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亞
奧斯卡?拉封登(OskarLafontaine,德國政界人士,曾任薩爾邦總理、社會民主黨主席及聯邦經濟部部長等職。現已退出政壇。——譯者注)和他的夫人並肩坐在官邸花園的石凳上,正在向各界媒體介紹他們剛滿周歲的兒子卡爾?毛利斯。一位記者問拉封登,他在小兒子身上發現的最美好的事情是什麼?據說奧斯卡的回答是:「鞋子!」
如果你去問那些對鞋子沒有什麼興趣的男人,為什麼有那麼多女人愛鞋成痴?他們通常會告訴你:「都是基因惹的禍。」
當男人對女人或同性戀者的行為沒有辦法理解,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時候,通常都喜歡怪罪到基因或是荷爾蒙的頭上。而這些男人,正是偶爾喜歡跟著太太、女友、媽媽或是其他女性朋友一起到鞋店去逛逛的人。
「隨便瞧瞧嘛!」這些男人表面上看起來好像非常無聊,枯坐在試鞋椅上,一副快要不耐煩的樣子。其實,他們心中非常炫惑於眼前的滿目琳琅。當同去的女伴在最後挑出的兩雙鞋中陷入困境、猶豫不決、不知究竟該買哪一雙好時,他們里外不一致的情緒也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通常混戰的結果是,大男人主義就會莫名其妙地冒出頭來:好吧,如果我不能讓她覺得幸福,那至少也要讓她對我心存感激!於是乎:「好了,好了,兩雙都包起來吧!我們得走了!」
關於那第23對染色體,其實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不過在生活中還真是好用。
如果你想進一步知道這第23對染色體掌管些什麼,你只需去問問男人,聽聽他們的下列回答:
——留長發
——大胸脯
——從早到晚嘮嘮叨叨
——能把裙子穿得很好看
——沒辦法徒手畫出一個長方形
——不喜歡抬沉重的啤酒箱
——喝完兩瓶啤酒後還可以說「現在我要改喝水了!」或是整個晚上只喝一種葡萄酒
——有耐心和毅力把上百頁的服裝目錄從頭翻到尾
——有能力把一件高領套頭毛衣好好地穿上,再好好地脫掉
——能預先知道會造成髒亂差的原因
——能夠分清兩種以上的香料及草藥
或者,
——連三種不同的啤酒都分辨不出來
——想到前總理威利?勃蘭特當年在華沙向猶太人下跪謝罪,就會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沒有辦法在水中睜開眼睛
——害怕蜘蛛、老鼠以及其他同類的東西
——又尖又細的嗓門
——不會拋直線球
——老喜歡搶著發言,然後又說「你們知道我的意思嘛。」
——會打毛線
——喜歡擦窗戶
——小時候抱著睡覺的玩具一直保留到六十歲也捨不得丟掉
——會按時給老媽寫長長的家書
——收到的是黃玫瑰而非紅玫瑰,外加上高價的紫鈴蘭,反而會不高興
——很有耐心地包裝禮物,繫上蝴蝶結,並且在拆禮物時不會弄破包裝紙
——知道為什麼買東西前要先列好購物清單
沒錯,第23對染色體就是掌管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而「戀鞋癖」也正是其中之一,只是排序不一定而已。我覺得將此癖歸咎於染色體,實在是最明智的抉擇。
好,我們再回到小拉封登的身上:如果第23對染色體的理論成立,那麼卡爾?毛利斯就應該是個女孩。如果要更合邏輯一點,我們應該說奧斯卡?拉封登應該是個女的,因為這樣一來,我們對他的某些行為就能找出更合理的解釋:為什麼當初他會愈來愈扭捏作態?為什麼才當了沒幾天黨主席,就沒來由地辭職不幹了!而怎麼老百姓反而會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他似的?現在回想起來,我看當時八成是被狗仔隊給盯上了。
真是又扯遠了。言歸正傳:為什麼有那麼多女人如此迷戀鞋子?
