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圖什麼,唯一想要的平淡小日子,在這亂世里可能存在嗎?

唯一可以讓沈玉嘉跟隨的,也只有顏芷綺了,但隔著一條黃河,想要過去談何容易啊。

正想到這一點,沈玉嘉不由看了一眼紫琛奉,皺皺眉,問道:「紫大人可否告知,如何回雍州的路?」

紫琛奉立即就搖頭,道:「梁國這次是鐵了心的要困死雍州,即便是我的人,也不可能尋機偷渡過去,我們的密信都是用假文書寫,飛鴿傳遞,就算落到了梁國人手裡,他們也只當是一封家書罷了。」

「唉。」

聽到這回答,沈玉嘉暗自一嘆,他會洛陽當官這段時間,已經打聽到了許多消息,梁國之所以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來圍困雍州,就是想要逼死西齊,本來顏芷綺攻佔河內郡後,梁國恐怕要被打出一個缺口,然而卻在這時候,窩闊台暴斃,這樣一來,那蒙古隨時都有可能合併,屆時大蒙古國揮軍南下,那一直幫著西齊駐守雍州的十萬鐵騎,肯定在忽必烈的率領下,橫掃西齊,顏芷綺又怎敢在這時候耗損兵力去攻打河東郡啊,而梁國好似也明白這一點,十分默契的按兵不動,等著看蒙古的反映。

倘若蒙古正的統一了,那麼梁國可就沒心思攻打西齊了,反而要在第一時間,聯合西齊,將忽必烈的大軍趕出玉門關,之後是繼續內鬥,還是談何,那也要先關起門來慢慢談。

「那可否幫我送消息回去,就稱我很安全。」沈玉嘉問道。

紫琛奉點點頭,道:「這點沒問題,交給我吧。」

沈玉嘉道了一聲謝,便和紫琛奉邊吃邊聊,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門外忽然走來一個瘦小的身影,沈玉嘉下意識望過去,不由心下苦笑一聲,而紫琛奉也察覺到了有人在門外,他扭頭便看到小兒紫瑜正在望著他們。

「瑜兒有事嗎?」紫琛奉放下筷子問道。

紫瑜看看自己老爹,有看了看沈玉嘉,小臉蛋紅撲撲的走了進來,怯懦道:「爹爹,孩兒……」

這紫瑜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什麼話來,聽到沈玉嘉暗暗皺眉,心想,你不會是屁股癢了吧?

紫琛奉和沈玉嘉說了一句抱歉,便起身帶著紫瑜離開了。

一炷香時間後,紫琛奉又回到廳中,沈玉嘉雖然好奇,卻也不好問,和紫琛奉談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離去。

在回去的路上,沈玉嘉不斷的思考,像紫琛奉這樣的棋子,龐隆究竟還有多少,而在現在的西齊朝廷中,是否也有他國的棋子深埋其中。

當沈玉嘉回到府中,便看到楚苓君似乎也剛剛從外面回來,這段時間裡,沈玉嘉倒是很少見到她,現在自己被貶了官,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個大理寺的主薄,怕是沒辦法幫你弄到了。」

楚苓君聞言,兵沒有露出失望,而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道:「知道了。」

「你不失望?」沈玉嘉好奇的看著楚苓君。

「有什麼好失望的?」楚苓君倒是也很奇怪的看著沈玉嘉。

沈玉嘉淡淡一笑,不再提這事,轉而說起了調任一事,楚苓君聽後,眉頭不禁一皺,道:「你為什麼要去河陰縣做知縣?」

沈玉嘉能告訴她,因為河陰縣與河內郡相隔只是一條河嗎,他苦笑一聲,道:「是上面安排,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下可麻煩了!」楚苓君眉頭沒有舒展,反而皺的更加厲害。

沈玉嘉倒是一呆,道:「什麼麻煩?」

「你不知道?」楚苓君驚訝的看著沈玉嘉,瞧見他搖頭後,不由用著看傻子一樣的目光,望著他道:「倘若西齊攻來,河陰縣便是他們首要攻佔之地,因為這裡靠近邙山,佔領邙山後,揮軍南下便可直取洛陽,你現在被調任到河陰,無疑是成為西齊的開胃菜。」

「笑話。」

沈玉嘉心中樂呵,嘴上卻謹慎道:「如今蒙古即將統一,連大梁都不敢輕舉妄動,何況是西齊呢,應該不會打來的吧。」

「難說!」

楚苓君卻搖搖頭,道:「這幾天我收到消息,得知河內郡現在變成了趙家堡的地盤,這趙家堡在河內郡的田地多達萬頃,糧草豐厚,趙家堡的堡主趙慎正值壯年,極富野心,他手下有一能臣,名為寧丑,那康宏遠便是敗在他手裡,西齊顏家軍有了趙家堡的幫助,可謂是如虎添翼,自他們佔領河內後,便與蕭連翊聯手西伐,轉眼間奪回冀州大半城池,現在與洛陽相隔一道河而已,你說他們下一個目標是洛陽,還是河東郡!」

