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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沒入西方的水平線。
我一如往常來到驅逐艦的船尾甲板上,眺望染成一片火紅的天空與大海。
一道輕快的腳步聲「咚咚」靠近。
「你又跑來這裡了!就這麼喜歡看海嗎?」
「喔,是你啊……」
來人是一個穿著白色軍裝的男子。他跟我同梯,叫做岩柱。
是個喝了酒就會不停唱歌,朝氣蓬勃的男人。
岩柱的個性是只要發現不對之處,就算面對教官他都不會屈服,而是予以反駁。多虧了他,我們這些同梯的也因為連坐制而被罰跑過好多次。
這樣的鍛煉堪比田徑選手──在畢業之前,我跟岩柱兩個人甚至刷新了軍校的長跑紀錄。
他來到我身邊,抓住欄杆,與我並肩眺望夕陽。
「嘿嘿,這景色是很漂亮,但你每天看不會膩嗎?」
「……靠岸之後就看不到了。」
「哈哈,我可是很想念陸地啊!啊啊~愛情啊~紅燈籠~」
「還沒開喝就別唱了吧,不然又要被少校訓斥啰。」
紅燈籠指的是陸地上的酒吧,無論哪間居酒屋都掛著紅色的燈籠當招牌。
那種地方太熱鬧,我不是很喜歡去……
岩柱笑了。
「你太緊張了,那些傢伙不會在這麼接近本土的海域出沒啦。哎呀,就算在外海也沒有遭遇敵人就是了。」
「……但我滿想見識看看的。」
「你是開玩笑的吧?與那些傢伙交手過的艦隊,都承受了莫大損害,無一倖免喔?死了很多人啊。」
「嗯,所以我才想看看『敵人』的模樣。」
「光是看照片就夠了。」
「……這我倒是不否定。」
人類的「敵人」,某天突然從世界各地的海洋中現蹤。它們毫無區別地攻擊船艦與飛機,目的不明,也無法進行溝通交涉。
這些敵人神出鬼沒,連最先進的雷達都無法探測,軍艦的武裝也完全起不了作用。
海路與空路都被攔截,物流停擺,已經有好幾座城市因此消滅。
──我們的世界,正漸漸地被殺死。
岩柱猛提了一下欄杆。
「可是啊!我才不會認輸呢!我聽技研的酒友說啊……喂,耳朵湊過來一下……看樣子……秘密武器似乎正在測試中喔。」
「哎呀哎呀,我國的最高機密防範工作,在居酒屋裡根本門戶洞開啊。」
「哈哈哈!」
儘管這一點都不好笑就是了。
雖然嘆了口氣,但我確實對這個話題有興趣。
「岩柱,你所說的秘密武器……對那些傢伙……有用嗎?」
「是啊──技研那些人確實說了『擊沉』。」
「真的嗎?」
若能找到對抗的手段,那對所有人類來說都是美事一樁。
咚!船艦劇烈搖晃。
衝擊力道像是要將船整艘托起。
──觸礁了嗎?不,這片海域應該沒有淺灘!
我環顧四周。
從我們所處的船尾甲板處,可以看到右方有兩艘驅逐僚艦,位置是在包圍主力船艦的輪型隊後方。
其中一艘的側面正揚起水柱。
白晃晃的水花沖得比艦橋還高,化成陣陣水霧。
我渾身血液沸騰,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岩柱,那裡!」
「唔喔?中彈了嗎?」
他睜大眼睛,緊緊握住欄杆。
接著一股大浪捲來,使船身傾斜。
──出現了嗎?
「敵人」!
警笛聲從擴音器傳來全體就戰鬥位置。
我們也得就位!
