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一色,廣袤無垠的湖泊邊緣站著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一襲青色的長衫迎風飛舞。
「晏爺爺。」輕柔的聲音在老者身後傳來,「湖邊風大,您又沒穿披風就出門了,要是吹壞了身子怎麼辦。」聲音嬌嗔,有些責備。
晏嬰從湖中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身後一名明眸皓齒的少女,這是白銀皇朝的九公主,也是白銀皇主最小的女兒,在連接三大皇朝合作的過程中她沒少起到重要的作用。
接過銀嬛遞來披風,晏嬰繼續站在湖邊望了一會兒湖後,才嘆了口氣轉身向回走去。
「晏爺爺,你說安獅帝國會不會有一天攻破我們三國聯盟的防線。」銀嬛站在原地,望著晏嬰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晏嬰的腳步沒有停下,只有輕輕的聲音回蕩在原野間:「別想這麼多,事在人為,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銀嬛神色有些悲嗆,她雖然身為女兒身,但是她早早就看出了南方虎視眈眈的安獅帝國的野心,只是可惜白銀皇朝里女性的地位並不是很高,哪怕她是白銀皇朝九公主也不例外,對於家國大事無法插手太多。
所幸就在這個時候晏嬰前來了,晏嬰的前來給了她希望。
因此她全力支持晏嬰,就為了讓晏嬰能夠成功組成聯盟,為此她不惜懇請母后,同時懇求父皇,同時答應了她以前一直拒絕的一個聯姻,就為了增加組成聯盟的成功率。
聯盟最後還是成功建立了,如今三國聯盟就彷彿一張大網牢牢封鎖住安獅帝國的北進路線,可銀嬛卻是感受到了越來越強的壓力……不止是外界,還有內部的壓力,多年來三大皇朝之間的矛盾雖然在上層的壓制下短暫壓下,可多年的仇恨並不是這麼容易就化解的。
一切矛盾都像堆滿的炸藥桶,一觸即發。
在銀嬛看不見的地方,晏嬰幽幽一嘆,銀嬛是一個不錯的姑娘,很勇敢,他也很欣賞。
閉上眼睛,可惜——
可惜我是大夏之臣。
為一國臣,謀一國事。
……
大夏以南,青銅白銀黃金三國勢力聯盟更南——安獅帝國。
以安獅帝國的特殊地利,在五大帝國之中本應得天獨厚,遠離魔災中心,安獅以南的乾元帝國根本無暇他顧,安獅北方又只有三大皇朝。
只要能揮兵北上分別蠶食三大皇朝,剩餘廣袤的北方疆域將徹底暴露在安獅帝國的鐵騎之下。
可恨誰也沒有想到一直彼此仇視的三大皇朝居然會握手言和成立聯盟,而這一切都源於一個人——晏嬰!
「戰爭可以不打,晏嬰必須死!!!」北親王府里傳出北親王汩羅憤怒的吼聲,安獅帝國權利集中於帝權之上,可帝權卻並未完全集中於帝皇一個人手中,帝皇權勢最大,其次為東西南北四方親王。
安獅帝國想要發展只能向北進軍,而北方的權勢大部分歸屬於北親王掌控,結果就是因為這個該死的晏嬰使得汩羅一直無法寸進分毫,牢牢被鎖在北方邊境之內。
「聯繫得如何了,刺王的人還沒有回覆嗎?」汩羅盤膝坐在房間里,一頭濃郁的黑髮如墨披散,碧綠色的眼眸如一頭兇狠的巨蟒虎視眈眈,剽悍的氣息向外不斷湧現,整個房間里都是氤氳環繞的碧綠色霧氣。
「稟報親王,刺王的人有了回覆,不過他們那邊傳來的消息是的價格需要提升五倍。」一名穿著黑色緊身衣女子跪在身前恭敬說道。
汩羅眼睛一凝,體表氤氳的碧綠色霧氣突然僵住,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凝聚,碧綠色的霧氣張牙舞爪形成一頭咆哮的巨蟒盤旋於身後。
「咚、咚、咚……」胡蘿蔔般粗大的手指有規律的敲在扶手上。
「五倍……他們也敢提?」黑衣女子不敢回覆,她清楚大人不喜歡說話的時候有人打攪。
「呼哧——」沉重的呼吸聲回蕩在大廳里,良久汩羅開口說道:「行!五倍,我同意,不過我必須要看見晏嬰的人頭。」
黑色緊身衣女子遲疑片刻,有些為難地說道:「他們說……他們說必須要預先支付一半的酬金。」
汩羅先是一愣,隨後仰天大笑:「一半的酬金,哈哈哈,別說一半,我先把所有酬金都支付都沒問題,我就把所有酬金全部放在我親王府里,讓他親自來拿!」
汩羅眼睛裡泛出寒光:「我倒要先看看他到底有什麼本事從我這裡拿下這麼豐厚的酬金,如果沒有本事那就留下吧。」
汩羅一開始都不贊同買殺手的做法,要他看來就應該直接率領蒼狼鐵騎大軍向北瘋狂進攻,直接拿下北方那三大皇朝,然後當場親手割下晏嬰的頭顱以泄心頭之恨。
如果不是麾下軍師屢次在他耳邊提及,他絕對連正眼都不會多看一眼這種只知道躲在暗處里的老鼠。
「大人,刺王的人來了。」不過半日後汩羅就收到了下面人的稟報。
詫異之色一閃而過,本以為刺王這群人不敢前來,倒是走眼了。
北親王府外,聶政獨自一人立在親王府外,隨意穿著粗布麻衣,赤手空拳。
「聶將軍,請隨我來。」北親王府管家走出,對聶政說道。
聶政點頭,跟隨其後走進北親王府。
北親王府四處來往皆為身披銀甲披堅執銳的巡邏精兵隊伍,眼神銳利如刀,目不斜視,但是依稀能夠感受到他們身上強盛的氣息,就彷彿餓狼一般,充滿野性。
換做一個普通百姓在這種情況下恐怕連話都無法說清楚,雙腿瑟瑟發抖,甚至一些膽子小的恐怕會被嚇得屁滾尿流。
聶政彷若未聞,面色如常。
越到府邸深處,空氣中壓抑的感覺就越重。
管家在前面領路,聶政漠然跟隨其後,隨著越來越向深處行走,腳步越來越沉。
咔擦咔擦……
腳底的磚石不斷發出裂痕,就彷彿踩在沙地上一般,一個個的腳印出現在磚石之上,栩栩如生,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