楚苓君沒有說西齊會按兵不動,而是料定了西齊會一直戰鬥下去,只是攻打的目標,是攻取洛陽,把梁國逼回梁州,還是攻取河東,與雍州連成一線。

關於趙家堡,沈玉嘉早有了解,當初他就是去趙家堡找莫差,得到了莫差的幫助才來到了洛陽,但是他也沒想到,那個名不見經傳的趙家堡,居然有此等野心,不過趙家堡也算和他是一條戰線,他又有何懼。

「這下可倒霉了。」沈玉嘉裝成一副苦惱狀道。

「你知道就好。」楚苓君搖搖頭。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回東齊繼續做丞相?」沈玉嘉問向楚苓君。

「不,我要待在洛陽。」

「哦,那請便吧。」

沈玉嘉雖然不知道這丫的在洛陽搞什麼名堂,也懶得理會,反正你只要不去西齊瞎搞就行了。

在府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沈玉嘉便來到了大理寺,把肩上的擔子給卸下來。

「唉吆,想不到戴大人這就要離開了,真叫人不舍啊。」於承恩老淚縱橫道。

沈玉嘉看著他這摸樣,心裡是冷笑不止,這傢伙如今在百姓們的心裡盛名一時無二,而當他被禮部尚書與其他大臣施壓時,全把一切的罪過都套到沈玉嘉頭上,自己則是站在中間左右逢源,既得了名聲,也不得罪人,這全靠沈玉嘉的功勞,所以現在間沈玉嘉被貶職了,說實在話,他是真有很不舍啊,心中更是悲痛,往後要去那裡找這麼好的黑鍋啊?

人家做官,一做便是三年五載,甚至好幾十年,沈玉嘉倒好,以前在翰林院當閑官,還沒一年被因為戰亂而跑回去,之後從火頭軍到千夫長,當了幾天的郡守,便被趕到洛陽做了幾天的少卿,現在又被趕到河陰縣去任一地方父母,真是把他鬱悶死了。

誰讓自己沒節操呢,做事都憑自己的興趣,不顧他人感受,在這梁國朝廷里,也沒誰能幫他說上話,也管自己初來駕到,誰也不去拜訪,在人家瞧來,自己肯定是自視清高,仗著年輕有為,目空一切,嘖嘖,你說他冤不冤啊,他身份特殊,豈敢去拜會那些人啊,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也怪不得誰,只能把苦頭生咽下去。

第三天,文書下達,沈玉嘉收拾包袱,留了一封信給楚苓君,讓他轉交給華永,而後自己與趙穆兩人便上路了。

楚苓君身份也特殊,不敢相送太遠,怕被那些送沈玉嘉的官員認出來,其實她壓根就不必擔心這些,因為沈玉嘉一路走到城外,都沒有半個官員出來相送,由此可見,誰也不想沾惹他這個倒霉蛋。

但是,當沈玉嘉離城三里後,在路上看到一路馬車聽在路邊,而馬車旁站著幾個人,其中之一竟是柯烈。

「戴大人!」待沈玉嘉從馬車跳下來後,柯烈拱手笑道。

「柯大人不怕被禮部尚書挑刺了?」沈玉嘉拱手笑道。

在洛陽當官這段時間,也只有柯烈和他走得近,不過沈玉嘉還以為他怕禮部尚書挑刺,會遠離自己,卻不曾想,他還是來相送了,只是這離城未免有點遠啊。

「其實戴大人剛剛上任前,朝中許多大臣都受到了消息,也有許多流言蜚語,十有八九都說戴大人出身農舍,不可擔此大任,但陛下還是力排眾議,為戴大人取得了少卿一職,可惜,這一次禮部尚書連合幾個大臣,天天在陛下耳根子旁慫恿,哼……」

說道最後,柯烈冷哼一聲,道:「他們無非就是想讓自己人坐上戴大人的位子,有這幫梁州老官在,我們豫州的新人根本無法出頭。」

沈玉嘉苦笑一聲,道:「若是沒有他們,梁國也不會有今天,這也是陛下為了尊重他們,才無奈決定的吧。」

「咳。」

柯烈一嘆,道:「戴大人足智多謀,偷香一案辦的妥妥噹噹,只是幕後之人沒有抓到而已,況且想這種案件,隱藏在幕後的傢伙豈是那般容易抓到的,除了洛陽,還有許多城縣也都發生類是事請,鬧得民樂四起,最終還不是沒有戴大人處理的好,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放著戴大人如此好的人才不用,卻貶到河陰這個小地方,簡直是殺雞用牛刀嘛。」

看到柯烈如此憤慨,沈玉嘉心中一暖,同時也臉紅了一下,其實他有辦法抓到幕後之人,只是他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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