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72章 被抓包了

雖然各自都有下人,但張蜻蜓還是堅持送每位姐妹到家,才放心地離開。

謝祝兩家的丫鬟婆子都快急瘋了,根本就不知道小姐跟她一起上哪兒逛去了,在酒樓里提心弔膽地等了半天也不見人,都商量著要不要回府報信了,好歹見她們平安歸來,只是換了身男裝,說不出的怪異。可要是多問幾句,都是一字不提,只說到街上逛了逛,故此晚了。

張蜻蜓見那些下人明擺著一副嗔怪她把自家小姐帶壞的表情,心下悻悻,到了這兩家的門口,是堅決不肯進去。

只是到了郎府別院,董少泉因見她們遲遲不歸,心下惦念,一直就在廳中守著。聽到響動,親自迎了出來,見面就是好一通埋怨。

「姐姐你也真是的,容容身子不好,就是帶她出門,也得有個分寸,弄得這麼晚了才回來,萬一吹了風著了涼怎麼辦?」

「少泉,你就別怪二嫂了。」胡惜容的興奮勁兒還未退去,「你猜我方才見到誰了?」

張蜻蜓把人平安送到,就不管了,「你們慢聊,我可走了,都這麼晚了,我也得回家睡大覺了。」

董少泉睃了她一眼,卻仍是關心的,「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張蜻蜓笑笑走了,胡惜容這才告訴他,「我們方才見到哥哥了!」

什麼?董少泉愣了,「他們怎麼跑出來了?」

「你進來,聽我說。」胡惜容進了屋,嘰嘰喳喳把晚上的事情一說。聽得董少泉連連搖頭,先不管胡浩然他們私逃出軍營之事,只道:「姐姐也太無法無天了,幸好你們平安回來了,若是在那種地方出了一絲半點的差池,這讓我如何向你哥哥交待?往後她要再約你,必須我跟著。」

小竹跟小雞啄米似的在一旁點頭,「說得是,要不,我也不敢陪著去了。」

胡惜容才不怕呢,「你們呀,就是太愛大驚小怪了,二嫂挺好的,二回你們都不跟著,我獨自跟著她玩得還痛快些。」

完了,這把人的心都帶野了。董少泉無奈之極,心想只好回頭去張蜻蜓那兒告誡一番。因見胡惜容著實累了,一面叫人準備香湯,讓她好好地泡個澡,既解乏,也可搪些寒氣之後好睡覺,一面又命人去郎老夫人那兒回個話,若是歇了也就罷了,若是沒歇也得跟人家家長說一聲。

張蜻蜓辦成了事,心情不錯,得意洋洋往潘府回去。她也有些累了,打著哈欠,琢磨著明天怎麼到盧月荷那兒去邀功請賞。可是悄沒聲息的剛摸回潘府,才進側門,就見暗處竄出一個人來,嚇了張蜻蜓一跳。

「姑奶奶別嚷。」林權急得直噓聲。

「你怎麼躲在這兒?」

林權上前低聲道:「今兒不知怎麼了,聽說夫人到您那兒候著呢,我見我們家的阿壽也沒回來,想是有事,便假說接他,在這兒守著,跟您報個信。」

啊,明白了,他是來討好賣乖的。不過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能這麼忠心護主總是好的。張蜻蜓心下感謝,「我知道了,謝謝林叔,你帶著林壽先回去吧。追風你去幫著紀叔卸了車就回去歇著,不必過來伺候了,只安西隨我進去就行了。」

眾人聽她分配停當,各自去忙,張蜻蜓帶著安西剛跨進院子,就見裡頭燈火通明,不僅是小謝夫人,連盧月荷也端坐一側。只不過,小謝夫人臉上滿是不耐,而盧月荷的臉色卻有些發白,顯得十分疲倦。

張蜻蜓心下一緊,知道大嫂剛有了身子,最是勞神不得,也不知給小謝夫人拖出來坐了多久,露了馬腳沒有。心思一動,笑著進來,「婆婆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

小謝夫人終於等著她回來了,當下冷笑,「這話倒是該我問你才是,媳婦,你到底上哪兒忙活去了,直到現在才回?」

張蜻蜓還是那個借口,「晚上去探望胡家小姐,恰好又遇上兩人熟人,便在外頭一同戲耍了下,故此回來得遲了,讓婆婆擔心,實是不該。」

小謝夫人輕哼一聲,明顯不信,「是么?那是什麼熟人,你又究竟是上哪兒戲耍去了?」

張蜻蜓聽著這個問話不對,好似知道自己女扮男裝,去青樓遊盪之事了,那是哪個多嘴的傳過來的?