就在我打算奔往艦橋的時候,岩柱大喊:
「喂,後面!」
「?」
我一回頭,便看到跟軍艦差不多大小的怪物,正從海中湧現而出。
看起來就像巨大的女人。
只是,這女人身高超過一百公尺,肩上扛著巨大的炮塔。
它的雙臂有著跟身體差不多長的構造,模樣簡直就像提起戰艦當成武器。無數炮管並列於上。
距離近到比任何資料照片都能清楚看見細部。
表面似乎由不是金屬、不是水泥,也不屬於生物結構的素材構成,帶著潮濕的光澤。看起來很堅固,但又扭來扭去蠕動著。
根據過去的資料來看,這傢伙是──戰艦RU級,應該是敵方旗艦。
看到那詭異的模樣,讓我不禁瑟縮起來。
「唔唔……」
「快趴下!」
把呆立當場的我拉倒在甲板上的,正是岩柱。
下一秒,架設在我們驅逐艦船尾的單管炮發出巨響。開炮了。
雖然以艦炮來說口徑不算大,但炮火還是延燒到船尾。要是我仍站在欄杆前面,大概會被炸飛,成為海中的碎屑了吧。
我跟岩柱維持趴在甲板上的姿勢,等待炮擊產生的白煙被風吹散。全身都是煤灰,髒兮兮的。
「……岩柱,不好意思。」
「你沒事就好。」
在這麼近距離之下開炮,儘管人類的武器再怎麼不管用,也不至於毫髮無傷吧。
我們仔細凝視後方。
然而只有令人無法置信的光景等待著我們。
在這極近距離下的炮擊,應該毫無疑問直接命中了才對!
但戰艦RU級幾乎沒有任何損傷。
「……怎麼可能?」
面對這種對手,究竟該怎麼迎戰?我們就像螻蟻那樣無力,對手則宛如大象那般巨大且頑強。
岩柱大喊:
「那傢伙要開炮了!」
這回換成敵艦噴出炮火。
對艦主炮的初速比音速還慢。炮聲才撼動身體,我們所搭乘的驅逐艦艦橋就整個炸飛。
寡言的艦長、嚴厲的長官、開朗的學長,全都──
「怎、怎麼這樣……」
再次來襲的炮擊剜開了後端炮塔。巨大鐵塊扭曲變形、火海延燒、黑煙竄起。船員們雖然著手滅火,火勢卻壓倒性地猛烈。
怒吼與慘叫交錯。
驅逐艦遭受致命的損害,熊熊燃燒的炮塔下方是彈藥庫。
我們在甲板上面,無處可躲。
跳進海里就能得救嗎?雖然船身劇烈搖晃,讓人連站都站不穩,但如果要翻過欄杆去到外側,應該還是辦得到。
可是,同袍們正努力地想要撲滅船上的火勢。
──我不能逃走!
「算了,管他的!」
我往後端炮塔奔去。
「喂?你以為那麼大的火真的能撲滅?想死嗎?」
「岩柱,你快逃吧!」
「……!說什麼鬼話,我怎麼能一個人逃走?丟臉死了!」
他也站起身子,追了過來。
第三發直接命中。
這一炮擊中驅逐艦船尾──也成了致命一擊。
岩柱的身影被閃光包圍。
我們被爆風吹飛。
「嗚?岩柱?」
要死在這裡了嗎──強大的衝擊打在身上,讓我不禁湧起這般覺悟。
頭部遭到重擊。
我似乎短暫地,抑或是有段時間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睛時──我已經倒在甲板上,腰部以下都泡在海水裡。因為海水太過冰冷而讓我恢複意識。
雖然驅逐艦傾斜,船尾部分已經泡在海里,但仍浮在水上。
船應該正緩緩下沉,不過因為堅固的設計,讓我躲過了淹死在水裡的下場。
運氣真好。
大概是因為第三發炮擊的爆風把已經損毀一半的後端炮塔給炸飛了吧,在彈藥庫上方延燒的火勢已然熄滅。不然就是在火勢波及之前,彈藥庫已先泡在水裡。
「啊,岩柱?」
我環顧四周。
他似乎也是個幸運的傢伙,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