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決定下次班會開始,針對正式比賽進行自主性練習。
大家在休息時間各自換上體育運動衫,出了操場。
「唔哇,你們看一下那個。」
池露出明顯的厭惡表情盯著校舍。這時,教室有學生露出了臉。
而且還不是一個人,我們看見好幾個。
「那邊是B班的人吧?他們好快就在偵察了呢——」
直到體育祭為止的期間,推算別班的運動能力,應該也是任何人都會走的必經之路。
「隔壁的A班也在看我們耶。」
不分敵我地事先掌握戰力不是件壞事。如果在操場之類的顯眼之處練習,受到監視也可以說是理所當然。不過,假如為了在此不被識破實力而放水,結果也會連結至減少針對正式比賽的練習機會。
「他們馬上就開始偵察了呢。」
換好衣服前來的堀北,好像也立刻發現這好奇的視線。
然而,令人在意的是C班。雖然教室里有人的動靜,卻沒任何人看過來。
簡直就像在說D班誰要參加哪個比賽都與自己無關。
「你很在意龍園同學嗎?」
「算是吧,有點。」
「再怎麼說,我也不覺得他沒想到要偵察,他甚至拒絕和B班合作。應該是沒打算認真擬定戰略。」
堀北說完,就立刻說句「好啦」,接著看著我的眼睛,繼續說下去:
「要是沒被你勸告,我會那麼想。其他學生也一定會那麼想吧。」
堀北更進一步看著努力練習的D班學生,如此說道:
「你以前說過,龍園同學已經想到取勝戰略。也就是那可能化為現實,對嗎?代表他連偵察都不用了吧?」
堀北臉上已無之前我在體育館見過的樂觀之情。不如說,明顯看得出她正感到困惑。
「不管是誰都會想要別班的資訊。照理來說,應該都會非常想知道誰的運動神經好、誰會出場哪場比賽。他卻完全沒表現出那種舉止。」
對,這正是龍園藏著計策的證據。
「重點在於——別在知道『龍園正在想策略』的時間點就感到滿足。」
「……這什麼意思?」
「通常人想到作戰或是密技時,都會盡量不讓對手識破,可是那傢伙正大光明地不偵察,甚至也沒打算隱藏那部分。」
「像在炫耀般正大光明呢。」
接著,如果能思考到那代表什麼,同時也就看得出那傢伙的思維模式。
這點,目前的堀北又看得到什麼程度呢?
「我還真想問問你的那個洞察力,或者該說是觀察力,是哪裡學來的呢。我是因為被你禁止才刻意不問的。」
這說話方式實在是很挖苦,很有堀北的風格。當然,就算她再怎麼進攻,我也是什麼都不會說。
「鈴音,可以打擾一下嗎?」
遲了點過來的須藤對思考中的堀北搭話。堀北暫時中斷思考,有點焦躁地對須藤這麼說。她好像也有別的在意的事。
「我一再警告過你,可以別直呼我的名字嗎?」
「為什麼啊?被這麼叫會有什麼困擾之處嗎?」
「困擾可大了,我不想讓一點也不親密的人直呼名字。」
她完全不在乎須藤的心情,如此一刀兩斷地說道:
「就算我直接表示不高興,你還是要用名字來叫我的話,那我也差不多要採取必要的處置了。」
這表達實在讓人恐懼。可以的話,我還真不想聽見詳細內容。
須藤應該非常希望直呼她的名字,但要是被堀北討厭,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須藤好像是想到什麼,而這麼說道:
「那麼,要是這次體育祭上,D班裡我表現最活躍的話……到時候你就正式允許我叫你的名字吧。」
哦?就須藤來說,他還真是說出一個卑微保守的願望。
但即使如此,堀北是不是會坦然接受,就不得而知了。
「你要努力是讓人很高興的事,但為什麼我就非得回應呢?」
堀北似乎想都沒想過須藤會對自己懷有好感。
對照之下,須藤打算如何回答呢?
