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天生忽悠

林晚榮四周打量了一眼,確定只有自己一個人,便對那人笑道:「老哥你是在叫我嗎?」

這一聲老哥,倒叫那個黃袍人笑了起來道:「正是與你說話。」

林晚榮心裡驚奇,我與你又不認識,你卻找我說什麼話?那人笑道:「你莫要擔心,我對你沒有惡意的。你可認識魏賢?」

「魏賢?不認識。」林晚榮道。

「未必吧,你似乎叫他魏大叔的。」那人又道。

「魏大叔?」林晚榮驚奇道:「你如何認識他?」

魏賢?魏大叔原來叫魏賢,林晚榮到現在才知道他的名號,竟然是與魏忠賢只差一個字,好險啊。

那人笑道:「我與他是老相識,又如何不認識他?不僅認識他,我還知道你,你叫林晚榮,現在在蕭家當差,林三那化名,便是魏賢幫你取的,對也不對?」

這話一說,林晚榮便再無懷疑了,林三這個名字確實是魏老頭取的,普天之下只有老魏和林晚榮知道這其中的細節。

「怎麼樣?信了吧,可否上前一敘?」那人笑道,眼中神光湛然,雖是微笑間,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位老先生,你真的認識魏大叔?」林晚榮走上前去道。仔細打量這人,初看似是中年,細看卻未必盡然。這老先生雖是保養的不錯,但臉上卻有些病態的蒼白,看的出身體不太好,鬢角皆是斑白,細品年紀,怕是有五六十歲了。

見林晚榮離的近了,那附近的幾個壯漢便緊張了起來。那黃袍老者卻是微微一搖頭,那幾人便安分起來。

這黃袍老者眼睛微微眯著,望他一眼,不疾不緩地道:「你就是林晚榮?」他說話聲音雖是不大。卻似乎有種奇怪的節奏,如重鼓般在林晚榮耳邊響起,讓他有種壓迫感。靠,這老頭有點古怪啊。

「我是林晚榮。不知這位老先生找我有何事?」當真奇怪了。這老頭雖是在微笑著說話,林晚榮卻總能感覺到陣陣的壓力。彷彿這黃袍老者身上有種威嚴氣勢,讓人不得不臣服。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林晚榮首次產生了些拘謹的感覺,彷彿在這個人面前,有多少本事也施展不開。

林晚榮望了那老者一眼,卻見他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似乎自己在他眼裡便是一隻任人捉拿的耗子。

對眼么?我也會。林晚榮心裡的倔勁上來了,便也一言不發的看著那老者,初時還有些拘謹。慢慢的卻也習慣了,管你什麼人,還不都是和老子一樣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怕你個球。

他心思一放開,渾身的壓力驟減,那老者的眼神便也說不上凌厲了。

「老先生,你找我來,不是為了單單看我來的吧?是不是要請我吃飯?有的話便請直說。我這個人很少客氣的。」林晚榮笑著道,在這威嚴的老頭面前,他卻是越發的收放自如起來。這天下,能在氣勢上壓倒他的,還真找不出幾個來。

那老者哈哈一笑,身上的氣勢也柔和了許多,道:「魏賢說的不錯,你果然是臉皮極厚。」

日,這老頭也不知道婉轉點,這不是刮我的臉皮么,林晚榮嘿嘿笑了笑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要緊的,就是這張臉皮了。一樣臉皮,卻是百樣人生。笑在外面的,哭在裡面;笑在裡面的,哭卻是在外面。這臉皮便是天下最靠不住的東西,要之何用。」

老者放聲大笑,聲音竟然穿透了整個竹林,驚起幾隻深藏林中的飛鳥,那氣勢著實非凡。林晚榮看他一眼,你這老頭,沒事笑這麼大聲音幹什麼,不是嚇唬人么?

那老者笑了幾聲,卻又是急劇的咳嗽起來,旁邊一個隨侍模樣的人急忙遞上些藥丸,那老者吞了藥丸,氣息平喘了些,臉上多了些血色,望著林晚榮笑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也能有如此的感悟。你說的很對,在這個世界上,臉皮是最沒用的東西。有人臉皮好看,卻任誰也不知道他肚子里裝的什麼東西,要這臉皮何用。」

他平靜了一下,笑著道:「我早從魏賢口裡知道你這人有一套,今日一見,卻果然是有些門道。你介不介意和我這個老頭子聊一會兒呢?」

林晚榮笑道:「老先生,我人都到這裡來了,還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不瞞你說,魏大叔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他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了。與朋友談幾句話,還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呢。」

