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明月風波 第十一章 驚聞噩耗

等容若咳嗽完了,同時有好幾個聲音響起來:「那容公子以為現在應該怎麼辦?」

明明東道主是明若離,勢力最大的是柳清揚,受害人是月流道,但幾乎所有人都被性德剛才的武功所震,風采所攝,居然不知不覺就把主動權交到容若手中了。

「首先,要立刻報官,人命關天,死了人,應當通知官府……」容若開始聲音很大,說到後來,見各人神色古怪,不免聲音越來越小:「怎麼了?」

明若離乾咳一聲:「江湖人的事,從來不報官的。」

柳清揚亦道:「江湖中人,出了什麼事,大多自己解決,最多事情完了之後,向官府報備一聲。」

明月亦朗聲道:「月流道若不能自己查出兇手,反而要依賴官府,豈非讓天下人恥笑。」

容若一怔,然後大聲嘆氣:「不好意思,我以前一直當安善良民,規矩守法,所以完全不知道江湖人的忌諱,我已經讓蘇良報官去了,這可怎麼是好?」

這時,眾人才注意到,蘇良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事已至此,誰還能把他怎麼樣呢!

明若離只得嘆口氣:「既報了官,也就算了,容公子以為,下面還應當如何?」

「保持現場,不要亂動任何東西,以免毀壞了證據,弄丟了可能追查的線索。」

眾人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明月忙叮嚀幾個師兄弟要小心,別動任何東西。

「還有檢查屍體,查出真正的死因是不是劍傷,以及推斷出死亡時間。」容若拿出在現代看多推理片的經驗,學著偵探樣,一本正經地說。

「可是師父的遺體,豈能由仵作褻瀆。」明月大聲反對。

中國人傳統一向很看重全屍,在古代,常有死者家屬,寧可不查真相,也不願驗屍的事,明月的反應倒不算過份。

容若才微一皺眉,性德已淡淡道:「不必驗了,死因的確是因為劍傷,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夜子時。」

容若知他能耐,信他眼力,立刻點頭。

其他人看向性德的眼神則更加奇怪,這個人簡直已經不是人了,不是神就是魔啊!這幾乎是每一個人心中的想法。

奇怪的是,他們雖不像容若知道性德的底細,但性德只隨便這麼一說,他們立即相信,連懷疑的念頭都沒有。

如此人物,他說出來的話,讓人只能全心信服,絕對不會再生出置疑之心。

「其次就是調查一切可疑的人,不要放棄所有線索,還要查一切有殺人動機的人。比如,程大俠和什麼人有仇,月流道有什麼仇家?程大俠死後,誰得到的利益最大,以及誰最有時間作案等等等……」

他說得頭頭是道,語氣無比自信,自覺就算是福爾摩斯、波洛外加柯南一起來,也不會比他處理得更好。

而別的人也都覺他說得有理,連連點頭,本來就覺得他深不可測,現在對他則更加覺得佩服了。就連一向對他冷嘲熱諷的趙儀,也不由用敬佩的眼神看著他。

明月心中一動,忽然轉身沖回房裡,大聲問:「清風,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害了師父?」

「冤枉,大師兄,我只是錦衣樓的弟子,奉命潛入月流道,偷學武功而已,憑我的武功,怎麼殺得了師父?而且昨晚我癢了一晚上,不停的抓癢,對了,暮雨和我住在一個房裡,你問問他,我可曾走動過嗎?」

門外的暮雨嘆了口氣,幾個師兄弟神色都一片黯然,明顯這一線索又斷了。

「另外,根據我的經驗,如果一大群人聚在一起,而又發生了謀殺案,那這個謀殺案不太可能會是單一獨立的,最後十有八九,會發生連環謀殺案。為大家的安全計,我認為大家最好不要分開,還是聚在一起,吃飯喝茶的時候記得試試毒,畢竟殺人的手段是層出不窮的,睡覺的時候,分出最少三個人來守夜,這三個人還必須不能屬於同一組織,這樣才更加安全……」

明若離神色漸漸不快:「容公子,我保證,明月居提供的食物絕不會有問題,公子若是不信,自可另備飲食。」

容若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余松泉也道:「我夫婦二人自會加強防備,想來不會有大事,用不著大家天天聚在一起。」

