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7.一杜憐

雖然很難用一句話說明現在的情況,但一定要說的話就是阿拉伯人。或者是石油大王。此情此景感覺會出現在老電影中的其中一幕。

穿著清涼的真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旁邊是被她摟著肩膀、正在用團扇幫她扇風的濤子。

而且還有宏樹在為她按摩肩膀,我則是在幫她按摩腳底穴道——的這種狀況。

這是哪來的女王啊,別開玩笑了。

再說,我不懂真汐為何要讓身為虐待狂的我為她服務。果然有必要果斷地道歉。

我一邊細心地按摩真汐的腳底板,一邊說道:

「那個……抱歉,開了這種玩笑。」

「憐……你把我當笨蛋嗎?」

「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想到道歉的方式讓她生氣了。

真汐俯視著我,開口說出彷彿要我重複一次的話語:

「真的非常對不起。」

「是,真的非常對不起……」

抗命的話會被殺。理解到這點的我,照真汐所說的謝罪。

唉,之前的作戰讓真汐生氣到這個地步啊。

臉紅的宏樹打從心底覺得愧疚似的說道:

「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跟大家說了多餘的事。」

「不,你沒有錯。」

比起這個,告訴我你的臉為什麼會那麼紅吧。

因為碰到真汐而害羞嗎?不會是因為摸到頭髮,所以是後頸,或者是脖子……對了,是鎖骨嗎!?

「……憐?」

宏樹對著持續認真觀察的我發出疑惑的聲音,令我笑了出來。

「你只是擔心真汐吧。是我太得意忘形了。」

「憐很認真不是嗎?果然不對的還是引起開端的我。」

「但想出這個作戰的是我。」

我將手指插入真汐的腳趾之間,用力讓她的腳伸展開來,一面誠懇地訴說:

「濤子和你都一樣,大家都是因為擔心真汐,才覺得必須做些什麼。當然我也是,對吧……」

我催促似的說道後,濤子便一邊胡亂扇著團扇,一邊用力點頭。真是完美的合作。

「……啊:夠了夠了!」

位在交錯話語正中央的真汐出聲了。她已經因我們的低語皺起眉頭,所以我想應該差不多了,但還真快。

「真是,我知道了啦……」

真汐聳了聳盾膀這麼一說後,我們的手便同時迫不及待地停止侍奉。

「畢竟也沒什麼……喏,我又沒有被看到。」

她紅著臉將目光移開,這是對我說的話吧。看來我颯爽開門的瞬間,背對她們的策略是正確的。

「而且——對大家有所隱瞞的我也有錯……對不起。然後,謝謝你們擔心我。」

真汐嘟起嘴巴說道,剛剛的態度都到哪去了?

嗯,該怎麼說……在我面前的真的是真汐嗎?超溫馴的。不,是被馴服了嗎?溫馴真汐,溫馴汐?

「先不論方法,如果你們硬是找我談的話,我也會說的——」

「因為你就只有表面功夫會做好啊。」

雖然明顯是不適合說出來的話,但我察覺到時已經說溜嘴了。

下一個瞬間,真汐的拳頭已經揍進了我的肚子。氣勢40%,害羞40%,以及20%的憤怒,是連跟我姊相較都毫不遜色的一擊。

我被打飛到電視前面,像塊破抹布一樣攤在地板上:

「總有一天,我真的會讓你哭出來。」

真汐吐出舌頭,然後環視眾人——表情十分認真:

「那個,雖然這種要求有點難以殷齒……大家可以協助我嗎?」

宏樹點頭回應。濤子也是,我也是。

「那當然。」

「……謝謝。說真的,一個人還挺不安的。」

我維持倒在地板上的姿勢,老實說出內心所想:

「你的話一個人也沒問題吧。」

「憐……」

完美主義的優等生外型,以及為此努力不懈的儀態。再加上膽量、智力和體力。這傢伙的話一定可以解決這件事。

雖然她打算把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過,現在的這傢伙……是溫馴真汐。既然如此就會想深入這個事件。

「你大概辦得到吧——可是,一個人解決太無聊啦。」

「說得對,我也這麼覺得。」

宏樹贊同我的話語,接著濤子也點頭了。

「跟蹤狂嗎……以變態治變態。我們治得了他吧。」

我從地上起身,在原地盤腿而坐。

「………………咦?」

真汐對我剛剛那句話的後半部打上一個問號。

「我也包括在其中嗎?」

「你是老大吧!」

我邊吐槽邊刻意地撥撥頭髮。

「所以要怎麼做啊。要開作戰會議嗎?」

我眼神發亮,這句話讓鬆懈的大家表情嚴峻起來。

大家偶然住在同一個地方,在共同生活的這段期間,構築起既不是朋友或是前輩、晚輩,然而也不是家族的微妙關係。

我並不討厭這樣。不如說是喜歡,因為感覺很舒服。

所以像這樣團結起來,我認為對大家來說都不是件壞事。此刻我是這麼想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啦。

可是畢竟是我自己提出作戰計畫的,不能光明正大地抱怨。

「那個,請問,我可以牽您的手嗎?」

用求助般的目光看著我的女孩是——某某學妹。我忘記她的名字了。她好像就是真汐的學妹、跟蹤狂事件的被害者。

「我是無所謂……」

「對不起,果然還是會害怕。我好不安。」

抿成一字型的嘴唇、濕潤的眼眸。像小孩子般的表情讓我皺起眉頭,但我還是靜靜地伸出手。

「謝、謝謝您!」

某某學妹顫抖的手緊握住我的手。

超柔弱的感覺讓我覺得很麻煩。我想甩開她的手,想盡情弄哭她。可是……現在只能忍耐。

我為了冷靜下來,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氣,再從嘴巴吐出。

對了對了,順帶一提今天的作戰是這樣。

我在變暗的校門口和某某學妹會合,然後悠閑地護送她到她家附近,結束。

為了引起注意,我姑且在校門口站了十分鐘才與她會合。如果跟蹤狂有看見的話,想必這會是個美味的釣餌。

「那走吧。」

「是的……」

等到她的回應後,我開始護送她回家。

算了,讓犯人以為我們是情侶的話,對方有可能會形跡敗露。裝得煞有其事絕對不是件壞事。

「如果我走太快的話說一聲。」

「好的……沒問題。」

某某學妹好像有點害羞。

「那……雖然是邊走邊說,讓我問你點事吧。」

我說出這句話後,她的手似乎動了一下。

「我從真汐那邊只聽說了個大概。」

以此做為前提後,我開口提問:

「那名跟蹤狂,是你有印象的傢伙嗎?」

這——某種意義而言是直搗核心的問題。

像這一類的事件,大部分的情況下都是周遭的人乾的。雖說如此,如果是朋友、學長或是學弟的話,應該已經能夠確認犯人才對。

不然就是……上學途中盯上她的其他學校的學生,或是上班族、附近商家的某人之類的。即使我們不知道對方的來歷,卻很有可能是微妙地有印象的傢伙。

「——如何?有印象,還是沒印象?」

可是,某某學妹的表情依舊籠罩著陰霾。

「我不知道。因為我……從來沒看過對方的樣子。」

「從來沒看過對方的樣子?」

「啊,也不是完全沒看過。」

我有點搞不懂她的意思,因而感到疑惑。

「那個,我察覺到被跟蹤之後……轉頭看了一眼。可是太暗了,看不太清楚……」

「在這之後呢?」

「他跑走了。不過……從那之後就常常在放學途中感覺到別人的視線。」

她的手在發抖。

「沒有……其他事嗎?」

「我跟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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