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日月之變 第七章 救美異行

趙儀離開後不久,蕭遠終於吃飽喝足,身邊陪侍的女子,只留了一個最美最媚的小翠仙在身旁,陪著他逛街。一路走,一路東指西點。

寶慶樓的錦裘,玉華齋的手鐲,流霞閣的香料,錦繡園的綉品,一樣樣佩在小翠仙身上。喜得小翠仙抱著蕭遠,親了又親,引得滿街側目。

容若在後面,一邊搖頭,一邊嘆氣,一邊無可奈何地繼續跟蹤。

一條長街走下來,小翠仙已然改頭換面,華袍秀衣,明珠翠鐺,懷裡再抱著蕭遠特意帶出來的小叮噹,哪裡還有半點風塵女子的味道,分明是位貴婦人。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一邊逗著小叮噹,耳鬢廝磨,親親熱熱,小聲說,大聲笑,不知惹來多少又羨又妒的目光。

就這樣走了足足一個下午,幾乎把濟州城幾處熱鬧的街道都走遍了,還堂而皇之,摟著青樓女子,在府衙所在的大街,晃了兩三圈。

蕭遠懷擁美人,腳下自然有無限力氣,精神振奮得簡直可以一人力擋百萬兵了。

可憐容若一個人冷冷清清,孤孤單單,躲躲縮縮,偷偷摸摸地跟在後面。

他漸漸眼發紅,臉發青,牙齒咯咯響,雙手互相搓,雙腳則越走越軟,人越來越沒力氣。

眼看著日落月升,還以為蕭三公子總要找個地方歇歇腳,誰知他打發了小翠仙走,自己抱著小叮噹,信步閒遊。

眼看著華燈初上,容若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蕭遠終於停下了腳步,抱著「汪汪」叫的小叮噹,走進路旁一座彩花飄飄,明燈耀目的大宅院去了。

容若卻對著那大院子外「萬花坊」的招牌,張著嘴巴發傻。

萬花坊是濟州城有名的青樓,也是特別的青樓。

萬花其實只有一種花,乃是後庭花。

萬花坊,其實是濟州城唯一的男娼館。

容若目瞪口呆,站在萬花坊大門前,發出一聲虛弱無力的嘆息:「不會吧!」

眼看著蕭遠一路走進去,庭院深深,不知道他要夜宿在哪個男子房裡,容若直著眼睛發愣,不知道該不該想法子跟進去。

才剛一猶豫,只覺一陣粉香撲鼻,竟是一個塗脂抹粉,身高五尺的大男人,一手揮著香撲撲的帕子靠過來,嗲聲嗲氣地說:「大爺,別站在外頭,進來啊!」

容若打一個寒戰,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即時面無人色,落荒而逃。

背後的聲音一個勁叫:「大爺,你別走啊!」

容若把一身輕功施到極致,逃跑速度之快,就是當今天下輕功第一的風漫天見了,必也會點頭叫好。

容若一口氣逃出老遠,才停下來,鬆口氣。站在街心,夜風襲來,他深呼吸幾次,混亂的思緒漸漸平息,忽然皺了皺眉,一跺腳,最終還是回頭,又往萬花坊跑去。

這一次容若學乖了,藉著夜色,施展輕功,三竄兩蹦,就跳進那燈火輝煌的大院中去。眼看著滿園子群魔亂舞,男人抱著男人的刺眼場面,他皺著眉頭,努力地四處尋找,小心翼翼地藏身在黑暗處、陰影下,以及所有人視線的死角中。就這樣東尋西找,總算看到了蕭遠的人影。

他一手抱著小叮噹,一手抱著一個濃妝艷抹的相公,搖搖擺擺,在西側一長溜的房間走道上慢慢地踱,明顯是要找房間一夜春宵了。

容若全身連抖了幾抖,一陣發寒,還是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跟,痛苦地聽到前面男子嬌嗲的聲音。

「爺,到春官房裡去吧!我房裡一應東西都是齊全的。」

「春官,別急,你房間太小我不喜歡,讓我慢慢挑一間。」

「可是……」

春官還要爭,小叮噹卻忽然劇烈地叫了起來:「汪,汪!」

蕭遠適時止步,信手一指,懶洋洋道:「我要這間。」

「這是琪官的房間,他向來性子不好,大爺,你……」

「老子就看上這一間了。」蕭遠完全不理會春官的反對,大步走到房門前,抬腿一腳踹去,把門硬生生踹開。

春官驚呼了一聲:「大爺。」

蕭遠回頭,一手把他扯進房間,一手重重關上大門。

因為房間在西角轉彎的最深處,整個萬花坊又是絲竹之聲不絕,竟然完全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聲息。

容若微一挑眉:「果然有門。」

他一躍靠近,小心地在門縫處窺視。

房間里,春官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生。蕭遠已經放下了小叮噹,小叮噹跳起來,對著床,大聲地叫個不停。