這個問題我當然問過我老媽。因為我對自己「戀鞋成痴」的行為,多少要歸咎於她的遺傳。老媽的回答是:「我不記得曾經在什麼地方讀到過……」然後她就開始引述,在我看來根本就是她自己捏造的言論,絕不是從什麼書上引用的詞句。「鞋子對女人來說之所以會這麼重要,是因為它是女人穿在身上,惟一可以一直用自己的眼睛以『俯角』欣賞的衣物!」
我的好友克莉絲汀娜認為,女人的「戀鞋癖」是基於「擴充裝備」的心理而產生的,為的是要爭取男女平等的權利。這讓我想起來,不知是在巴黎還是在美國,我已經記不清到底是在哪裡,反正我曾經看到過一個為地雷受害者舉辦的示威活動。參加的人把他們自己的鞋子拿出來,堆在會場里像一座小山一樣。不過你要是仔細去看看,會發現大多數都是相當破舊的鞋子。他們要向群眾展示,在這個世界上,因為那些可怕的地雷,已經不知有多少人變成了缺足之人,有的不再需要左腳的鞋,有的不再需要右腳的鞋,有的甚至兩腳的鞋都不需要了。
那次的活動讓我印象非常深刻,當然也是因為看到那麼多的鞋子隨便堆在一起,如果有誰想偷走一隻的話,那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對了,我突然想到,如果當時克莉絲汀娜也參加了那個抗議活動,而且把她那雙二十公分高,跟細得像筆一樣的鹿皮不鏽鋼底靴子往鞋堆上那麼一扔!我想一定會有不少人覺得她是存心來找碴的。但認真說起來,克莉絲汀娜的犧牲可要比其他人大多了,因為那些人不過是乘機將他們已經破底爛跟的舊鞋扔出來罷了。
也有人說,女人和鞋子會如此「速配」,是因為人類最原始的一些本能已經逐漸消失和退化了。「戀鞋癖」就是一種近代才出現、為求心理補償而產生的一種投射行為:搜尋獵物、大量複製、哺育、然後儲存。不過有這種想法的人,恐怕也想讓某些「幸好」已經被遺忘的原始本能被再次喚醒。
還有什麼相關理論嗎?當然有:
若從歷史的角度來看,一直到十九世紀末,幾乎只有上流社會的人(也就是指那些過度近親交配、結果身體孱弱不堪的貴族。我的朋友路慈可能還會提到那些被他們豢養的約克夏純種狗,因為同樣過度近親交配,結果十之八九都身受氣喘之苦)才穿得起高跟、昂貴、手工精細的鞋子。所以,當一個女人擁有一柜子的高跟鞋時,她就會不由自主地以為,自己就和白金漢宮或新天鵝堡里的皇親貴族一樣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女權主義者和環保女鬥士們,通常都不喜歡穿高跟鞋,而偏愛「腳踏實地」的類型。
心理學家也宣稱,鞋子是一種寫照,它代表女人心目中想過但實際上卻過不了的生活。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戀鞋癖」同樣也可以被解釋為所謂的「童話理論」:不論需要在灰塵密布的角落中等待多久,不論需要度過多少閣樓養鴿的歲月,一旦鞋子對了,王子也就到手了!
一位我非常敬佩的英國經濟分析家亞歷山大?齊默特曾經指出,女性的「戀鞋癖」在促進社會經濟繁榮上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我們只要看看有多少資金在「鞋市」上流通就可知道。齊默特說:「一個國家經濟的好壞,由百姓所穿的鞋子就可以看出。經濟不景氣的時候,鞋子的樣式都奇醜無比。」不過這個說法卻和另一種理論相互矛盾:「裙子愈短,對經濟發展愈有信心!」當我從辦公室的窗戶望出去,總會看到很多年輕的女孩子在「麥當勞」和「百貨屋」前面徘徊流連,一臉「無所事事」的無聊表情。她們腳下踩著厚重的橡膠底麵包鞋,身上穿著尼龍質地的迷你裙,外面還罩著一件漆皮長風衣,移步投足之間發出的凈是些「唧嚓唧嚓」、「噗夫噗夫」、「嗶卜叭卜」的塑膠噪音。
「嗜好學家」曾經解釋:把鞋子當做迷戀的對象是非常適當的行為。這裡所謂的「嗜好學家」不是指把研究學問當做嗜好的人,而是把嗜好當做學問研究的人。他們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戀鞋」的人每一天、甚至每一秒鐘,都可以沉浸到他們的嗜好中去,充分享受,充分展示。如果換做是喜愛釣魚的人,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因為他們在工作的同時,恐怕很難同時去注意釣餌上懸掛的浮標吧?
社會學家雖不經常但偶爾還是會提出非常睿智的問題:「為什麼人類社會需要有『戀鞋癖』的女人?」而這個問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恐怕並沒有人真正想要知道。
為什麼女人對鞋子的迷戀如此強烈、真摯而無可救藥?老實說,還真不容易回答。但下面這個問題可能會比較容易答覆一點:為什麼某些特定的女人會有「戀鞋癖」呢?我曾經做過一些研究,將所謂的「購鞋狂」整理歸納出下面幾種類型。或許你可以試著將自己歸類一下,往後要是有人再問你為什麼會這樣「愛鞋如痴、購鞋如狂」時,你也許就可以比較清楚地回答了。
伊美黛?馬科斯夫人型:
時間太多、閑錢太多、傭人太多、馬尼拉的天氣太陰晴不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