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栽贓

林榮笑道:「異常就異常吧,有必要驚慌成這個樣子嗎?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許震面色激動地喘了幾口氣,聲音都帶著些顫抖:「末,末將不敢說!!」

「不敢說?」林大人倒驚奇了,示意秦仙兒將輪椅往前推了兩步:「許將軍,你是皇上御旨親封的城防衙門總兵,這京城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凡是跟京畿安危有關的,都屬你管,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許震唯唯諾諾,半晌才道:「大人,末將職淺位卑,不敢妄言,還是請您親自過目吧。」

他朝身後揮揮手,便有兩個兵士合力托著一副錦盤,盤中放的,卻是一件薄薄的緞黃衣衫,也不知是什麼料子做成的,柔滑的就像流水一般,金光燦燦。這衣衫戴烏紗折上巾,盤領、窄袖,兩肩綉有金盤龍紋,前綴玉帶,衫上綉有龍、翟紋數種圖案。

細看這衫上的金龍,頭如牛、身如蛇、角如鹿、眼如蝦,有行龍、雲龍、團龍、正龍,姿勢各異,威風凜凜,好不氣派。這麼一件薄薄的衣裳,卻要兩個兵士合力奉上,其貴重可見一斑。

林晚榮驚奇道:「咦,好漂亮的一件衣裳,金黃的,上面還綉著這麼多龍,看著好生眼熟啊——」

許震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林晚榮突地驚叫失聲:「我想起來了,這,這是皇上身上穿的龍袍!!!」

全場人中,也就數他最後知後覺了,敢在這緞黃的袍子上綉金龍的,除了皇帝,還能有誰?!許震沉重點頭:「稟大人,正是龍袍!」

「龍袍?!」林大人皺起了眉頭,不解道:「許震,這龍袍可是只有皇上能穿,你是從哪裡尋來的?」

許震急忙抱拳:「末將不敢隱瞞,這龍袍,是在王府花園的大樹下,被末將手下偶然發現的,場中多人親見。」

「王府花園的大樹下?」林晚榮奇怪地咦了一聲:「這倒是奇怪了。王爺無緣無故的埋一件龍袍幹什麼,他又穿不上身。」

顧秉言聽得神色大變,急忙喝了一聲:「你,你不要胡說,這龍袍不是王爺的。」

「我當然知道龍袍不是王爺的,它只能屬於皇上嘛!我只是奇怪。本來只應該皇上才穿的龍袍,怎麼會被埋在王爺家花園的樹底下?」林晚榮自言自語地笑了一聲,眨著眼睛問道:「顧先生,您知道嗎?!」

「這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顧秉言怒吼起來:「王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栽贓陷害?」林晚榮嘿嘿冷笑:「我倒也希望是這樣啊。不過令下官感到奇怪的是,怎麼沒有人對下官我,實行這樣的栽贓陷害呢?顧先生,這龍袍是從王府里挖出來的,這麼多人親眼看著,您承認么?」

「是,但是——」

「唉——」林晚榮揮揮手,笑著打斷他:「顧先生。此事事關重大,本官提出的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是,抑或不是,其他的就不用您插話了。許將軍,請你安排書記官,將顧先生的話都記下來,問完了,請他簽字畫押!」

「我不簽!」顧秉言冷笑道:「你這是斷章取義,混淆視聽。顧某人絕不在那文書上簽字。」

「不簽?」林晚榮嘿嘿直笑,雙手一攤。大度道:「無所謂了,反正這樣的案子,也絕非本官能夠辦得了的,我只是恰巧身在現場,適逢其會而已——啊,王爺在樹下埋龍袍幹什麼呢,讓我好好想一想——難道是要演戲玩的?真是費思量啊,許將軍,你認為呢?!」

林將軍演的真好,許震忍住笑,搖頭道:「末將也是不解,大概只有請出王爺本人才能解答我等的疑惑了。大人,請問末將下一步該如何處置?」

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許將軍,你是城防總兵,這事正該你管啊。依我看來,王爺應該是演戲玩的,這園子里不會再埋其他的什麼寶貝了吧?!——哦,當我什麼都沒說,許將軍你看著辦!」

許震眼睛一亮,忙揮手大叫一聲:「給我接著搜,將這園子掘了,發現任何異常,即刻稟報,不得怠慢。」

眾兵士早已聚集了力氣,聞他一聲令下,頓時齊齊挖掘起來,鐵杴鎬頭撞擊著地面,咣當咣當作響。不到片刻功夫,就又有一聲驚呼傳來:「大人,此地發現有異常!」

這次卻是在園中地一株牡丹花下發現了情況,那是一個金黃的包裹,深埋在花枝之下,若非林大人「善意」提醒,絕難找到。

許震急急命人呈了上來,那小包裹似有幾分沉重,也不知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打開!」林晚榮眯著眼喝了一聲,兩個兵士小心翼翼地將包裹放置在園中花台上,緩緩解了開來。

