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恩怨 三十、二龍被拍在了沙灘上

且說,以袁老三為首的太子黨團伙中有一紈絝子弟,是市交通局局長的兒子,二狗暫且把他稱之為小坤。雖然此人和二狗同齡,但二狗不認識他,因為他小時候一直在當地下轄的縣城。其父以前歷任該縣的縣長和縣委書記,在20世紀90年代末,因工作調動才來到了市裡。所以,在此事之前,二狗連他的名字都沒聽過,更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據認識小坤的人說,此人有三大特點:⒈走到哪兒都不忘了提他爸爸;⒉做事衝動,間歇性狂躁,就沒他不敢幹的事兒;⒊不知道從哪兒辦了個假文憑,被安置到當地某單位後,基本上從來不去單位上班,卻總是顯擺他那假文憑。

小坤平時的愛好也不多,就是總和袁老三等人混在一起。大的壞事兒倒也沒幹過,頂多也就是遊手好閒,偶爾酒後滋事。

但是在2003年的初夏,小坤在費四的賭場做了件奇案。此案之奇絕對堪比「孫大偉血戰按摩女」,而且毫無爭議當選當地2003年的奇案之首。

在2003年,費四的賭場更穩定了。當時他買下了一個小區里的一個單元的六套房子,也就是說,從一樓到六樓的六套房子,全是他的。以前的小區一個六層樓的單元有12套房子,在2003年的時候當地流行了大戶型,每層樓就一套房子。費四這六套房子的一樓放一些雜物,二、三、四層是賭場,六樓是費四自己家。五樓的作用有兩個:⒈為賭徒們做飯;⒉有些賭徒太疲倦了,就上去休息會兒。

從上次被三虎子報案沖了到現在,費四的場子再也沒被警察衝過。此時的他,早已不用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了。此時的費四開著場子,還做著球盤,收入相當豐厚。

小坤這件奇案,不是發生在費四的賭場里,而是發生在五樓的賭徒休息室里。據說小坤雖然經常去費四那兒賭幾把,但那天晚上他沒賭,他是喝多了和朋友一起去的。他的朋友在樓下賭,他自己去樓上睡覺。

小坤上了樓,看見了同樣喝多了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大耳朵。小坤是太子黨,太子黨當然瞧不起小混子。大耳朵是名頭比較響的小混子,又瞧不起靠爸爸吃飯的太子黨小坤。這兩人在費四的場子里見過,但不熟。

這兩人一對眼,就不太對勁。

「喝多了?」躺在沙發上的大耳朵懶洋洋地斜了小坤一眼,然後繼續眯著眼睛看電視。

「操!我能喝多嗎?」

「呵呵。」大耳朵沒說話,繼續懶洋洋地在沙發上看電視。大耳朵看出來了,這小坤肯定是喝多了。

「笑雞巴啥?」

太子黨小坤從心底里瞧不起西郊混子大耳朵,他這麼說話不就是找架打呢嗎?

