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激戰 三十一、不講道義的混子,那叫下三爛

李四逃跑後約一個小時,警察找到了趙紅兵。是三樓的一個值班護士報的案。

根據後來警察的問話,可以判斷這個護士應該是這樣對警察說的:「他們開始衝進來四個人,問我有沒有叫趙紅兵的病人住在三樓,我查了一下資料沒有這個人,他們就轉身走了。剛走不到半分鐘,我就聽到一聲槍聲,我出去一看,只見一個人雙手端槍,貓腰屈腿,快速衝到308號病房外面,然後朝裡面打了一槍,我就嚇得躲了回去。我沒有看見開槍那人的樣子,但他身手極其敏捷,持槍和奔跑的姿勢比電視上看到的還專業,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你叫什麼名字?」警察問。

「趙紅兵。」趙紅兵昏昏沉沉,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再度暈過去。

「剛才樓下發生了槍戰,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

「你的傷是怎麼回事?聽醫生說你挨了兩刀還被火藥槍打了一槍。」

「被打的。」

「被誰打的?」

「不認識。」

「不認識為什麼打你?」

「不知道。」

「你別總說不知道,我們這是對你的安全負責。」

「真不知道。」趙紅兵說了這些話,很費力。

「你不要以為說不知道我們就沒法破案了。」

「我真不知道。」

警察也沒法對這個已經重傷的人再繼續問下去了。

警察正對趙紅兵這一問三不知極度惱火時,一個更讓他們惱火的人出現了——小北京又回來了。小北京一回到旅館,就看到了高歡給趙紅兵寄來的一封信,他想讓趙紅兵高興高興,就忍著疲倦把信送了過來。

「哎喲!警察叔叔好!」小北京邊問好,邊行了個少先隊員的隊禮。

「你是誰?」警察也樂了。

「趙紅兵的戰友。」

「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北京人。」

「來我們這裡做什麼?」

「和趙紅兵在這裡做生意啊,我們在火車站旁邊開了個旅館,你們不知道嗎?我們那裡可沒有賣淫嫖娼的啊!不過我可以告訴您哪家有賣淫嫖娼的。」小北京說完,一臉壞笑地坐在了趙紅兵的旁邊。

「我們是刑警隊的。我們是來調查剛才的槍戰的,你賣不賣淫不歸我管。」

「呵呵,看您說的,我去賣淫,誰買啊?」小北京聽到剛才有槍戰,心裡一驚。不過他看起來還是很鎮定,和警察調侃了起來。

「呵呵,你別貧。剛才你說趙紅兵是你的戰友?你們當過兵?」

「是啊,82年的兵,85年複員的。您當過兵沒?」

「當過。」問話的警察聽到小北京這麼回答,朝身邊一個警察點了點頭。

「我和趙紅兵都是偵察兵,您呢?」小北京最愛跟人套近乎。

「我和你一樣,也是偵察兵。你們還有沒有別的戰友在這裡?」

「唉,沒有了。我們班的戰友犧牲了幾個,留部隊的有幾個,只有我和趙紅兵複員了。」小北京雖然玩世不恭,但是一說起犧牲的幾個戰友,總是特別不舒服。

「剛才在三樓的槍戰你知道嗎?」

「不知道啊!怎麼啦?有槍戰?死人了沒?壞人抓到了嗎?用不用我幫你們去抓?」小北京雖然繼續耍著貧嘴,但他確實十分想知道剛才的槍戰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心裡已經明白,肯定是李四跟李老棍子的人打起來了。

「謝謝,不用。不過據我們了解,他們其中的一幫人是在找趙紅兵。」

「啊!是嗎?警察叔叔,那您可得保護好趙紅兵。」

「嗯,我們懷疑槍戰的另一方和你們有關。趙紅兵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懷疑我們?冤枉啊!我剛才回旅館去了,然後收到了這封信。我是給趙紅兵送信來了,我們旅館的服務員可以證明!冤枉啊!」小北京看起來冤枉死了。

「我們也沒說是你,我在問你趙紅兵的傷是怎麼回事!」

「被壞人打的。警察叔叔,你可一定要抓到他們啊!」小北京從警察的言語中基本確定李四肯定沒被抓住,踏實了許多。

「被誰打的?打成了這個樣子。」

「不知道。」小北京故做良民狀。他的良民形象的確能欺騙大部分群眾,但是他騙不過這些目光如炬的刑警。

「被打成這樣為什麼不報案?」

「哎喲,我還真把報案這茬兒給忘了!這不趙紅兵才脫離危險嘛!我也準備這幾天就去派出所報案,明天早上一上班,我就去,成不?上次我們旅館有客人丟了錢,我報了案,你們來了以後問我問了兩個小時,然後又做筆錄又按手印的,小偷到現在不也是沒抓到?還有一次,我們旅館的客人丟了手錶,我又報了案……」

