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87章 反擊

見張蜻蜓把矛頭指向了蘭心,小謝夫人卻並未驚慌,反而冷哼一聲,「雲豹媳婦,你說的很有道理。這蘭心不過一個小小丫頭,卻平白無故的多了許多東西,想來背後一定是有人收買,至於收買了做什麼呢?」

她略頓了一頓,故意賣個關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周奶娘是你的奶娘,蘭心是你的陪嫁丫頭。她們二人一個有葯,卻沒有下藥的時間,一個有來歷不明的錢財,卻沒有葯。若是將她們兩個湊在一起,該干出什麼事呢?雲豹媳婦,你是她們的主子,掌握著她們的生死,卻在你的麾下出了這樣的事,你又該怎麼說?」

張蜻蜓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小謝夫人太惡毒了,居然這麼樣地來誣陷自己。

「婆婆,您說這話我可就不懂了,照您的意思,那就是我指使她們兩個串通起來乾的么?可我為什麼要害大嫂?若是我做的,我幫著遮掩還來不及,又為什麼要把她們兩個主動揪到您面前呢?」

小謝夫人意味深長地瞟了她一眼,那笑容在燭光下掩映下,有種說不出的寒涼,「你為什麼?這個問題問得真好。雲豹媳婦,我該是贊你太聰明呢,還是贊你太過狠毒?」

她驀地變臉,咄咄逼人,「你為什麼要害雲龍媳婦,這還不明擺著么?雲豹和雲龍雲祺都是嫡子,誰若是先生下孩子,就是咱們這一房的長孫,日後承襲家業,都少不得要格外看重一些。而雲龍媳婦現在搶了先,你妒忌了,所以要下藥。」

「你胡說!」張蜻蜓氣得臉通紅,「大哥和相公是親兄弟,他們兩口子對我和相公又這麼好,我就是害別人,也斷然不會害他們啊!」

「那可不一定人心不足蛇吞像,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小謝夫人捧起了茶,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悠悠地接著道:「至於你主動把周奶娘和蘭心揪出來,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了。你沒料到我會突然派人去查你的屋子,更沒想到會在周奶娘那兒找出證據。若是只將周奶娘一人抓來,那很簡單,所有的罪責就得她來領了。而她是你的奶娘,跟你最親,你捨不得她,索性就主動叫嚷,讓人把蘭心也揪出來,這樣兩個人都有嫌疑,又似乎都可以開罪,而因為是你自己主動把人交出來的,表面上看,是你大公無私,並不護短,首先就把你自己的嫌疑洗清了。雲豹媳婦,你說是也不是?」

「你……」張蜻蜓慪得渾身直哆嗦,話也說不清楚了。見過會顛倒是非的,沒見過這麼能顛倒是非的,這麼一大盆子髒水潑下來,這豈不是要置她於死地?

周奶娘起初是為自己被誣衊而傷心,可見小謝夫人如此地誣衊她最心疼的三姑娘,她嚇得臉都黃了,撲通一下就跪下了,「夫人,真的不是姑娘,那葯是我自己買的,不關姑娘的事。況且,我那包葯也沒動過啊!」

小謝夫人冷笑連連,一口就咬死了張蜻蜓,「她是你的主子,你護著她也是理所當然,我不怪你。至於這包葯沒動過,可難保你沒有其他的。」

周奶娘悔得腸子都快青了,暗罵自己怎麼這麼糊塗,上回偷偷買了葯,嬌蕊的事情解決了,就應該立即扔掉的,幹嘛藏在那兒,一直忘了收拾,現在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謝夫人換了一副面孔,溫和地盤問起蘭心,「蘭心,我素日看你,倒是一個伶俐丫頭,年紀又小,心地倒還不錯。現在你就當著大傢伙的面說說,你的銀錢究竟是從哪兒來的?跟周奶娘,或是說二少奶奶有沒有關係?你不要怕,只要你肯說實話,別看你的賣身契在二少奶奶手裡,我也一定能保你平安,還要重重的獎賞於你!」

張蜻蜓冷眼覷著這丫頭,就見她聽完小謝夫人的話後,頓時面有喜色,當場指認,「回稟夫人,這葯確實是周奶娘給我的。她一早偷偷給我,讓我下在湯里,說是事成之後,姑娘還有重賞,我從前的這些東西,也是周奶娘給的。」

「你胡說!」周奶娘瞪得兩隻眼睛都快流血了,「蘭心,咱們是一個府里出來的,我自問這些年沒對你怎麼著吧?你可不能這麼陷害我,陷害姑娘!」

「掌嘴!」小謝夫人啪地一拍桌子,指使旁邊婆子上去賞了周奶娘一耳光,「如此的沒有規矩,這就該打。」

張蜻蜓攥著兩隻拳頭,氣得恨不能一拳就沖小謝夫人虛偽的臉上揍去可是她不能,今兒才剛在郎府里受了郎老夫人一通訓,遇事不可衝動,不可衝動。

所以張蜻蜓只是衝上前,把那個打了周奶娘的婆子拉開,啪啪打了她兩耳光。一個是報仇,一個是利息。

「婆婆。」轉過身來,張蜻蜓強壓下火氣,怒視著小謝夫人,「今兒之事我倒是不明白了,到底是嫂子的身子要緊,還是抓我這個真兇更要緊。咱們折騰了這有半個時辰了吧?怎麼婆婆派去請的大夫還不見?這是全城的大夫都死光了,還是婆婆故意阻攔的結果?」