「回婆婆話,路上遇到的是謝家表妹和祝家小姐,我們就在街上逛了逛,祝家小姐說要送媳婦一套騎馬裝,便在綢緞鋪子里選了選。」

小謝夫人笑裡藏刀,「真的只是選了套騎馬裝?沒有多選套男裝?」

張蜻蜓心中越發狐疑,難道在吉祥齋給人瞧見了?「婆婆說笑了,媳婦無端端地選男裝幹什麼?相公現在又不在家,給他做了也沒用。」

可還是不覺心虛地低頭掃了自己身上一眼,應該沒有破綻吧。幸好回來時聽了謝素馨一句話,不怕麻煩地改回了原來裝束,重又施了脂粉,就是給幾個小廝做的衣服,方才得了林權的提醒之後,也全放在紀誠的馬車裡,並沒有帶進來。

除非小謝夫人有切實的證據,否則可沒辦法治自己的罪。於是這麼一想,張蜻蜓反將了她一軍,「婆婆這麼問媳婦,倒叫媳婦大惑不解了,不知婆婆到底是什麼意思,還請明示。」

小謝夫人果然無法追究,睨了她一眼,悻悻地道:「你也知道,現在你相公不在家,身為婦人,應當安分守己才是。你那鋪子做生意可以,可是也得避避嫌疑,不要成天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混在一塊。更加不能去些不該去的地方,見些不該見的人。」

她轉頭盯著上盧月荷,「雲龍媳婦,你可是大家子出身的,你倒說說,是也不是?」

盧月荷皺著眉頭,一直忍著想嘔的衝動,勉強起身施禮,「婆婆……說得很是。」

「哎呀,你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小謝夫人上前了一步,細瞧著她,「莫非,是有了身孕?」

張蜻蜓心裡著急,怕她瞧破,不覺脫口而出,「哪有?」

可這話分明就有些欲蓋彌彰了,小謝夫人頓時轉頭,看著她皮笑肉不笑,「這話可輕易說不得,萬一真的有了,那時可怎麼說呢?」

這話太惡毒了,要是現在不承認,往後有了,豈非是說不是潘雲龍的?盧月荷沉聲下拜,「婆婆說得是,媳婦最近是有些噁心乾嘔,正想找大夫來瞧瞧,卻又怕不是,一直未敢擅動。」

小謝夫人惺惺作態地上前關心,「這種事情怎麼能拖?明兒我就給你找個大夫來瞧瞧,若是真有了,可得好好保重才是!」

「謝婆婆關心。」盧月荷見橫豎已經瞞不住了,索性以手撫額,「現在媳婦真有些不適,想回去歇著了,還請婆婆見諒。」

小謝夫人一笑,「正好,我也要回去了,你也回去歇著吧。」眼光又從張蜻蜓身上掃過,「雲豹媳婦,你可別以為分院單過了,就沒人管了。自己在外頭行事還是要有些分寸的,這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到處都可能碰到熟人。咱們這潘府老爺辛辛苦苦積下的名聲,可不能隨隨便便就給你敗壞了!」

「媳婦知道。」張蜻蜓把她送出了院門,趕緊回頭來瞧盧月荷,她已經捂著嘴,招手讓丫鬟捧來痰盂,嘔吐不止。

周奶娘是有經驗的,忙讓丫鬟捧了熱茶,準備漱口,又取了幾樣點心酸梅,備在一旁。

等盧月荷緩過勁兒來,漱了口,又拈了塊梅干在口中含了一時,揮手讓下人們都退下,虛弱地指著張蜻蜓,「你……你還不給我從實招來?」

呃……張大姑娘還存著一絲僥倖心理,可是安西已經清退了旁人,過來一五一十全部招認了,就連晚上遇到潘雲豹他們出來偷吃也沒隱瞞半個字。

得,張蜻蜓袖著手兒,縮頭耷腦地站在一旁,只聽候發落便是。

盧月荷卻很能分得清楚輕重,沒有責怪張蜻蜓,卻是先想到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婆婆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了?」她思忖一陣,「除非,你們在那青樓之時,給人認出來了!」

張蜻蜓很是吃驚,「那會是誰?」

盧月荷白了她一眼,「你說還有誰?」

張蜻蜓瞪大了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盧月荷伸出三指纖纖玉指,心中有七八分的肯定,「我準備就寢的時候,婆婆忽地來的,按時間推算,應該是他回來之後。」

咦?張蜻蜓吃了一驚,「可我沒在那兒看到他啊?」

這下連安西都鄙視她了,「那兒那麼多人,燈又暗,咱們看得過來么?」

張蜻蜓窘了。

盧月荷擺了擺手,不欲過多追究,「這事幸好你機警,沒把東西往家裡搬,否則那麻煩可就大了。光憑一條改扮男裝,出入風月之所,就夠婆婆治你的罪了。那處小院,雖說是先婆婆留下來的,但一直在咱們手上,婆婆她可動不得,東西放在那兒,倒還算穩妥。」

張蜻蜓鬆了口氣,可算是沒有辦砸。可是盧月荷轉而又教訓起來,「只是弟妹,你也太胡鬧了,你怎麼能跑去那種地方?還把幾位閨閣千金帶了去,這要是出了差池,你要我們怎麼面對人家的父兄?」

張大姑娘低頭嘟囔,「那不是……好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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