「啊——」見了那包裹里地物事,眾人眼前一亮,齊齊發出一陣驚嘆,那東西竟然是一頂冠帽,用極細的金絲編成翼獸狀,另有兩條一模一樣的金絲彙編成地金龍,正對在冠頂兩側,當中卻是一顆火紅的寶珠。看這金冠的模樣,足有兩斤來重,冠頂金龍飛舞,威嚴雄猛,色澤純正,富麗堂皇,手藝之精湛,無與倫比。

「哇,好大一頂金龍的帽子!」林晚榮嘆了一聲。

秦仙兒聽得好笑,無奈白他一眼:「什麼金龍的帽子,這個叫做金絲冠,也叫翼善冠。當中那顆,叫做火焰珠,乃是我大華皇帝的金冠。」

「皇帝的金冠?」林晚榮長長的哦了一聲,恍然大悟,接著又眨巴幾下眼睛:「公主,要是我沒理解錯的話。這金絲冠,只有皇上才能戴。是不是這樣說?!」

「那是自然。」秦仙兒點頭道:「別人要戴,那就是造反,是要殺頭的。」

真是我的好老婆啊,這句話補充的太及時了。林晚榮嘿嘿一笑:「明白了。唉,王爺玩的東西可真不少啊,除了龍袍,還有金冠,嚇得我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啊!顧先生,這兩樣寶貝,你從前都見過的吧?!」

「你這是栽贓陷害。」顧秉言臉色煞白,急聲道:「我在王府里,從沒見過這些東西——」

「什麼?!」林晚榮臉色劇變,指著顧秉言的鼻子道:「顧先生,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說這龍袍和金冠是東西?!那我倒要請問一句了。它們是什麼東西?!」

顧秉言大驚。心中頓時後悔不已,只一句話就叫林三抓住了馬腳,慌亂之下,急忙辯解道:「不,不,它們不是東西——」

「什麼?!」林晚榮倒抽了一口冷氣,指著顧秉言的鼻子,嘿嘿道:「顧先生,林某自認膽大包天,在您面前,我卻不得不承認,您老比我厲害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能說出口,很好,很好!許將軍,這話記下來沒有?!」

許震哪能還不明白他意思,嘿嘿道:「大人放心,這園子里所有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末將都記得一清二楚,誰也否認不得。」

防不勝防那。論起奸詐狡猾,這本就是林三的特長,顧秉言哪裡是他的對手。見這馬腳是被林三抓定了,他也不怕了,漲紅了臉咬牙道:「林三,你這是要興文字獄么?顧某不怕你。你栽贓王府,陷害忠良,顧某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林晚榮眨了眨眼睛,笑道:「顧先生,你口口聲聲說我栽贓陷害,請問有何證據?這龍袍金冠從王府挖出,乃是眾人親眼所見,怎的賴到我頭上來了?!顧先生,做人可要講良心啊,我有沒有栽贓姑且不論,你這誣陷誹謗的罪名,卻是難逃了。」

「顧某何懼之有?我顧家世代忠良,家父更是貴為帝師,皇上聖眷恩寵,怕過誰來?!」顧秉言也橫了:「這龍袍金冠雖是從王府里挖掘而出,但你有何證據證明,這便是王爺親手掩埋?叫我看,定是有骯髒小人故意栽贓,顧某定要稟明皇上,查個清楚明白,將那骯髒小人重重地治了。」

「顧先生果然有決心,小弟佩服。」林晚榮不屑冷笑:「只請顧先生查案的時候,順便幫個小忙,查查是哪個狗雜種要謀害小弟我——奶奶的,叫這狗雜種生個兒子,下頭比上頭大!」

說到氣處,渾身疼痛又起,他狠狠噴了口唾沫,雙眼通紅,大罵脫口而出,彷彿要殺人一般。秦仙兒聽得莞爾一笑,白他幾眼:「你這人,便是個壞痞子!」

見林三像個痞子無賴一般罵了起來,顧秉言氣得渾身篩糠般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人,又有重大發現。」許震急急跑了過來,手中提著一個墨綠的包裹,小心翼翼間,神色甚是振奮。

「什麼發現!」罵地爽快了,林晚榮心裡頓時高興起來,扭了扭脖子,鬆弛一下神經。緩緩道。

「大人,你看——」許震手中略微帶顫,慢慢解開那小包裹,幽幽光華升起。眾人只覺面前螢光一片,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東西是竟一塊四方形地碧玉,足有成人巴掌大小,周圍都是墨綠色,質地光滑細膩。在昏黃的燈光中,卻泛著淡淡的螢光,隱有溫暖透出。碧玉之上,卻是兩條金龍團身而卧,龍頭回望,腹部相貼,尾部緊緊纏繞在一起,龍鬚急張,張牙舞爪,神態威武,活靈活現。

顧秉言一聽又有發現,本還有些不屑,見了許震手上的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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