黃袍老者望他一眼,道:「好一張嘴。」他眼中厲光一閃,道:「你說魏賢是你的救命恩人,但若是有一日,你不得不殺他,你會不會做呢?」

這老頭眼光開闔間,似有一種神光,像是要把人都看穿,林晚榮卻是不懼,笑道:「有這種可能性么?即便有,我也不會這樣做的。人之所以不同於禽獸,在於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我若是對魏大叔不住,那與禽獸何異?」

「婦人之仁!」老者閉上眼,嘆道:「成大事者須不拘小節。你,是還太年幼了。」

汗,二十來歲的人,竟然還說年幼,也不知道這老頭經歷過些什麼事情,林晚榮也不去與他爭,笑道:「老先生,你找我來,便是與我說這些事么?」

老者神色一轉,笑道:「也不盡然。你是何的人氏?」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該如何回答,林晚榮無奈的搖頭道:「算是荊楚人氏吧。」

「聽說那蕭家做的生意,都是你幫他們籌劃的,是也不是?」老者又道。

林晚榮點頭道:「算是吧。」

老者點點頭:「你在這經營上確實有一套。若是天下百姓都像你這般,把心思放在經營之上,那天下哪裡還有什麼禍事?」

林晚榮笑道:「若想天下無禍事,簡單之極,民生充足即可。」

「哦,」老者饒有興緻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且說說看。」

「民生,民生,說白了,就是民之生計。生計二字,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再簡單不過,有飯吃,有衣穿。大華的百姓是最善良的,滿足溫飽他們便知足了,哪裡還會想去弄什麼禍事。」林晚榮道。

「溫飽自然重要。怕就怕在人心包禍心。」老者望他一眼道:「就像那白蓮教作亂,便是被包了禍心的人加以利用。」

林晚榮哈哈笑道:「老先生,你這說法我不盡贊成。白蓮教作亂,起因卻是源於饑民暴動,到後來方才為妖人利用,成了現在這副無惡不作的樣子,若是民有衣食,又何來作亂之心?」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道:「白蓮之亂,禍我大華根基。以你之見,如何剷除?」

日,這老頭怎麼與我討論這些事來了,林晚榮笑道:「老先生,這事不歸我管吧?」

黃袍老者笑道:「我只是與你隨便聊聊,你便說說你的看法吧。」

林晚榮對白蓮可沒什麼好感,這老者又是魏老頭的朋友,便道:「分化割離,取其首腦,內外夾攻,重典治之。」

老者沉吟一會兒,點點頭,又道:「你對北方重敵入侵,又有什麼看法呢?」

「北方重敵入侵?」林晚榮愣了一下,這老頭怎麼問起這事來了,越聽越玄乎了,口氣倒有幾分像青璇,他笑了一下道:「這還用想么?別人都打進來了,除了一戰,還有他途么?」

「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想法,那便無憂了。」老者重哼了一聲道:「那胡人只是暫時攻了我幾城,尚未侵入我大華腹地,朝中便是輿論四起,主戰與主和派吵成了一團。」

林晚榮搖了搖頭,媽的,我們這個民族怎麼回事啊,沒事就喜歡鬧內亂,敵人來了,我們就要打,還和個屁啊。

「國庫空虛,軍士缺乏戰力,朝無良將,國無強兵,朝中諸臣建議,不如先行求和,再求圖謀,」那老者看了他一眼道:「你認為呢?」

「求和個屁,彼其娘之。」林晚榮怒罵道。

那老者微微笑道:「你是主戰了?」

林晚榮哼道:「打的贏要打,打不贏更要打。一年打不贏,我們只是失掉了城池,可以來年再打,年年打,打贏為止。若是打都不敢打,那便會失掉了民心。失城與失國,老先生,你願意選擇哪一個?」

「失城與失國?」老者嘆了一聲,笑道:「好一個失城與失國,沒想到你還有這般見識。那朝中之人,卻無你一介草民看的明白。」

林晚榮搖頭道:「不是他們不明白,而是他們看的太明白。若是亡國,他們便投了降,也是高官厚祿。只有坐在金鑾殿上的皇帝,才是最緊張的,別人都可降,他卻降不得。你說這其中誰是明白人呢?人心那,人心——」

「哈哈哈哈——」華服老者大笑幾聲道:「說的好,人心,皆是人心。自古以來,便是這人心壞事。林晚榮,你年紀不大,卻對人心看的透徹,好,好得很。」

老者談興更高,又道:「若是主戰,那胡人體格魁梧,戰力強悍,以我大華的兵士戰力,皆是處於弱勢地位,要如何打呢?。」

我靠,這問題也來問我?我可沒打過仗呢。林晚榮苦笑道:「老先生,我可沒上過朝堂,也沒上過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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