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新媳婦的新生活 第156章 東窗事發

張蜻蜓行動迅速,很快就打包了幾件行李,帶著周奶娘綠枝等陪嫁丫頭走了。其餘人在盧月荷的勸說下,暫且還是留在了潘家。

她的理由非常充分,「你們小兩口要怎麼鬧我不管,但是也請弟妹你替公公和相公想一想,他們待你不薄吧?現在他們出門才幾日,你連招呼不打一聲,就帶著陪嫁全部走了,這不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留么?若再傳回章府去,讓章大人又怎麼想?豈不是讓你爹娘連個年也過不安生?」

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張蜻蜓無法辯駁的,想想也是,就算是自己要走,也得跟大家長們打個招呼才是。於是便聽從大嫂的意思,只帶了幾個下人,如同外出小住幾日般,去了盧月荷指定的別苑。

等她出了門,貼身丫頭問雪不解,問盧月荷,「姑娘,您怎麼什麼也不勸,就這麼放二少奶奶走了?」

盧月荷橫了她一眼,「都鬧成這樣了,我勸還有什麼用?不如讓她暫時出去,冷靜冷靜,回頭再說。你且出去,讓我一人靜靜,好生想想。」

問雪給她泡了杯熱茶,又點了枝寧神的香,這才退了出去。

盧月荷重又展開潘茂廣當日給她留下的錦囊妙計,上面就斗大的一個字——「拖」!

不由嘆氣,公公你好歹也多寫幾個字,不要這麼簡明扼要的好不好?這讓媳婦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盧月荷是煞費苦心地琢磨著公公的意思,好半日才粗擬了個對策出來。

潘二公子的院子里少了個二夫人,就跟少了個鎮海夜叉似的,山中的猴子紛紛跳出來蠢蠢欲動了。

蘭心是頭一個跑到潘雲祺面前去爭寵的,把自己的功勞無限誇大了一番,聽得潘雲祺心情大好,誇了一句,「若是他們真的因此和離了,你可該記頭功!」

可是蘭心的目的卻不在此,「三少爺,那他們若是真的掰了,奴婢該怎麼辦?我的賣身契還在姑娘手裡攥著呢,您得想個法子,把奴婢留下來才是。」

「行,這事我記在心裡了。」潘雲祺虛應了一句,摟著她就要求歡。

新到手的東西,總是要多玩幾日的。況且葉菀瑤夜間不能服侍,正是憋著一肚子邪火的時候。

蘭心想著身下的疼痛,臉現懼色,只怕得罪了潘雲祺,不敢吭聲。可縱是這樣,也惹得潘雲祺不高興了,「怎麼?不願意?」

蘭心狠心咬了咬牙,堆起滿臉的笑意,打疊起百樣溫柔,任他作踐。

待潘雲祺心滿意足地放她離去之時,有個特意找了借口來給他送點心的丫頭眼尖覷見,回身就報給了葉菀瑤。

遣開旁人,葉菀瑤壓低了聲音,「你看清楚了?」

陪嫁丫頭非常肯定,「就是二少奶奶屋子裡的蘭心,從三爺的書齋出來,那神色……奴婢絕不會看錯!」

葉菀瑤想起昨日潘雲祺換下略帶污濁的內衣,恨得將手中的帕子都快絞碎了。

偷人也就算了,還偷到兄弟家去了。這若是鬧將出來,說一個當爺的睡了嫂子的陪嫁丫頭,哪裡還有顏面?

要說起來,張蜻蜓也是蠢,幹嘛弄了一屋子的妖精?個個花枝招展的,這不是引著爺們動心思么?要動心思,動你自己屋子裡的也就罷了,可為什麼,要來勾引我的相公?

丫頭替她出主意,「姑娘,您也別惱,憑怎麼說,也是二少奶奶屋子裡的人,若是日後鬧將出來,您就去跟二少奶奶鬧,看她好不好意思把人往咱們這裡塞。」

葉菀瑤搖了搖頭,她心裡跟明鏡似的,潘雲祺做出如此形狀,背後肯定還有小謝夫人在撐腰,現在在婆婆心裡,有個孫子才是第一位的,其餘什麼都要靠邊站,若是自己挑頭去鬧,只怕得不著好不說,還得招人討嫌。可是這口氣若是不出,也實在難消她心頭之恨。

那該怎麼辦呢?她想了一想,「你且別聲張,留心盯著,懂么?」

丫頭點了點頭,卻是紅了眼圈,「姑娘,這真不是奴婢挑撥您和姑爺,只是奴婢想著您的嫁妝,還有孫奶娘母女……姑娘,咱們府上不在這京城裡,沒有老爺夫人護著,您可得凡事多點提防啊!」

葉菀瑤聽得心下一酸,「好丫頭,我知道你們都是極忠心的,可是我現在已經嫁為人婦了,有些事縱是心裡明白,可是不順著他又有什麼法子?對了,孫奶娘她們還好么?上次來拜年,有相公攔著,我也不好十分說話,讓你送去的東西都給了么?」

