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Epilogue

月亮,照亮了海面。

象牙號拋錨停在了海的正中央。因為他們的工作只有把路西德他們送到亞巴斯而已,再加上天空一覽無雲,海浪又很平穩,所以就選擇進行一趟悠閑的航行了。甲板上也只有零星幾名船員的身影。

在夜深時分,法爾站在船尾附近,靜靜的眺望著大海。沐浴著月光,漆黑的海面上出現了一道銀色的光輝。海浪聲不絕於耳,時而吹過的風輕撫著黃金色的秀髮。

聽到了腳步聲,法爾轉了過去,路西德正站在那裡。

「終於來了啊」

法爾露出了苦笑。路西德皺緊了臉,撓著焦茶色的頭髮走到了她的旁邊。

「那種東西沒那麼容易發現的吧」

年輕人,是被法爾叫出來的。但是,他們約好的並不是這個時間。

路西德的行李袋裡只放了一張用她的字跡寫著「在月亮高高升起的時候,我在船尾等你」的紙片。幾個小時前偶然發現這個的路西德,在思考這到底是惡作劇還是認真的。結果,他告訴自己這只是出來散夜步的來赴約了。

「然後呢,有什麼事?」

整理了下心情,路西德問道。法爾沒有馬上回答他,露出了像是在迷茫似的表情重新看向了大海。年輕人覺得可疑的眯起了眼睛,但還是默默的等待著回答。想起在巨人像島上發生的事,他覺得她會有一兩個煩惱是很正常的。

從坐上象牙號之後,法爾和阿爾特就只有最低限度的對話。而且雙方還是僵著臉生硬的交談著。如果不是路西德和特斯曼作為中間人,她們的對話會結束的更快。

路西德旁敲側擊的問過法爾後,她「我不知道該和姐姐說什麼」這麼回答了。據特斯曼說,阿爾特好像也說了類似的話。

——我的原因嗎。

對路西德來說,這讓他心情很苦悶。只要法爾和阿爾特聯手的話,一切應該都會很順利才是。不管是統一帕爾米亞,還是建立阿斯特里亞這個國家。

拆散感情和睦的姐妹,讓狀況惡化的是自己。

但是,就算那時沒有選法爾而選了阿爾特,肯定仍然會變成這樣的吧。

那麼,自己就只能做出這個選擇了。

——話說回來,明明是夏天卻意外的冷啊。

雖說是晚上,但海風卻意外的冷。

「——吶」

就在他想問法爾要不要去沒風的地方時。仍然看著海面,法爾說道。

「你為什麼沒有選擇阿爾特姐姐……選擇帕爾米亞?」

路西德瞪大了眼睛看著法爾。他是在思考她是不是認真的在這麼問的。察覺到從年輕人的身上釋放的異常的氣息,法爾才終於轉了過來。她注意到路西德的表情,皺緊了臉說道。

「想要充分活用你的能力的話,肯定是去帕爾米亞比較好吧。在立場的保障上姐姐也會有辦法,而且姐姐還對你那麼的……」

——啊啊,這傢伙,是認真的啊。

路西德在心裡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很無語,另一方面,也覺得斷念和無奈。如果她不是想法這麼一本正經的少女的話,就不會想著要建立國家,為了得到真正的聖劍而挑戰龍,和被稱為劫炎禍的魔物戰鬥了吧。

正因為法爾是這樣的少女,路西德才選擇和她一起同行的。

雖然也有光憑一己之力很難養活妹妹的因素在,但如果只是因為這個的話,他有很多更輕鬆的選擇。

他之所以沒那麼做,也並不單是因為被她的夢想所吸。因為想起了自己過去的夢想,把這點加上去也不是全部的理由。

而在和現在的話題無關的事情上,讓路西德安心的扶了下胸口。法爾還稱阿爾特為姐姐。即便是決裂,阿爾特對她來說仍是她的姐姐。他只是單純的為這點感到高興。

把這件事放到一邊,看著一臉困惑的法爾的臉,路西德覺得特別火大。她在為自己著想這件事使得他越發的焦躁。

「阿斯特里亞的事我會想辦法的。所以,就算現在去姐姐那也……」

無視了想說些什麼的法爾,路西德向前猛跨了一步。金髮的劍姬把話咽了回去。

年輕人又向前跨出了一步。就如文字描寫的一樣,他站在了法爾的跟前。兩人的距離只剩下一個拳頭的大小。

故意板著臉,路西德問道。

「還大半夜的特意把我叫出來真是讓我越聽越意外啊?我沒有選阿爾特,而是選了你」

「那是……!」

大聲的喊了出來,法爾在這裡停住了。她一臉過意不去的看著路西德。

「你能選我,不,你能選阿斯特里亞我很高興。但是……」

路西德伸出了右手,抓住了法爾的左臂。接著,又把左手繞道了她的背後。他已經豁出去了。

他把自己的臉靠近一臉驚訝的法爾的臉,與其嘴唇相疊。遠超想像的柔軟觸感,傳到了年輕人的嘴唇上。法爾一動不動,杵在了那裡。

在過了三,四聲數的時間之後,路西德移開了他的嘴。也放下了繞道她背後的手。年輕人故意擺出冷淡的表情對淡然的法爾說道。

「還想要在此之上的理由嗎」

這句話讓法爾回過了神。她緩慢的用右手碰了下嘴角,明白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之後,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沉默造訪了他們。

——有點過頭了嗎。

在路西德做好了會被揍的覺悟的時候,法爾終於抬起了頭。她吊著眉毛瞪起了路西德,但她的眼睛裡並沒有憤怒之情。

「手」

路西德沒能馬上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在法爾動了動左臂後,他才理解了。放開的時候,那意外的纖細讓年輕人很是驚訝。

——她一直在用這麼細的胳膊揮著聖劍嗎。

法爾輕輕揮了揮左臂,撅起嘴向路西德抗議道。

「再怎麼說也太強硬了吧。那個,什麼,不是應該有更好的做法嗎」

「那,要再來一次嗎」

路西德若無其事的這麼一問,讓法爾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困擾似的遊走著視線,但也只是持續了一次呼吸的時間,法爾滿臉緊張的看向了年輕人。被紫水晶的眼瞳直直的盯著看之後,也讓路西德有了心跳在加速的自覺。

「如果,能溫柔點的話」

這麼回答著,法爾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路西德用左手環著法爾的腰,把身體緊貼著抱在了一起。右手拉過她的左手,輕輕的包了上去。

兩人再次嘴唇相疊。傳來的那輕微的熱度,不可思議的讓全身都熱了起來。對於對方的憐愛之情,混雜在從唇間漏出的些微吐息之中,充斥著兩人身體。無論是夜晚的冷空氣還是夜風,都無法奪走兩人的熱度。

月亮,靜靜的照耀著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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