「你老實點兒睡覺去得了。」大耳朵還表現得挺有涵養,沒和小坤較真,繼續認真看電視。

「你是叫大耳朵吧?」小坤純屬沒事兒找事兒呢。

「對!咋了?」大耳朵有點兒不耐煩了。

「以後你注意點兒!」

「哎呀我操,我怎麼你了?」大耳朵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你他媽以後注意點兒!」

「我注意啥我?」大耳朵的脾氣也是相當暴躁,剛才看到小坤喝多了沒計較,現在小坤莫名其妙不依不饒,大耳朵的火也上來了。

「你注意啥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大耳朵鞋都沒穿,瞪著眼睛站了起來。

「你別以為你多牛逼!你不就是混社會的嗎?混社會的牛逼啥?動我下試試?」

「你就是找茬對吧?」大耳朵實在忍不住了,也開始犯渾了。

大耳朵這人一向很渾,比丁小虎還渾,換在以往早就跟小坤動手了,只是他最近幾年被趙紅兵教訓得收斂了很多,所以一忍再忍。

「我就是找茬,咋地?你牛逼你動我下試試?」

「我操你媽!」大耳朵作勢要向前沖。

「對,來,打我!」小坤伸過了腦袋讓大耳朵打。

「……我操你媽!」

大耳朵伸手想打,但又忍住了。

「你敢嗎?」小坤看樣子火也不小。

「我……我操你媽!」大耳朵知道小坤家的勢力,也知道自己如果跟小坤衝突起來要被趙紅兵罵,幾番伸手想打,都忍住了。

「我操你媽!打啊?你打啊!」小坤也開罵了。

「不他媽和你一般見識!」大耳朵都快氣死了。

「你敢嗎?」

「……」

大耳朵又忍住了,氣鼓鼓地躺到沙發上,睡覺去了。

「以後你他媽注意點兒!」小坤眯著醉眼,搖搖晃晃指著大耳朵說。

「……」大耳朵不再說話,躺在沙發上假裝認真看電視,其實是在生氣呢。

小坤看大耳朵不答理他了,也進房間隨便找了張床睡去了。

據說此案有五奇,第一就奇在剛才兩人針尖對麥芒都沒打起來,卻在一個小時後爆發了。

大耳朵跟小坤吵了幾句之後躺沙發上生悶氣,生著生著睡著了。

而小坤卻在裡面的房間翻滾了幾遭睡不著:自己堂堂太子黨,被大耳朵這個小混子指著鼻子一通罵,雖然沒被大耳朵打,但也夠丟人的了。

小坤越想越氣。

完了,徹底完了,在床上翻滾了一個多小時的小坤間歇性狂躁爆發了,他起身就去廚房拿了把鋒利的菜刀……

正在沙發上躺著睡覺的大耳朵忽然覺得耳根子冰涼,睜開醉眼一看,只見小坤左手剛捏住他的一隻耳朵,右手拿把菜刀正在旁邊比畫呢!

「操!你要幹啥?」大耳朵這一驚可不小,但他不敢動,只能躺著。

「你不是叫大耳朵嗎?我今天就要讓你沒耳朵!」

「你敢?」大耳朵伸手就要去抓小坤的右手腕。

「別他媽的動!動,我真割了你耳朵!」

「你把刀放下!」

「你服不服?」

「我他媽不服!」

……

大耳朵一聲慘號,捂住了耳根子。

小坤右手持刀,左手裡多了一隻血淋淋的耳朵。

劇痛中的大耳朵伸手朝小坤胡亂抓了幾把,小坤手裡的菜刀又朝他掄了過去。赤手空拳的大耳朵只好捂著耳朵轉身就跑……

大耳朵打開門奪路而逃後,重傷害了大耳朵的小坤居然不跟著逃跑,而是順手把剛剛「斬獲」的耳朵扔在茶几上,把防盜門從裡面一反鎖,進房間睡覺了!

解恨了不跑,還踏踏實實睡著了,此為本案中的第二奇。

劇痛的大耳朵酒醒了一大半,捂著淌血的耳朵根,下樓打的就往醫院跑。

「大夫,你看,你看,我耳朵……」大耳朵氣喘吁吁地說。

「你耳朵呢?」值班的大夫也愣了。當地民風彪悍,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發生重傷害。值班大夫多慘重的傷勢應該都見過,但光掉個耳朵,其他部位完好的估計還沒見過。

「被人割下來了。」大耳朵也懵了。

「我的意思是,你耳朵在哪兒呢?」

「不在我這兒……」

「那在哪兒?」

「在……我朋友家裡……」

「那你拿過來啊,咋不把耳朵帶來呢?」

「著急忘了……大夫,你能給我簡單處置一下嗎?」

「當然可以啊。不過處置了以後,你那耳朵可能就沒法再接上了。」大夫說。

「啊?」

「處置嗎?」

「不處置,不處置!」

「那你快去取耳朵吧。」

大耳朵這才想起來,這次的傷和以往被捅了或被打了不一樣。這次是少了個零件,得把零件要回來才能治。

大耳朵風風火火跑到醫院不帶耳朵,這是本案中的第三奇。

大耳朵從醫院出來,立馬找來丁小虎和二龍。大家都說大耳朵這人雖然沒文化而且粗魯,但情商極高,很會揣度別人的心理。趙紅兵、沈公子每天見著丁小虎和二龍等人就想罵,但這麼多年還真就沒怎麼大罵過大耳朵,因為大耳朵總能猜中他們的真實想法。能把趙紅兵、沈公子兩人忽悠得團團轉的人,這世界上肯定不多。但是小學文化的大耳朵就有這本事。大耳朵不但能把握趙紅兵這樣的大哥的心理,而且能把握丁小虎、二龍等人的心理。像丁小虎、二龍這樣遇到點兒火星立馬就熊熊燃燒的小伙兒,只要大耳朵一訴苦,他倆肯定忍不住拔出大片兒刀幫大耳朵打架。據二狗所知,在成天跟著趙紅兵玩兒的這十幾個小兄弟里,也就是先兒哥能收拾大耳朵,其他人玩兒智商都不是大耳朵的對手。

「你們快帶人來啊!我在費叔這裡,耳朵被他媽的小坤割下來了!」大耳朵捂著耳朵給丁小虎打電話。

「啥?操!等著!」

丁小虎果然一點就著火,帶著二龍在內的十來個人就趕到了費四樓下。

「小坤在哪兒呢?操!」丁小虎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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