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1話 迦南樂土

和惠理通完電話,夜色也漸漸變濃,找不到其他解決方法的我就這樣睡了。

雖然輾轉反側,但最後總算睡著了。

……

喀嚓。

門猛然打開的聲音。

黑暗之中摸索牆壁的聲響將我迅速從睡夢中喚醒。

啪。燈亮了。

「…………呃」

我皺緊眉頭。只聽咚咚腳步聲一點點朝我靠近。

「你睡什麼覺啊」

肩膀被猛烈地搖動。

睜開眼睛——惠理出現在眼前。

身上穿著和以前款式不同的摩托夾克,用和以前一樣的乖戾眼神低頭看著我。

我呆若木雞。

「……你怎麼在這裡?」

「我剛才叫你等我吧」

我瞅瞅枕邊的手機。凌晨四點。

「大半夜的惠理騎著摩托來找你,你卻呼呼大睡,這叫什麼事啊。你是哪位大佬? 皇帝?」

「…………」

我爬下床,打開窗帘。

一片漆黑。

清華學院的黑夜和城鎮的夜晚大相徑庭。

雖然校內有點點燈光,但校外則是無盡的黑暗。唯有深山的村落才能找到如此的漆黑。沒準連當爺們的我都會害怕。

何止周圍,估計連腳底都會看不到吧。

「本來你應該感動欣喜地淚流滿面才對——」

「你在搞些什麼啊!!」

我朝惠理怒吼道。

抓住她的兩肩。

「這麼黑你騎摩托很危險的知不知道啊!! 真出事了怎麼辦啊!? 你別瞎鬧啊!!」

我怒火中燒,這麼危險的事是做不得的吧。

惠理茫然若失,不知所措。

瞪大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看到這種表情,我冷靜下來,

「………對不起」

「…………」

她一句話都沒有回應。本以為她肯定會展開烈火一般的反擊。

「……鬆手!」

「啊……抱歉」

「…………」

惠理閉開我的視線,微微低下頭。

眼前的她老實得讓人感覺有點發毛。

撥弄著發簾,臉頰微微泛紅。不像是在發火,更像是高興扭捏的樣子。

不過,被人罵是不可能會覺得高興的……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在這樣詭異的對峙下,我們不知不覺地來到慣常的地方坐了下來。

我是座椅,而惠理則是床上。

鳥兒的啼鳴透過窗戶灑進寂靜無聲的房間中,天馬上就該亮了吧。

「……你來是為了電話里的那事吧?」

我開口說道。

「果然惠理知道真相吧? 你到這裡是為了把真相說出來吧?」

惠理沒有回應,只給我留下側臉,眼睛注視著枕邊。

「……你怎麼在看上周的JUMP?」

「咱現在該說的不是這事吧」

那是因為雜誌晚了一周才送到我手頭。順帶一提學校檢查的時候有幾頁中槍給剪掉了,主要是銀某漫畫。

「……難以說出口?」

隱約覺得惠理在逃避這個話題。

「…………」

這個沉默是肯定的意思嗎?

「就算不願意說也請你告訴我。——拜託了」

我雙手放在膝上,朝她低下頭。我不想再繼續糊塗下去了。

也許我的決心傳達過去了,過了片刻,惠理慢慢向我轉過身。

「我說公人」

「嗯,怎麼了」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我不會逃避,也不會讓惠理逃避。無論從他嘴裡說出的是什麼,我都不會動搖。

「我給你當膝枕吧?」

惠理併攏雙腿,從比平時要短一些緊一些的短褲中伸出來一雙纖細苗條,並且帶著一絲圓潤的——

「你,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側頭部和後腦勺可以放在這纖細苗條,並且帶著一絲圓潤的大腿上嗎?」

等會? 怎麼感覺剛才咱們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啊……?

「嗯,沒錯」

惠理把手撲通放到護理得沒有一絲瑕疵,完美無缺的大腿上。

「來吧」

惠理的臉上浮現出天使的微笑。不對,這可能還是平常「呵呵呵」那種魔鬼一般的笑容,但在現在的我眼中只宛若大天使加百列一樣。

從短褲中伸出的閃耀雙柱,彷彿地球重力一般將我吸引。沒錯,我被地球的重力緊緊束縛住了。

然而,能夠抑制我本能的青春期衝動控制器(屌絲標準裝備)在這時發揮了效力,危急時刻我成功懸崖勒馬。

「為……為啥?」

我問她。對了,我們好像正事還沒談完。

「我的意思是你的耳朵太髒了,所以來給你清理清理」

掏耳朵?

「這,這樣啊……」

既然你這麼說……真拿你沒轍呀。

因為我耳朵太髒了。

得到了理由,青春期衝動控制器簡簡單單就失去了功力。

遵從著魔鬼加百列大人的指示,我搖搖晃晃地坐到她身旁。

坐下後的我還是有點猶猶豫豫,這時惠理突然把手放到我的腦袋上,猛地一下把我放倒。

耳朵碰觸到了那柔軟的物體,不久臉頰也被其緊緊包裹住。

啊啊 這就是約束之地。

迦南樂土……

由於是膝蓋,不會那麼柔軟。但是可以感受到男性絕對不會具備的柔滑質感以及肌膚甜美的香氣。而且加上長時間騎摩托的緣故,上面還夾雜著一絲汗水的氣味。

我的心臟跟個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惠理扭過身,從背包里取出耳勺。

「你隨身帶著耳勺?」

「問這些沒用的幹嘛」

是,我問的是沒用的。

「別動哦」

說完,耳勺插入到了我的耳朵里。

……沙沙。

耳勺刮著耳朵里稍淺的部位。

「——!」

也許是很久沒掏的緣故,抑或是讓別人掏的緣故,我癢得出奇,不禁挪了挪身子。

臉頰在大腿上滑動。好舒服。

「變態」

惠理說道。但她並沒有繼續追究,接著幫我掏。

……沙沙沙沙。

我們漸漸適應了,耳朵的清理順利地進行著。

感覺腦袋有點發愣。

「以前我也給你掏過一次呢」

「……嗯?」

「小時候」

……………聽她這麼一說。

小學三年級,我經常到惠理家裡玩的那段時期。

那時房間里有掏耳勺,惠理跟我說「我給你掏掏吧」。

對沒錯。那時惠理穿著軟綿綿的裙子,裙子布料的手感,以及上面洗衣液殘留的味道我都記得。她三番五次地問我「痛不痛? 沒弄疼你吧」,一絲不苟地給我清理耳朵。

當時的她和現在不同,頭髮是散開的,感覺是個家境很好的孩子(其實她的家境就是挺好)。

老老實實,沒有心計……。

「那時的惠理真可愛啊」

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嗖的一下凍僵了。

這時,我意識到剛才我把心裡所想原封不動給說出來了。

——我在搞什麼鬼啊!? 我是純傲小姐!?

嘎!

耳洞被重重挖了一勺。

「好痛!」

痛得要跳起來的我被冷冰冰的手按住。

然後,她把剛才從耳朵里取出的耳勺強硬地插了進去。

嘎嘎!

「啊! 你別硬往裡掏啊!!」

「現在呢?」

毫無表情的聲音。

嘎嘎嘎!

「現在呢?」

嘎嘎嘎嘎!

「不要在裡面硬掏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墮天使的苛責下,感覺耳洞要被挖大一圈的我趕緊說道,

「可愛,現在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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