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若淡淡一笑道:「陶兄,這件事情我還要再好好考慮一下。過些時日再提不遲。」
陶東成高深一笑,道:「這等大事,自然要好好的考慮清楚,那我就等待賢妹的好消息了。」
見蕭大小姐已經到家,陶東成再沒有逗留下去的理由,便向蕭夫人和兩位小姐告了個罪,蹬上馬鞍一抱拳,撥轉馬頭飛奔而去,確實是英姿颯爽。
蕭大小姐在門口駐足良久,似是有什麼難決之事,良久,方才嘆了口氣道:「娘親,我們先進去吧。」
林晚榮初時以為是蕭陶兩家要聯姻,過了一會兒,便看出不是那麼回事。看得出那個陶東成是在追求蕭大小姐,但是要說姻親,那還隔得遠,最起碼蕭大小姐的態度不是很明確。那麼陶東成所言的「連為一體」到底是指的什麼事情呢?見這蕭家母女三人發愁的樣子,似乎是很難決定,難道真的關係著蕭家的命脈。
林晚榮想了一會,忽然道,我想這些做什麼,我是到這裡混日子的,做完一年我就走了,還去操這心幹什麼?難道幫蕭家解決了問題,她們還願意給老子個男主人乾乾。只能意淫一下,想想罷了。
回到自己那小屋,忽然覺得疲累無比,今晚事情可真多,不僅遇到了那個善變的花魁秦仙兒,又遇到了剛剛歸來的大小姐,還差點挨了她的板子,想了一會兒便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晚榮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猛的睜開眼來,卻見眼前站著一個人,正冷眼望著自己。
「鬼啊——」林晚榮大叫道,渾身冷汗涔涔。
那人影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林晚榮大聲叫喊。
林晚榮喊了一陣,卻不見人來,那影子一動不動,像是根本沒有生命般。
林晚榮心裡稍微平靜了一下,正要伸手去觸那影子,卻聽一個聲音道:「你怎麼不喊了?」
似是個女子聲音,還似乎有幾分熟悉,可在三更半夜,突然有一個詭異的影子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如果是你,你能有什麼聯想?林晚榮沒有嚇的尿褲子,已經算是膽大的了。
「你,你,是貞子?」想起看過的那部恐怖片,林晚榮汗毛都豎起來了,輕輕問道。
「貞子是誰?」這次這個「女鬼」的聲音大了點,聽她聲音極為美妙,林晚榮心裡的膽氣壯了幾分,管她是人是鬼,只要是母的,就沒有老子搞不定的。林晚榮安慰自己道。
「你到底是誰?」林晚榮自床上爬起來道。
「怎麼,你不認識我了么?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當日你可威風的緊啊。」影子冷笑道。
想起這詩,再加上這有幾分熟悉的聲音,林晚榮腦中一亮,驚道:「你是肖青璇?」
淡淡的月光照進房中,映在絕色公子那艷麗無雙的臉上,她望著林晚榮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啊。」
「你是來殺我的?」確定了這個影子是人,而且是個女人,林晚榮心裡的懼意減少了幾分,只要是女人,老子就有辦法搞定。只是他已經見識過了這肖青璇的辣手,不敢輕舉妄動。
「你認為呢?」肖青璇話里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像個冰塊。
「這個,肖小姐,」林晚榮訕訕笑道:「那日之事,純粹是個誤會。再說了,我當時也被你打傷了,差點連命都丟掉了。咱們應該也算扯平了吧。哦,要不,我向你道個歉?」想起那日之事,林晚榮心裡依然憤恨難平,但此時小命在這女人手裡,他可不敢表現出來,只得暫時壓在了心底。
肖青璇冷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捕快做什麼?」
我倒,這小妞還會這一手兒啊,林晚榮心裡暗罵,見這小妞不吃軟的,本想給她來硬的,可想想她的本事,還是算了吧,怎麼都硬不起來。媽的,這男人當得窩囊啊。
想到這裡,林晚榮心裡一硬,便也不說話了,要殺要奸你隨意吧。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僵持在那裡,黑暗之中,林晚榮似乎只聽到了自己的呼吸。
這小妞連呼吸都沒有,難怪這麼冷血。林晚榮暗自想道。
林晚榮還從沒試過這樣的情況。一個黑暗的夜裡,一個極品的美女,坐在你的床邊,看你睡覺,若這個美女的身上沒有衣服,那當然是一件極快意的事情,可現在這個美女身上不僅穿著衣服,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她的身上還有一把極其鋒利的寶劍。這就有些不好玩了。
