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結婚 二十五、我想念你那白花花的大腿

酒宴過了半個小時的時候,張岳和小北京倆人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小北京胸口伴郎的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撕掉了,領帶也被扯歪了。

敬完一圈以後,張岳和小北京晃晃蕩盪地走到了高歡那一桌,竟然坐下來喝酒。他們從20出頭的時候就和高歡認識,沒什麼拘束的。剛才他們看見嚴春秋在這裡,所以沒和高歡等人喝酒,現在嚴春秋走了,張岳和小北京過來開喝了。

「妹妹,什麼時候生啊?」小北京笑嘻嘻地說,他一直把高歡稱為妹妹。

「再一個多月吧。」高歡笑笑。

「是姑娘還是兒子?」小北京問。

「我哪知道啊?」

「哎,你這當媽的都不知道?」小北京極度貧嘴,總是沒話找話。

「高歡,紅兵成天惦記著你呢,雖然他沒和我說過,但是我知道……」

已經喝醉的張岳開始胡言亂語了。

「張岳……」李洋覺得有點兒尷尬,拉了拉張岳。

「拉我幹嗎?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兒嘛。」醉酒的張岳一副要說下去的架勢,開始替趙紅兵真情表白了。

「走,走,走……」和張岳相比,小北京還算明白,連拉帶拽拉走了張岳。

「你不知道紅兵有多喜歡你……」已經被小北京拉出好幾米遠的張岳回頭又補充了一句。

高歡沒有答話。

的確,很多時候,人酒後說出的話,才是最真實的。

張岳的婚禮持續了足足兩個多小時,雖然中間有東波不和諧的插曲,但總體而言還是十分圓滿的。

高歡究竟是什麼時候走的,沒人看見。

人散得差不多的時候,小紀和趙紅兵等人才坐下來吃東西,喝酒。他們屬於幫忙的,把賓客送走了他們才可以吃。

偌大的酒店裡,只剩下趙紅兵等十幾個人,要麼是張岳的手下,要麼是張岳的兄弟,都是自己人。張岳喝多了,被小北京弄回去睡覺了。趙紅兵他們新上了一桌菜,開始喝了。

「到今天,我算是知道張岳為什麼混得這麼牛逼了。」李四由衷地感嘆。

「張叔不是一般的牛逼,我從小就知道。張叔要是混社會,兩年之內,一定統一咱們這兒的黑道。」孫大偉從小就聽過張家父子收拾紅衛兵的事兒。

「張岳也一點兒都不差啊,呵呵。」小紀說。

「剛才為什麼打了起來?」趙紅兵問富貴。趙紅兵剛才趕過來的時候,架已經打完了,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東波喝多了,調戲你剛才帶來的那個姑娘,我說了他幾句,他張口就罵我。」富貴說。

「該打。剛才那個姑娘是誰啊?是張岳的朋友嗎?」趙紅兵雖然在剛才接待了太多的客人,但是還記得那個交給了他一封信的小梅。

「張岳的朋友?張岳的仇人吧!她就是宋老闆的姘頭。」馬三輕聲說。

「你怎麼不早說?」趙紅兵問馬三。

「我倒是想說,你不讓我說啊。」馬三特無辜。大家都無語了。富貴居然為仇人的姘頭打了一架。「我還把我傳呼號留給她了。散席時她問我要,我就告訴她了。」富貴欲哭無淚。「哈哈,她肯定是看上你了!」孫大偉說。「別扯!」富貴被孫大偉說得很不好意思。「她還讓我給張岳一封信,在這兒呢。」趙紅兵掏出剛才小梅給他的那封信。「看看,看看,啥內容。」小紀說著就要搶趙紅兵手中的信。「別看人家的信。想知道什麼內容,過幾天你問張岳去。」趙紅兵說。「今天看見高歡,有什麼想法嗎?」小紀還真不是一般的八卦。

趙紅兵沒說話。

「就算你沒想法,我還有想法呢。當年咱們在六中打那一架,咱們倆都進了局子,我進了局子又挨了胖揍。到了現在,你就沒想法啦?當年你那私奔的勁頭呢?」小紀繼續說。

二狗想起了昨天一個朋友對二狗說的一句話:年輕時拚命捍衛的女孩,往往最終是別人的老婆。二狗想: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即使最終成了別人的老婆,也無悔無憾。「為人家打了幾架人家就要嫁給你?我們幾個為了你和李老棍子打了一年多,你嫁給我們誰了?」李四跟小紀開玩笑說。

「哎,你們誰想操我就來唄!咱們都是兄弟,我讓你們可勁整。」小紀已經快30歲了,也是當爹的人了,但是貧嘴功夫不減當年。小紀說著,還叉開了雙腿,一副赤誠的樣子。「可貓被比!」小紀還說了句英文。

