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青蓮綻放。
煉魂殿中一朵栩栩如生的青蓮從無到有徹底綻放,漫天青光連接成絲,宛若斑斕的冰雨,張蒼眯起眼睛,右臂抬起來遮擋住刺目的青光。
許久,虛空中的青光才漸漸消失……
場中陷入寂靜,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放下右臂,張蒼環顧四周,周圍的建築看上去整潔一新,似乎所有灰塵都消失不見。
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卻是可以看見這些建築里里外外早已千瘡百孔,無數如針尖牛毫的纖細小孔密密麻麻遍布方圓十里所有物體上。
只有張蒼所在地及其方圓十米內得以倖免。
深吸一口氣,張蒼感慨一聲:「我的個乖乖,這就是真仙么?」
「噗通。」張蒼身後黃泉五鬼想要站起來,但雙腿卻如麵條一樣軟得不停抖擻,噗通一聲就癱軟在地。
在場所有人都保持著向外逃跑的姿勢不動,靜靜站在原地,像是一副被靜止的畫,顯得詭異而又恐怖。
遠處一片風吹來。
在場所有人身體表面迅速浮現一個個細小的紅點,一滴滴鮮血從紅點擠出然後向外擴散。
就像是被刷上了一層紅漆,張蒼從懷中取出一面聖旨,輕輕一拋,聖旨竄上天空然後變大最後隱沒至頭頂的天空里,一排金色大字像是被人用筆寫在這片天空上——方外宗門,不聽教化,犯我大夏,今此誅其滿門以儆效尤。
張蒼嘟嚷道:「我算是終於明白為什麼師兄要我來了。」
說完手指一點,「九章算術之清查。」
一股莫名的力量籠罩整個煉魂殿,然後一枚枚儲物戒指、一塊塊元銖、靈藥、值錢的物什憑空飛起來然後沒入天空中一個漆黑的圓洞中。
張蒼咳嗽一聲,淡淡說道:「你們五人與我師徒緣分已盡,就這樣吧。」說完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還是需要留下幾個活口在外面宣傳今日發生的事情,雖然有陛下的聖旨在,但是如果有倖存下來的活口能夠口口相傳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黃泉五鬼面面相窺,然後屁滾尿流的逃了出去。
兩日後,煉魂殿發生的事傳遍了大半戰蒼大世界,除了那些地處偏遠的地區沒有聽說之外,大部分地區討論得最為廣泛的事情就是煉魂殿的滅宗案。
「除了那些在外執行任務的弟子之外,整個煉魂殿滿門上下都被殺了個乾乾淨淨。」酒樓里有人大聲說道。「你們是沒看見那慘狀,那赫赫有名的無心上人都屍骨無存!」
「知道什麼叫屍骨無存嗎?那就是連骨頭渣滓都沒了!」
「那那些煉魂殿在外執行的弟子倒是好運氣,去外面執行任務,倒是撿回了一條命回來。」一個酒客哈哈大笑。
角落裡,一名尋常江湖俠客打扮,戴著斗笠的男子聽到這裡身體微不可察的顫抖一下,手指死死握住了手中的酒杯,用力過緊指尖泛著青白色。
猛然舉起手中酒杯仰頭灌了一口酒,手中酒杯重重砸在桌上。
旁邊其他食客見怪不怪,江湖上從來都少不了生死離別、悲歡離合,這種食客每個月都能見到好幾個。
只是挨著這人附近幾桌的人聲音小了一些,嬉笑聲也輕了些許。
嗒、嗒、嗒……
冰冷的腳步聲從大門處傳來。
按理說所有人的腳步聲應該都是一個模樣,但不知為何大門傳來的腳步聲卻讓人感覺到一股冰冷,深入心脾的涼意。
一行三名戴著斗笠有黑色薄紗垂下遮擋面容,身著黑色寬敞大袍的人走進來環顧四周。
雖然看不見面容,但冰冷的眼睛卻宛若刮刀一般掃過在場所有人。
有眼尖的人看見他們腰間都挎著一柄黑金二色的刀鞘,刀柄末端用古籇刻著神秘的字元。
為首一人從懷中掏出一疊皮卷,將皮卷攤開,站在三人斜後方不遠處的小二清楚的看見了上面畫著一些人像,趕緊移開目光。
「周楊富,煉魂殿餘孽。」身後一名帶著斗笠的人緩緩說道。
「嘭!」一桌飯菜突然爆起,桌子也騰空飛起撞向三人,一直坐在角落裡戴著斗笠的男子猛然向後暴退。
但比他更快的是刀光。
「鏘!」收刀入鞘,其中一人緩緩說道:「煉魂殿無惡不作,殘害百姓,此等魔道餘孽人人得而誅之。」
這裡的動靜吸引了巡邏的士兵。
「怎麼回事?這裡怎麼回事?誰敢在鬧市裡鬧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幾名穿著皂衣頭戴尖帽的捕快快步走來,這裡的動靜吸引了他們。
不用發言,僅僅只是在場這群人的目光就昭示了一切,所有食客都默默看向這三名黑衣人。
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還有一身肅殺之氣的三人,捕快眼睛眯起,手中的刀不知何時握在手心,「當街殺人,按我天月皇朝律令,緝拿天牢敬候發落!」
三名黑袍人轉過頭,為首一人從懷中掏出一面精緻的黑色令牌,「大夏天巡衛辦案,緝拿煉魂殿餘孽。」
說完手中的刀鏗鏘一聲斬出,刀鳴久久回蕩在酒樓里。
幾名捕快頭頂的尖帽應聲齊斷。
看著大搖大擺離開的三名天巡衛,其中一名容貌看上去有些年輕的捕快漲紅了臉,低聲怒吼:「我們這是天月皇朝!不是他夏國!欺人太甚!」
但要讓幾人上前去緝拿天巡衛還真的沒有那份勇氣。
剛剛蒼邙山脈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真仙大能出手,鎮壓一方大宗,煉魂殿滿門上下包括前來的賓客基本上無一倖免。
據說當時光是前來的天仙大能就不下十位,那裡的大修士幾乎囊括戰蒼大世界近三成的魔道大能。
說殺就殺,沒有絲毫猶豫,你敢犯我大夏,我就屠滅你滿宗上下,如今更是連在外執行任務躲過一劫的宗門弟子也不放過,徹徹底底的斬草除根,滿門屠盡。
太凶戾了!太暴戾了!
哪怕這是魔道宗門,不少正道衛士還是忍不住頗有微詞,覺得大夏殺性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