林晚榮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冷,這種氣氛有些恐怖。偏在這種氣氛之下,林晚榮卻覺得自己困了,想要睡覺。
「什麼時辰了?」林晚榮實在乏了,忍不住問道。
「三更時分了。」肖青璇道。
「哦,如果你沒事的話,那我繼續睡了。」林晚榮打了個哈欠道,二人這一問一答,倒似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般。
肖青璇見他當真就要睡去,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似是哼了一聲道:「你真要睡么?那倒也好,睡夢中給你一刀,倒也沒有痛苦了。」
「大小姐啊,你要殺就殺吧,別再嚇唬人了好不好?嚇人很好玩嗎?嚇人千遍不如給人一刀。」林晚榮苦著臉道。
「你也會害怕么?那你當日那般欺負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害怕?」肖青璇恨恨道。
「當日是我欺負你么?是你欺負我吧。我不就說了句你是小妞嘛,這本來就是事實,用得著下毒手嗎?還真應了那句老話兒了,蛇蠍蜂兒口,最毒婦人心。」林晚榮覺得自己是真的冤,說錯一句話就要殺人,媽的,這世界還有沒有王法了。
肖青璇愣了一下,似乎他說的有些道理,他雖有些冒失,但罪不致死,自己當時情急之下,下手過重,也確實有些不對的地方。但他在水下的輕薄,卻令她終生難忘:「那你在水下那般輕薄於我,這帳要怎麼算?」
「這是我的過激反應,你想想,我命都沒了,哪裡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林晚榮道。
「過激反應?那我今日便要殺了你,也算是我的過激反應了吧。」肖青璇的情緒似乎帶著點點的激動。
「小姐,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好不好,拜託你了,你可是女孩子,以後還要嫁人的,你這樣動不動就拔劍,以後誰敢娶你?」
林晚榮漸漸的沒了恐懼,這小妞要是真想殺自己的話,睡夢裡直接給自己一刀,那樣多乾淨,現在卻來說這麼多話,明顯的是不會殺自己了。
他還沒想完,便聽嘩的一聲,一把鋒利的寶劍,便帶著寒光,冷冷的架在了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鋒,讓他心裡感到了陣陣的涼意。
我日,這個小妞玩真的?老子這可是脖子啊,萬一這小妞一不留神,那就真的掛了。林晚榮心臟咚咚的跳了起來,嚇的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出氣,脖子割了刀子,徹底嗝屁。
「你怎麼不接著說了?你不是挺大能耐嗎?」肖青璇的聲音迴響在林晚榮耳邊道:「是不是以為本姑娘不敢殺你。」秋水寶劍便又貼近了林晚榮脖子幾分,逼得林晚榮都無法出氣。
今日這事沒法善了了,這個小妞似乎一定要殺了我,媽的,既然沒指望了,死就死了,老子要是怕了你這小妞,就罰老子鑽你褲襠。
想到這裡,林晚榮心裡一狠,索性不去看她,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那肖青璇見他沒了動靜,凝神看去,卻見他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竟似睡了過去。
他這個人平時嘻嘻哈哈的,沒想到倒也有些骨氣,肖青璇心裡暗贊了一聲,縴手伸出,帶著寒光的寶劍似一陣風般自林晚榮脖間穿過。
這劍光極快,林晚榮還沒眨完眼,劍已不見了,只有肖青璇靜靜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將寶劍藏在了哪裡。
剛才劍峰擦著林晚榮脖子而過,他已經感到了那股深深的涼意,只要肖青璇稍微一分神,林晚榮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林晚榮背上已經完全濕透,不過他也算是死了一道的人了,對這肖青璇也沒什麼懼怕了,便冷哼道:「怎麼?不殺我了么?」
肖青璇哼了一聲道:「今日暫時不殺你,他日必定取你性命。」
說了這些話,林晚榮已經漸漸的摸到了這個肖青璇的脾氣,便裝作沒聽到她的話般,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找到你很難么?蕭府的一個小小家丁而已,就算是十個你,我也輕鬆找到。」肖青璇的口氣裡帶著些淡淡的驕傲。
林晚榮點點頭道:「我倒是希望有十個我,這樣你可以殺十次,我還可以多活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