「行了,等過幾天趙紅兵的傷好一些了,我們會再來的。明天早上你來我們刑警隊吧!我們也不打擾病人休息了。」

「哎,您這就走了?上次我們客人的手錶……」小北京看樣子還沒說夠。

「那不歸我們管。明天早上別忘了!我們走了。」

「警察叔叔再見。」

「別抬舉我了,我可沒你這麼大的侄子。」警察甚是惱火,哭笑不得。

警察前腳走,後腳趙紅兵的三姐進了病房。

「三姐,來啦!我正和紅兵念叨你呢,我說呀……」小北京又要開始貧。

「你這破孩子,剛才是不是跟那兩個警察又耍貧嘴了?」趙紅兵三姐似笑非笑地看著小北京。

「三姐,敢情您剛才一直趴在門外聽我們聊天啊!」

「誰有空聽你們聊天!我剛才進來時聽見那倆警察說:『剛才那小子怎麼那麼貧啊!』我一想,除了你還能有誰?」

「是這樣,那倆警察遇到點兒麻煩,想諮詢諮詢我,聽聽我的意見。我也是想協助他們破案,人民警察也不容易。」

「你少給警察添點亂就什麼都有了!算三姐求你,以後你們別出去惹事了行嗎?這次多懸啊。」趙紅兵的三姐這幾天看起來也有點憔悴。

「可以,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讓我親你一口。」每次看見趙紅兵三姐白裡透紅的臉蛋,小北京就心神蕩漾。

「你實在想親的話,三姐給你買頭母豬,你親它去吧。」趙紅兵三姐的嘴厲害著呢。

「不幹,你比母豬好看多了。」小北京認真地說。

「你說什麼?」趙紅兵三姐微慍。

「我說錯話了,三姐你沒母豬好看!」小北京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你……」

第二天,小北京就去了刑警隊「報案」。結果可想而知,他又是胡說八道了一通,耽誤了警察不少辦案時間。

警察沒有找到受害人,且槍戰中無人死亡,警察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的確和趙紅兵有關,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高歡給趙紅兵寄來的信紙疊成了一個「心連心」的造型,趙紅兵收到後苦惱不已——他以前右手雖然斷了三根手指頭,但是摺紙和拆紙沒有任何問題;如今右手又被火藥槍打了一槍,只剩下一隻手能用,連拆信紙都不行了。高歡每次給趙紅兵寫信,趙紅兵都珍藏著。「心連心」的造型雖然簡單,但是折起來很複雜,他怕把信撕壞,捨不得用一隻手拆。幾次努力嘗試未果,無奈之下,他只好在收到信的第二天晚上,讓小北京幫他拆開。當天,二狗也在旁邊。

小北京拆開後大聲朗誦了起來:

「一別已月余,甚念。前日,我登上了香山。看那秋風起,北雁南歸,不知,你是否也看到了天邊的那同一隻大雁?在這關山千里外、萬里他鄉中的香山,秋風秋雨秋木秋花秋意甚濃。幸好,你我還可以看到同一輪秋月……」

小北京聲情並茂地朗誦完,感嘆不已:「太他媽的肉麻了。」趙紅兵羞得滿臉通紅,但他沒法下地,只得任由小北京讀下去。

趙紅兵收到這封信就開始愁了——現在只有一隻手好用的他,怎麼折一個「心連心」給高歡回信呢?總不能告訴她自己鬥毆受傷了吧!

趙紅兵讓小北京按著高歡的樣子疊一個「心連心」,可小北京雖然聰明絕頂,卻對摺紙這種女孩子乾的活兒一竅不通,他琢磨了整整一個星期才學會疊「心連心」,但是,有一道工序疊得不對,「心連心」中間的那段顯得特別窄。

「紅兵,學會了疊『心連心』,我也要給三姐寫信。」小北京挺興奮。

「哦,就你那破字,還是別寫了吧。」躺在床上的趙紅兵還忘不了冷嘲熱諷。

「我可以把字練好再寫,我得和三姐討論國家大事,討論哲學。」

「滾遠點!」趙紅兵笑罵了一句。

小北京後來有沒有給趙紅兵三姐寫信二狗不知道,可以確認的是,從那以後,小北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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