蕭遠一手掀起床上被子,露出床板,卻空無一物。

蕭遠即時伸手在床板處敲敲按按,過不多時,雙臂一用力,居然整張床板都掀起來了。

接著彎腰探手向床里,等他再直起腰時,手中已經抱了一個人,赫然正是——柳非煙。

容若用力眨眨眼,再揉揉眼,簡直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

蕭遠抱起了柳非煙,騰出一隻手,把桌上一堆杯子茶壺全掃到地下,再把柳非煙柔軟的嬌軀直接放在桌子上,這才悠然一笑:「柳大小姐,想不到竟在這裡見到你。」

柳非煙明顯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只得狠狠地瞪著蕭遠,眼睛裡只有憤怒,絕無畏懼。

蕭遠笑嘻嘻地道:「莫非柳大小姐有特別愛好,也喜歡玩相公,早就是萬花坊的老熟客了。那柳大小姐倒還是我的前輩,還請多多指教才是。」

如果柳非煙可以動,絕對會撲過來,就算手上沒有兵刃,也要用指甲把蕭遠撕碎,用嘴巴把蕭遠咬死。

可惜她完全不能動,只能恨恨瞪著蕭遠,眼睛幾乎都要冒出火來了。

蕭遠訝異地說:「柳大小姐,你怎麼不動,又不說話啊?」

柳非煙死死瞪著蕭遠,完全是要吃人的眼神。

她生得嬌艷美麗,縱然怒氣衝天,臉色緋紅,倒也別有一番美麗。

蕭遠一邊貪看她的美色,一邊故作恍然:「啊!莫非柳大小姐被點了穴?這可難辦了,男女授受不親,我也不便為小姐解穴,除非小姐你不介意。」

他微笑著把鼻子湊到柳非煙的鼻尖前:「柳小姐,你要是想我為你解穴,你就眨眨眼睛,若是不想,也就罷了,我絕不會碰你一根指頭的。」

柳非煙仍然憤憤瞪著他,眉宇之間,毫無示弱求懇之意。

蕭遠聳聳肩:「既然如此,柳小姐請自便,想必你等的琪官很快就會進房來與你銷魂了,我自去和我的春官快活便是。」

柳非煙俏臉即時變色,猛眨眼睛。

蕭遠皺起了眉頭,漫聲道:「柳大小姐,你到底是要我為你解穴,還是不要呢!眨這麼多下,是什麼意思?」

柳非煙忍下滿心幽憤,慢慢地,輕輕地眨了一下眼,黑而長的睫毛一閃間,明麗的眸子里,流轉出晶瑩的水光。

蕭遠一點也不介意這個美人幾乎被他逼哭,慢慢地伸出手:「啊!小姐,你的何處穴道被制呢?」

他的手輕佻地摸著柳非煙的臉:「柳小姐,我是正人君子,這可是你同意了,我才冒犯你玉體的。」

柳非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中怨憤至極。

蕭遠毫不心軟,反而悠悠笑得雲淡風輕,雙手慢慢往下,經過柳非煙玉一般的頸子,慢慢在胸上搓揉:「莫非是這裡?」

眼淚終於從這個倔強的少女眸中落下來,無聲地划過臉頰。

蕭遠的手猶自往下徐徐地移:「說不定,點的是會陰穴呢?在下功夫不好,要慢慢揉才解得開呢!」

柳非煙絕望地閉上眼,她不能動一指,不能發一聲,平日里心比天高,此時此刻,受如此羞辱,卻除了閉上眼睛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容若對蕭遠有種種疑惑,開始還想靜靜看蕭遠到底搞什麼鬼,可是見他越來越過份,越來越肆無忌憚,到底不敢再坐視不管。

畢竟古代女子遠比現代人重名節,真再讓蕭遠的手滑下去,柳非煙就算獲救,也沒臉活下去了。

這心念一定,容若一抬手,重重一掌,震開房門,喝道:「住手。」

柳非煙猛然眨眼,眼神中的欣喜希望在看到容若之後,復又變做黯然絕望。

蕭遠看到容若,驚色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冷笑一聲:「好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容公子。」

容若神色凜然:「三哥,你太過份了。」一邊說,一邊抬手向柳非煙拍去。

他雖然武功談不上好,但師父也算天下第一高人,見識總算不弱,早已看出柳非煙受制的是哪幾處穴道,功力到處,三按三拍,穴位即解。

柳非煙一得自由,右手在桌上一撐,整個人凌空撲向蕭遠。

容若如閃電般一抬手,準確地扣住柳非煙的腕脈。

倒不是容若有進步,或是柳非煙武功太糟。而是容若出手解穴時,已做好動手準備,柳非煙卻被制了半天,穴道剛剛解開,血行不暢,氣力不足,動作也不夠靈活,此時又一心恨極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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