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亞在山路上走著。
由於是為了進行郊遊而整備的,所以裝有木製的樓梯。
透過森林之間的縫隙可以看到傍晚的天空。為了能照亮路面,兩旁都設得有路燈。周圍的地面上散落著許多乾枯的落葉。
「吶白亞」
我對著走在前面的那個背影,
「要去哪啊?」
白亞就那麼背對著我,
「馬上就到了」
這麼簡短的回答到。
這是怎麼了。
感覺白亞和平時有所不同。
沒過一會兒,視野便變的開闊起來。
「噢噢……」
有一個作為休息處的亭子。這裡可以作為一個稍高的高台,縱覽差不多整個清華院。
特別是後夜祭的會場,可以漂亮的一覽無遺。
剛好在亭子的對面設置的有展望用的長凳,白亞坐在了那裡。我也坐到了她的旁邊。
會場里聚集了許多的大小姐和女僕。她們化作黑色和白色的圓點在來回動著。
「好厲害啊。白亞,你竟然還知道這種地方」
「……是實驗室的成員告訴我的」
「是嗎」
我嚇了一跳,馬上環顧起了四周……但是,並沒有看到女僕們的身影。
舞台上麥克的聲音順著風隱隱約約的飄到了這裡。雖然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
從這裡的話,可以左右看到西邊和東邊的天空,東邊尚顯火紅的晚霞和西邊逐漸入夜的青色描繪出了一幅巨大的色調漸進的畫卷。
「快看白亞,西邊和東邊完全不一樣啊」
我指向了天空。
「好漂亮」
……點頭。
她點頭的感應也比平常要遲鈍一些。
這時,篝火被點燃了。
「噢,白亞」
火焰在搭起來的木頭下雄雄燃燒了起來。
大小姐們圍成了輪狀聚集在篝火旁。好像都能聽到她們的喧鬧聲。
……白亞沒有反應。
我扭了過去,白亞正在靜靜的——低著頭。
她把放在長凳上的一雙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
在緊張?
「怎麼了?」
像是要把我的問題蓋過一樣。
「……公人」
白亞靜靜的說到。
忽然的,我察覺到周圍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白亞的側臉,被熒光燈微微的照亮。
「我不是小孩子」
她的聲音很認真。
「我知道」
「你不知道」
突然的反駁。
「公人你是在把我當做小孩子來看待的」
……這突然是怎麼了。
她繼續對困惑的我說到。
「之前在回去的路上,公人偶然和同學遇到的時候,對待她們的態度和我不一樣。你把她們當做異性來看待。不管是聲音,還是表情。都和對待我的時候不同。我注意到了這件事。察覺到這是必須要去面對的問題」
有嗎。
可能確實有。
「我明白了自己討厭這樣」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好像要有什麼開始了。
「不是異性,而是小孩子。在公人的心中是處於這樣的位置這件事,讓我覺得非常討厭」
不知何時,在緊張的人已經從白亞變成了我。
我只能靜靜的等著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因為我……想要成為公人的戀人」
在我覺得時間像是突然被延長的時候,白亞轉了過來。
浮現在她表情上的那苦悶之色,並不是我所知道的——小孩子會有的東西。
「我不明白」
白亞說到。
「我喜歡上了公人,想和公人結合」
捕捉到我的姿態的那雙眼睛裡,閃爍著比星星還要強烈又純粹的光。
我已經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公人是怎麼想的?」
能聽到的,只有白亞的聲音。
她很明確的在逼問著我。
嘶,的吸了口氣之後,我注意到喉嚨變的很乾涸。
周圍的空氣很緊張。
我的身體在物理層面上幾乎定在了那裡,動彈不得。我覺得這是因為白亞的星之光所產生的引力的作用。
必須說些什麼。
雖然很難啟齒,但我必須對白亞的告白做出回應。
我下定了決心,往乾涸的喉嚨里咽了一口口水。
「————我」
白亞站了起來。
她快步的走了出去,想要離開這裡。
然後,停了下來。
「……不用馬上回答我」
接著消失在了森林步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