丫頭拭去眼角的淚,「都給了,孫奶娘也知道姑娘的苦處,並沒有抱怨什麼,還謝謝姑娘,好歹孫姐姐的婚事,您讓她自己作了主,姑爺雖大了幾歲,但人很老實。家裡也不算太窮,有姑娘幫的首飾,也夠過日子了。只讓姑娘好好保重,往後別操心她們了,得著空再來瞧你。」

葉菀瑤心下稍安,點了點頭,忽地記起一事,「你得空的時候再去孫奶娘那兒走走,咱們在府上出門不方便,她在外頭卻好行事。讓奶娘幫著也去打聽下那個什麼黃侍郎的家裡,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姑爺跟他到底是個什麼往來,回來報我,知道么?」

她對潘雲祺實在是有些信不過了,自哄了她的嫁妝去,只有出的多,入得少,縱是像過年得了些東西,一說起來,還是他買的,這可跟自己的嫁妝是兩碼事了。這筆爛賬她可不能認,得想方設法把銀子弄回來才好。

丫頭應了,葉菀瑤也開始琢磨起來,這捉賊要拿贓,捉姦要捉雙,該讓誰去撞破潘雲祺與蘭心的好事呢?

張蜻蜓到了盧月荷安排的別苑,見這地方倒不像是尋常之所,小小巧巧的一所院落,卻也分了三進,幽幽靜靜地坐落於繁華的京城坊市之間,真是塊鬧中取靜的寶地。

大門口上沒有掛牌匾,只有一幅木刻的對聯,文縐縐的,張蜻蜓只認得那上頭的幾個字,讀也讀不全,索性不讀了。

看房子的是一戶家丁,兒子媳婦皆不在家,只有老兩口帶著一對孫子孫女住在這兒。見張蜻蜓來了,也不多問,忙忙地開了上房的門,請她住下。

張蜻蜓瞧兩位老人家慈眉善目,和藹可親,便閑話了起來,「你們家兒子呢?」

老頭樂了,「二少奶奶,這得看您問得是哪一個,老漢我有三個兒子,可在三個地方。」

那老太太也笑了,「老頭子你怎麼逗起少奶奶來呢?有話你就直說!」

那老頭才笑說起來,「我們家老大一家在老家,老二跟著老爺在府上,小兒子和媳婦在鄉下替大少奶奶看管田莊呢,平常也不在,只偶爾抽空回來,本來過年倒是在的,只是這兩日鄉下佃戶接他們吃酒去了,要到十五才回。大少奶奶平常就叫我一聲福伯,叫我老伴一聲福嬸,您也這麼叫我們就行了。」

張蜻蜓恍然大悟,原來這兒也是大嫂的地方啊,不過她有些奇怪,怎麼這些人管盧月荷叫大少奶奶,不叫姑奶奶呢?若是她的陪嫁之人,應當稱她為姑奶奶才對嘛,難道竟是大哥置下的別業?

那大哥還真闊氣,張蜻蜓也不好意思瞎打聽,安頓下來,周奶娘就想拉著她做思想工作了。

老夫妻很是識趣地退下,帶榴喜去準備飯菜了。這是張蜻蜓的細心之處,既然住進來了,總不能讓人家做飯給自己吃,所以就把她也帶了出來。

周奶娘拉著張蜻蜓坐下,首先就嗔怪了一句,「姑娘,您今兒這事可太性急了,回頭我替您去跟大少奶奶說說,若是姑爺來賠禮道歉了,您可得回去,別再犟了。」

張蜻蜓覺得很頭疼,可是有些事情真不是頭疼就能對付過去的,她這回是下了決心要斬斷那啥煩惱絲,跟小豹子一刀兩斷了,所以再為難也得給周奶娘一個交待。

「奶娘,您就甭管了,這事您也管不了,我跟他,是沒可能了!」

「我怎麼管不了?」周奶娘委屈得直掉眼淚,「我知道姑娘大了,心思也多了,奶娘說話都不作數了,既然如此,那你就索性把我賣了吧,我眼不見,心不煩。」

想想又怕張蜻蜓真的把她賣了,趕緊補了句,「離了這兒,我就找個有水的地方,一頭淹死去,您也不怕我污了你的地方,或是不用力,死不了了。」

張大姑娘聽得直抓頭,這是把她罵嬌蕊的話可惦記上了,起身去箱子里把周奶娘的賣身契尋了出來,遞到她的面前,「這是你的不?」

周奶娘更加委屈了,紅著眼睛瞪她一眼,「奶娘不識字,姑娘不用這麼寒驂人!」

呃……問錯人了。張蜻蜓仔細研究了一番,覺得很像,可不能肯定,招手把綠枝叫了進來,把賣身契遞給她,「念來聽聽。」

綠枝不解,但仍是照實讀了下去。

周奶娘話說不管,可一雙耳朵卻是支得老高,一字不拉地聽了下來,確實是她的賣身契。為奴為婢這麼多年,哪有人對這東西不關心的?有它,你就是旁人的奴才,沒它,你就是自己的了。

等綠枝念完,張蜻蜓把這張承載著一個人命運的紙懸在火盆上方,「奶娘你看好了,我現在就燒了它,以後……」

「不要啊!」綠枝驚叫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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