「你放肆。」小謝夫人惱羞成怒,她也沒想到張蜻蜓在如此的逆境竟然還能夠保持一份清醒,進行反擊,當即轉移話題,「如果沒有你下藥在先,今兒至於釀成如此慘劇么?哼,做出如此卑劣行徑,殘害潘家的血脈香煙,還敢如此囂張,就算老爺不在家,有我這個婆婆作主,這個潘府也絕容不下你!」

「是么?」張蜻蜓輕聲嗤笑,「大夫還沒來,婆婆說這個話未免也太早了些,不如等大夫來了,咱們看了結果,您再追查我這個元兇不遲。」

小謝夫人心中一緊,張蜻蜓這是何意?

可是不對啊,分明就從她廚房裡端來了葯湯,瞧這火候,一定是燉了大半日的,而且盧月荷是確確實實喝了這湯的,怎麼可能不出事?

正在此時,翹首以待多時的大夫終於匆匆趕到了。

請大夫回來的婆子有些搞不清狀況,只衝小謝夫人微使了眼色,示意她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故意拖延了多時才把人請來。

既然大夫來了,小謝夫人只得暫且把家事放在一旁,假裝關心地引著大夫進內室給盧月荷把脈。

張蜻蜓親跟過去放下帳簾,給盧月荷搭上手帕才讓大夫診治。

時候不長,大夫微笑道:「不礙事,不礙事,我開幾副方子,少夫人若是難受的時候,就吃一劑。若是不願吃藥,記得多吃些新鮮瓜果,喝些蜂蜜水兒,適當加以走動,也能改善不少。」

什麼?小謝夫人聽得詫異,「大夫,我這媳婦服了墮胎藥,怎麼……」

大夫莫名其妙地反問著她,「什麼墮胎藥?少夫人胎像平穩,只是有些積食難下(便秘)才造成腹中疼痛,這也是孕中常見之事,並無大礙。」

小謝夫人一下子就懵了,不可置信的眼光從盧月荷這兒瞟到張蜻蜓身上,來來回回竟是半天理不出頭緒,這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張蜻蜓趁她錯愕之際,嘿嘿乾笑著把大夫往蘭心跟前領,「大夫,我這兒還有一個丫頭,近來身子不爽,勞煩您也給看看吧。」

蘭心嚇著了,連連擺手,「我沒病,沒病。」

張蜻蜓猛地出手,一把擒住蘭心的手腕,抓到大夫跟前,「有沒有病,得大夫說了算。」

大夫覺得稀奇,怎麼這位少夫人還逼著給丫頭看病?因是丫頭,他也不坐下了,就站著給蘭心把了個脈,忽地眼皮子一跳,明白張蜻蜓的意思了。遲疑了一下,有些不敢講。

張蜻蜓呵呵一笑,態度裝得無比真誠,「大夫放心,有話請儘管說,我們帥府可不是那起子傷天害理的地方,若是有好消息,高興還來不及呢,這丫頭就是害羞,正準備給她抬房呢,只是確認一下,沒事兒。」

大夫心想,這種事情是紙包不住火,肚子一大什麼也遮掩不住,瞧這少夫人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看來也不至於害這丫頭,索性就說了實話,「那就要恭喜一聲了,這位大姐懷了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此言一落,眾人無不嘩然。潘府管教甚嚴,這個蘭心究竟是爬上誰的床,還給二少奶奶當眾揭穿了出來?

張蜻蜓請大夫坐下,招呼問雪等人進來,「你們還傻跪在那兒幹嘛?大少奶奶沒事了,趕緊伺候大夫開了方子,打發人去拿葯啊,去二門上把安東、安西傳來,讓他倆跟著去,路上可不許出了岔子。」

大少奶奶沒事了?問雪等人難以置信地相互攙扶著起來,小心翼翼地過來問大夫,「我們少奶奶……真的沒事?」

張蜻蜓附在她耳邊輕輕解釋了幾句,問雪一聽,當即整個人心氣一松,竟是一下子癱坐在地了,可很快就自己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就往裡屋沖,要去看一眼盧月荷才安心。這邊的管事婆子立即抹了眼淚行動起來,問清大夫一些注意事項,該去找人的去找人,該去準備什麼的就去準備了。

方才是乍然聽說盧月荷出了事,又在小謝夫人的威壓之下,所以她們不能輕舉妄動。可是現在主子沒了事,她們跟在身邊伺候的人,自然就免了責罰。立即訓練有素地行動起來,絲毫不亂。張蜻蜓暗自點頭,大嫂調理人還是很有一手的,自己也要學習啊。

送走了大夫,張蜻蜓笑眯眯地看著蘭心,「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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