許豪卓也道:「我這人喜歡享受,不習慣大家住在一個房裡,想來大家也不會喜歡我的許多毛病。」

柳非煙也忙說:「我清清白白一個女子,豈能與你們一直處在一起。爹,我們又不是沒有地方住,我們離開這裡,回家去吧!」

柳清揚皺眉搖頭:「兇手沒有查出來,我嫌疑未脫,縱然容公子仗義執言,我也不能就此離開。只是我們要是大家一直處在一起,只恐不太方便。」

容若悶悶嘆氣:「算了,根據我的經驗,越是叫大家聚到一起,當事人越是各懷心思,就是不肯坦誠相對,最後只好讓兇手一一刺殺。我只是希望不要再有死亡,不要再有不幸而已。」

他搖搖頭,嘆著氣,重新走回程承羽房裡,然後東張西望地到處看,一會兒爬得老高觀察屋樑,一會兒趴在地上仔細看著地板的縫隙。

大家的眼睛,跟著他上上下下好半天。

肖鶯兒第一個忍不住問:「容公子,你在找什麼?」

「線索。」

「什麼線索?」

「不知道什麼線索。不過根據我的經驗,殺人現場一定會留下線索,也許是一條劃痕,也許是一點灰塵,總之只要找到線索,離著破案就不遠了。」

眾人這才明白,他這根本就是什麼把握也沒有,純粹瞎找。

開始大家還耐著性子看著他找來找去,到最後,實在沒辦法忍受這種單調的尋找,各自勸說明月等人幾句,就退了出來。

明月等人開始也都指望容若找到什麼證據,最後也都大失所望。明月讓其他師兄弟守著師父遺體,自己出去給師門報信去了。

容若找了好久,衣服早就皺巴巴,滿身是灰地趴在地上,用手撐著下巴:「居然什麼也沒看到,真是沒有道理,不管是福爾摩斯,還是柯南,不都能在犯罪現場找到破綻嗎?」

性德冷冷道:「就算真的有線索,你的眼睛也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你的腦子也破不了案。」

容若憤憤瞪他一眼,大不服氣,一躍而起:「算了,福爾摩斯的法子不行,我用波洛的法子,只要找人不停的聊天,我那灰色的腦細胞就會告訴我誰是兇手了。」說著大步走出去。

蕭遙低聲問性德:「那個福什麼,還有可南,是什麼人?」

性德沒說話。

趙儀在一旁介面:「蕭公子,他一向滿嘴胡說八道,動不動冒出些沒聽過的名字,習慣了也就好了,用不著去尋根究底。」

蕭遙點了點頭,卻仍然皺著眉頭,向外看去:「菠羅的法子?可以破案嗎?」

容若施展波洛的談話破案法,第一個對象就是案件第一嫌疑人柳清揚。

一走進柳清揚的房間,容若就受到非常熱情的歡迎。

就連一向惱恨他的柳非煙也感激他為父親說話,一直笑臉相迎。

柳清揚當頭便謝:「多謝公子方才為我直言,替我解脫窘境,要不然,明月等人苦苦相逼,我雖不懼,到底是一場煩惱。」

容若笑道:「前輩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說我該說的話,總不能看著他們冤枉前輩,不但前輩平白含冤,將來真相揭穿,他們也會後悔莫及。」

柳清揚微笑道:「說來我也奇怪,容公子如何斷定我不是兇手呢?」

容若笑道:「原因有好幾個,其一,柳前輩和程承羽並無仇怨,否則昨天不會相安無事,既然沒有殺人動機,像柳前輩這樣的人,怎會無端殺人。其二,明若離搞這次招徒,明擺著內有乾坤,我不能想像他真的只是單純為了收一個繼承人。如果發生了什麼怪事,第一有嫌疑,第一有可能施陰謀的是明若離,而不是柳前輩這硬被拉來當見證的局外人。其三,根據我的經驗,如果一大幫人在一起,發生了謀殺案,第一證據指向的人、最有可能殺人的人,十有八九是無辜的,是被兇手刻意冤枉的。」

柳清揚更加好奇:「容公子你莫非經常破案,為什麼你常常提到經驗?」

容若當然不能說這是看多了推理小說、推理電視劇的結果,笑笑道:「我與官府一向關係良好,我常常看案卷,就積累了不少經驗……」

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趙儀的叫聲:「公子,官差到了。」

官差到了,發生了命案,報了案,官府派差役來,是很正常的事。只是這次來的人也太多了一點,幾乎整個官府的差役一窩蜂全來了,還帶著上千名官兵壓陣,美其名為維持秩序。當然少不了知府大人親自趕來,顯示一下他一地父母官,事必躬親的美德。

明若離看得莫名其妙:「陸大人,這是……」

陸道靜笑得客客氣氣:「明先生莫怪,我聽說明先生這裡發生命案,第一時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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