「……入學沒多久時,你不是救過我嗎?所以,我在想要好好和你成為情……不對,是先當個朋友。這就是為此的一個步驟。」
「我無法理解呢。那也不是需要特地宣言執行的事情。不過好吧,假如你最活躍的話,到時我就允許你用名字稱呼我。不過,你別滿足於班級內,你要在整個年級里拿第一名給我看。」
堀北這麼說,對須藤砸下最高門檻。然而,那在某種意義上,對須藤來說或許也是幫助他的好素材。他完全沒表現出懼怕的模樣。
「好耶,一言為定。我在年級里成為第一名的話,就要讓我那麼叫你。」
「不過,結果出爐前不可以。還有,假如你在整個年級里沒拿到第一名,我就要永遠禁止你叫我的名字。你要抱著這份覺悟比賽。」
「好、好的。」
雖然被塞了非常嚴苛的難題,須藤還是氣勢滿滿地點頭答道。
只不過,可能性絕對不算是很低。就我至今看過的別班學生,須藤的潛能毫無疑問屬於頂級。個人項目上看上去幾乎沒問題。
唯一感覺抗衡得了他的高圓寺也沒幹勁,所以應該沒問題吧。
剩下的,就是他在需要合作的比賽上可以增加多少紀錄了吧。
1
我們在室內簡單做完確認,就開始進行為了看出真正資質的練習。也因為平田的方針,他雖然沒督促同學強迫參加,但大家好像都有團結一致的目標,參加率幾乎是百分之九十,只有高圓寺或博士等部分同學辭退參加便了事。
「哈嗚、啊嗚、呼……」
剛才其中一個女生以最後一名抵達終點後,就以快倒下的氣勢雙手撐膝。
「辛苦了,佐倉。你拚命跑完了呢。」
「啊,綾小路同學。哈呼……」
佐倉平時不擅長運動,不太屬於會積极參与這種事情的女生。不過,最近她卻認真致力於課程,努力想成為班級一分子。
無奈她運動神經不佳,因此沒有帶來結果。
「喂!走嘍!」
另一方面,須藤平時只表現得很不認真,但現在不管是誰都很注意他的存在感。他先在班上狠狠誇下海口,無法以沒出息的結果告終。
然而,這種事情也以杞人憂天作結。須藤好像因為備受矚目,而發揮出超常能力,以旁人無從望其項背的速度抵達了終點。班上應該沒人可以與他交鋒。
「不愧是須藤同學。你不管做什麼在班上都是第一,真是厲害!」
面對跑完一百公尺的須藤,櫛田稍微跳起,同時表示敬意。
「嘿,還好啦。話是這麼說,但要是那傢伙有跑的話,就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了。」
須藤一面怒瞪一面回頭,他看著的是對課程完全不關心的高圓寺。
「話說回來,我還真沒見過高圓寺認真跑步的模樣耶——」
他在之前的游泳課上,曾經對上須藤認真游過一次。當時他游出須藤之上的秒數。我們從那件事也可以清楚高圓寺的潛能很高。
可是,高圓寺是只要不自己決定去做,就完全不會行動的男人。這次體育祭基本上採用我們可以自己思考、發揮的方針,因此高圓寺就真的什麼也都不做了。
「哎呀,不過你真的很厲害喲,這次體育祭的領袖就是須藤同學了吧!」
「領袖?我……?」
須藤再次被她這麼說,便有些驚愣地指著自己。
「這點我也贊成喔。因為體育祭正是擅長運動的學生的機會。如果是須藤同學的話,我想非常有那份資格。可以的話,就算是為了大家,能不能請你接下來呢?」
做著紀錄的平田,像在同意櫛田似的也這麼說道。體育祭需要強力領導者。雖然平田也很有那種資質,但他好像判斷表現卓越的須藤會更好。
「話是這麼說,但我也不是當領袖的料……」
須藤平時基本上都是獨行俠,或是跟少數人一起行動。他有點困惑。
他不由自主把視線投向附近的堀北,尋求了意見。
「理論上,你不是能教導他人事物的類型。就指導者來說,平田同學應該會比較優秀吧。不過,只要看見你剛才的跑步表現或是其他紀錄,就會知道你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