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9.一杜憐

「我回來了……」

打完工的我,小聲地告知我到家了。

累得精疲力盡。

我脫掉鞋子後將其扔在一旁,飛奔進五秒就能抵達的房間,倒在已經鋪好的床鋪上。

將臉埋進滿是灰塵的柔軟棉被中後,我自然地打起哈欠。身體似乎為了補充打工時失去的精力,正在追求睡眠。

是啊,就這樣睡著也不壞。

不,正確地說應該是我沒臉見他們。

我沒有打算疏忽的。然而,這種話只不過是藉口。某某學妹最後遇到那種危險的事是事實。能避免最糟糕的事態發生只不過是偶然罷了。

我轉身變成仰躺的姿勢,用指甲叩叩地敲起額頭。明明就算這麼做,記憶也不會就此消失。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會兒後,傳來走下樓梯的安靜腳步聲。

「……憐,你回來了嗎?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與敲門聲同時響起的,是明顯沒什麼精神的聲音。

是溫馴汐……嗎?我變得有點不對勁,露出只有嘴角帶著笑意的笑容。

之前宏樹跟我提過真汐的腳步聲,我當時雖然對此嗤之以鼻,但現在看來她確實很好懂。

「門沒鎖,進來吧。」

我這麼回應後,真汐便打開房門。但由於房間內一片黑暗,她沒有馬上進來。

「你不開燈嗎?」

「那裡不是有個開關嗎?」

我指向位在房門旁的開關後,真汐便摸索著打開電燈。然後俯視覺得燈光很刺眼的我,皺起眉頭。

「這樣看起來很邁遢,所以不要穿著制服睡覺啦。」

「多管閑事。」

「……回家後就要馬上換衣服吧?就連宏樹也是這樣。」

「吵死了,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坐起來打了個哈欠,拿起放在手邊的坐墊將它扔給真汐。

「比起這個,你要跟我說什麼?你不是來說教的吧。」

「啊,也是……對不起。」

「振作點啊。」

我的話語中夾雜了嘆息,真汐苦笑著點頭。她避開被窩,抱著坐墊坐在牆邊的沙發上,開始四處張望我的房間。

「話說回來,我還是第一次進來憐的房間呢。」

「是嗎?」

「嗯,因為你醒來的時候幾乎都在客廳,睡著時就算敲門也沒反應不是?」

被她這麼一說還的確如此。真汐這番話讓我想起平常的生活。

「……不過,那又怎麼了?」

「『那又怎麼了』……這樣子的憐待在房間,不是很奇怪嗎?你果然——很在意吧?」

「在意什麼?」

雖然我反射性地回問,但不用她說我也能推測出她的意思。真汐指的是「她」的事。

「吶,憐……」

「啊啊,就是這樣。明明發生了那種事,你覺得我還能輕浮地笑出來嗎?」

「也是呢。」

對於我誠實的話語,真汐將下巴埋進坐墊中點點頭。

「對了,今天……怎麼樣?我因為有打工所以沒去。」

「嗯,我再三確認過,把她送到房門口了,所以沒問題。」

「是嗎?」

我勉強自己輕鬆回應表情看起來有些憂鬱的真汐。

「唉,在這種狀況下,也只能仔細看好她了……」

「是呀……」

「可是,我們幾個不可能一直保護她。」

「這我明白。」

真汐從坐墊中抬起頭,用認真的眼神注視我。

「憐的話……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警察和輔導處二選一——不過,這畢竟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某某學妹不這麼想吧?」

「嗯,真菜子果然還是不想這樣。她害怕會被追根究柢地詢問、害怕面對毫無根據的風涼話。」

真汐露出困擾的笑容,靜靜闔上眼。

「我雖然不知道她從哪聽來的,但並非都是這種案例吧。」

「可是,你能理解她這麼想的心情吧?」

「實際上的問題就是……這樣下去沒辦法解決啊。」

僅僅將某某學妹的意願視為最優先,跟反覆走向岔路沒兩樣。

再加上——

「演變成這種情況,連你都有可能陷入危險喔。」

「這個……嗯,我知道。」

「你知道?」

真汐噘起嘴,小聲地回應:

「嗯,我知道唷。」

「不,你啊……完全不知道嘛。真正的意思。」

「……咦?」

對於我的指摘,真汐好像愣住了。

總覺得開始煩躁起來。我盤腿而坐,將手放在膝蓋上撐起臉頰。

「今天宏樹和濤子幹麼去了?」

「今天……沒什麼。」

聽到這個回答後,我毫不掩飾地咂舌出聲。

「我就覺得奇怪。因為聽起來感覺就是你一個人送她回家。」

「那是……那個……」

「所以我才說你不知道。又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搞什麼啊……」

「不過,那是因為有件事我想要調查一下……嗯。」

「這種事大家也能幫忙吧?」

「不用了,我自己就能處理好。」

「所以,我就是在說你做錯了啦!」

我坐正後拍了拍大腿。

「聽好了,你啊……的確是光憑一個人就什麼都做得好的優等生。而且頭腦又好,也很體貼。」

以前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啊……雖然這麼想,但我仍繼續說道:

「所以……你馬上就會跟別人劃清界線。然後硬是把別人推出去,自己一個人把全部的事處理好並為此自豪。」

真汐搖著頭,用強硬的語氣反駁:

「沒、沒這回事!」

可是,會因此退縮的話就不是我了。

「這句話是從哪張嘴說出來的?你現在就是想一個人這麼做不是嗎?這或許是你能幹的部分,但也是最差勁的一點。」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給大家添麻煩。」

「因為這樣變成無法挽回的事態怎麼辦?」

「我有很細心地在注意。所以沒問題。」

真汐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主張她的想法。

但,這種天真的想法讓我想叫她去吃屎。

「……是嗎?」

我一面讓頭轉動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面站起身,走到真汐的正前方,俯視她驚訝的表情。

接著對她露出天真的笑容。

「咦……」

然而下個瞬間,我用一隻手壓住真汐的嘴巴,另一隻手則是抓住她開始掙扎的雙手,將其固定在她的頭後。

這件事十分突然。真汐扭動著身體想要逃走,但她現在坐在沙發上。只要從上面壓住,就能輕易限制她的行動。

溫暖又柔軟的身體在我身下不知道拚命掙扎了幾次。這時從我的身體深處開始湧上笑意。

「現在還不覺得怎麼樣吧?那我就教教你最差勁的做法。」

「~~,~~~~!」

真汐喊不出來的叫聲從鼻子泄出。可是她因事態發生得太過突然而過度呼吸,馬上就只剩下微弱的鼻息。

在自由的狀態下雖然還能應付暴力行為,但變成這樣的話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喂,逃給我看啊。」

「~~~,~~~~!」

我知道在我的手掌下,真汐的嘴唇正在顫抖。

從真汐鼻間傳出的只剩下紊亂的呼吸聲。她似乎感覺到抵抗也沒有用,便完全不動了。

她用銳利的目光瞪著我。但這反而喚起令我興奮的快感。

「基本上,一個人來男人的房間就已經錯了啊。」

我開始用嘴唇慢慢滑過真汐的頸部。而且還是要碰不碰的在界線邊緣徘徊。

真汐的身體劇烈地顫了一下,背部不受控制地彎曲。

我用嘴唇含住她的頸骨,溫柔地舔拭著。這麼一做後,真汐就連鼻間的吐息都顫抖起來。

「怎麼了?要求救看看嗎?」

這是明知故問。

在這種狀態下,真汐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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