「……誰他媽的要你?!」

「要不問問劉哥要不要你吧?!哈哈……」大家顯然都被小紀噁心到了。「不談女人,更別談小紀,我們喝酒。」費四說。「我怎麼啦?今天那個姓嚴的還可以啊,把東波帶走了,估計得收拾東波一頓。」小紀轉移了話題。「嗯,聽說那個姓嚴的挺狠,抓到個地癩子就狠揍一頓。」

「別提咱們煩的人,喝酒。」費四又張羅喝酒。當晚,眾人大醉而歸。張岳的婚禮就這樣熱熱鬧鬧地結束了。這次婚禮,給趙紅兵又平添了幾分煩惱。他本以為,在他的生命中,不再會和高歡有交集。婚禮結束後幾天,富貴的夜總會開業了,苦孩子富貴終於成了老闆。又過了幾天,王亮也出院了,李四的遊戲廳也又開始照常營業。大家的生活,暫時地歸於平靜。當時有小道消息說:馬三在婚禮上認識了王宇,他愛上了王宇。後來每次見到王宇,馬三都是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火辣辣的,把王宇盯得直迷糊。「你可以不愛我,但你不能阻止我愛你。」據說那段時間,馬三經常對王宇說這句話。但王宇的性取向極為正常,一見馬三就趕緊躲開。藍天白雲小花貓,愛情究竟是什麼?馬三認為他懂什麼是愛情。他認為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愛情,才是最純粹、最真摯、最熱烈的愛,那是一種拋卻了肉體的依戀和性別的界限的愛。他愛王宇,愛無悔。開始時大家也認為,馬三對王宇的愛儘管難以接受,但還是比較純真的,直到有一天,孫大偉無意中看到了馬三寫給王宇的情書:「王宇,我想念你那白花花的大腿……」據說,當時孫大偉就連打了三個寒戰,撕心裂肺地顫抖著大喊一聲:「實在是太他媽的肉麻啦!」然後捶胸頓足地跑了出去。論對噁心的心理承受能力,孫大偉肯定是這些人中首屈一指的人物。連孫大偉都忍受不了,別人又怎麼能忍受?

為此事,李四曾經和張岳聊過。「張岳,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你那幾個手下,有正常的嗎?」

「怎麼不正常了?我覺得很正常啊!」

「蔣門神非要跟那個60歲的老太太結婚,馬三又追王宇,你還說正常?」傳統人士李四很抓狂。「……這事兒我也不太好說對吧!再說,表哥和富貴不都很正常嗎?」

「嗯,表哥是正常,但是還跑路了。現在你手下那幾個人,也就富貴還算正常了。」

「富貴最近好像戀愛了。」

「和誰呀?」

「不知道,但我看樣子是。」張岳說。

「聽大偉說,你的那個馬三還說想念王宇白花花的大腿,這也太噁心了吧!」

「哈哈,王宇腿白嗎?」張岳也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我沒注意過,但肯定比你腿白!」李四哭笑不得,「人家王宇還沒搞對象呢,馬三就成天這麼噁心人家,還讓不讓人家找女朋友了?」

「嗯,我跟馬三說說。」

「馬三,就是一個長著雞巴的女人。」小北京感慨。

自從張岳和馬三說了以後,馬三果然很少去糾纏王宇了,但是每次見到王宇,他的眼神火辣依舊。

在張岳的婚禮過後十幾天,趙紅兵的經理辦公室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范進。

「紅兵大哥,還認識我嗎?」

「認識,你來幹嗎了?」

「我沒想到你會借我醫藥費,謝謝。」

「別謝我,謝大偉去吧!」看到范進的態度這麼誠懇,趙紅兵也沒再提前些日子在飯店門口的事。

「錢是你借我的,我應該謝你。」

「那你是還錢來了?」

「……不是,我暫時沒錢。」

「那你幹嗎來了?」

「我想跟你混,大哥。」

「混?我是生意人,跟我混什麼?」的確,趙紅兵之前從來就沒有過小弟。

「如果你不帶我混,那我來你飯店給你打工,總行吧?」

「你為什麼非賴上我?」趙紅兵怕了這個高考連考九次的選手。

「我給你打工,還我欠你的錢。」范進說得一本正經。

「那些錢,你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還,我沒逼過你吧?你10年以後還都行。」其實趙紅兵借出這筆錢就沒怎麼指望范進還過。

「不行,我就想跟著你干。」

「你會幹啥?做菜你會嗎?」趙紅兵也發現,其實范進人品不壞,挺實在。

「不會。」

「那你能幹啥?」

「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趙紅兵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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