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蜀山仙俠 第一百五十章 大劫未至已慘烈,冥河為餌吊主神

冥河早已將這一應情形,搖搖傳遞給感應多爾袞的天魔,當下多爾袞的本我魔念就有變化,多爾袞活著時就是詭計多端,野心狠毒之輩,如今本我被天魔所噬,滿腔的毒計比生前還狠毒十倍,黃台及好好活著尚難不說被他所害,如今只剩半條命,冥河算計著早晚要被多爾袞所制。

原本還要一些陰謀毒計,如今只要收買建奴本部的大將,聯合已經被廢的阿敏、豪格等人,依著女真的傳統,殺汗奪權又能如何?此謀光明正大,對於注重正統的漢人來說,當然難以接受,但對於女真,他們本有傳統,接受起來便一點也不難。

多爾袞奪位之後,非但不會助冥河控制女真,只會發揮他魔念的戾氣,揭露出冥河在背後算計的真相,到時候外聯蒙古、吐蕃大雪山諸部的喇嘛活佛,暗中勾結魔道外道,一同來找冥河報仇。

這才是遼東大劫的正式盛宴,此次大凌河之戰死的區區三人,不過是個添頭小菜,當不得四九群仙大劫的稱呼。

而且多爾袞如此盡心儘力,也是冥河以身為餌,釣出主神後手的一重意思。主神無論手段多隱蔽,也要接觸女真那方的多爾袞,雖然說冥河是餌,多爾袞是鉤子,但餌料若像冥河這般兇猛,多半會連魚都一起吃了。

冥河元神算到中土正道、旁門的幾個散仙轉眼即至,這邊大勢已定,便化為一道血光遁去,遁到半空突使天魔法力化為一縷魔念潛入人心之中,轉眼魔蹤飄渺,消失在天際。

待到三刻之後,冥河消失之處,苦行頭陀才現出無形劍光,另有兩道遁光從後面跟了上來,卻是白谷逸、朱梅兩個,都停在半空。白谷逸先取笑道:「苦行頭陀,你把無形劍光埋伏在天上,居然也讓那老魔逃了。自從你練得太清玄門有無形劍遁以來,什麼慧眼都無法發覺你那無形劍光,出手無往不利,不知剷除了多少邪魔外道,卻在今天失手了!」

苦行頭陀嘆息道:「我原本就未有把握出手,只是隱隱覺得那老魔似乎發現了我等,這才出手試探。我讓你們落在後面數百里外,他卻恰好消失在無形劍三丈之處,看來是真有辦法破去太清玄門有無形劍遁。有次收穫,倒也不是白來一場。」

朱梅神情卻有些凝重,他撫須道:「苦行老兒,你的無形劍遁不同笑和尚這般小輩,乃是練到無形無質,無相無色,大成級數的劍光,當真確定那老魔看破了你的行藏?」

「那冥河先褪去旱魃之軀,成就大阿修羅無上魔軀,奪得軒轅法王一脈不知從哪裡尋來的《血神經》,練就了不死不滅的血海元神,那時就已經隱隱為此界魔道的第一人,聽聞西崑崙隱修的那些魔頭,皆以幽泉血魔稱之。」

「後來他被那太古水仙一脈的陳昂打出四海,遁入中土之後,道行不減反增,白眉神僧、尊勝禪師、優曇神尼幾位前輩聯手推算他跟腳,卻只在天機之中與他化身的他化大自在天魔數次交鋒,極為兇險,幾位前輩神僧被他以魔羅波洵化佛,演說一卷《佛說法滅盡經》暗算,才知道此人已經證得天魔至高道果,神通廣大到不可思議!」

「天魔破法末法,命數最合劫數,如今他氣數和群仙四九大劫相合,隨著劫氣演化,法力神通進境只怕難以估量。師兄和嚴媖姆前輩估量他的跟腳,只猜測他恐怕並非是那旱魃孤皓子本尊,而是孤皓子突破天魔之時,引動天外的天魔天人降劫,本我被魔吞噬而成。」

「不知是哪一位天魔王的分神,降世引動大劫,向祖師欽祝,也未得祖師降法旨,就是說是那魔羅波洵親至也極有可能!」

朱梅聞言也嘆息道:「若不是長眉真人傳信,讓我們信任那太古水仙一脈的陳昂,我定會懷疑這兩人有關。不過既然真人發話,那就絕無這個可能了!」朱梅說起這話,好像對長眉真人絕無懷疑一樣,偏偏旁邊兩人似乎並無異議,顯然是贊同他所說。

「那位陳昂道友欲煉製一爐制魔之寶,應對此魔掀起的劫數,前日傳音與我,第一爐四件法寶均已出世,如今自去尋有緣人去了!我昨日又算到,其中一件居然和玄真子師兄的首徒,諸葛警我有些緣分,另一件落入錦州一名總兵之子手中,其他兩件也各有真主。」

苦行頭陀皺眉道:「這般法寶乃是大劫之屬,不知有多少艱難險阻,因果機緣在其上,有天魔參合其中,我竟然也算不出凶吉,只知道這般法寶即是日後救命的指望,也可能是要命的催命符,即有可能助你成道,也有可能拉你入地獄,永世沉淪。福禍顛倒,只在一心之妙。」

「這對警我,是個兇險的考驗啊!」苦行頭陀有些不忍。

還是朱梅勸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逃不過,此寶全憑天定,可見警我師侄早已捲入此劫之中,這般法寶不過是個徵兆,若是日後有難,我們儘力維護便是!有人來了!我們先隱身一旁!」

苦行頭陀升起無形劍遁,遮掩住三人的身形,不一會又有兩個劍光降了下來,一位是旁門之中有名的散仙何喚章,另一位是軒轅法王的七徒毒手摩什。

兩人看著底下的戰場殘骸,毒手摩什不由得咬牙切齒道:「那冥河老鬼害我師尊,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原本想他魔法厲害,功行深厚,想要暗中伺機尋到他的破綻。或是殺他弟子,或是害他看的緊的人,總要壞他一樁大事,才好為師尊報仇。」

「可惜這老魔當真了無人性,以玩弄眾生為樂,前幾天我們看到他那師侄,定是他死對頭的徒弟,本想殺了他們栽贓嫁禍給那老魔,可惜他這般玩弄他們,只怕不在乎這些,我若出手恐怕他還樂於見得。這般下去,大仇何日能報?」

他似乎咬牙切齒猶不解恨,又在嘴裡小聲的喝罵。

蜀山番外一:天魔極樂

李英瓊十二歲時,李寧攜他從CD回往南京棲霞觀,中途歇息在一位大戶人家,這家莊園佔地一片,東臨嘉陵,北靠小山,在年幼的李英瓊看來,處處雕樑畫棟,彩繪錦飾,極為富貴榮華,一層層宅院環環嵌套,共有院落二十三處。

這座宅院喚作李府,只住著李家二十餘口人,卻有數十位僕人侍女服侍,是本地的第一大戶,因為聽說了李寧的俠名,特地請他駐留兩日,但英瓊聽李家的丫鬟說其實是因為左近有邪教聚眾,民治不安,李老爺害怕被邪教所害,才轉了態度,結交自己一向不屑的江湖中人。

李寧念及英瓊年幼,路途又遙遠顛簸,這才答應下來。

李家家主有一個十二歲的孫女,閨名婉娘,恰和英瓊同歲,說是家教最嚴,平時都養在深閨里,不和外男接觸,或許是為了討好李寧,這次竟然容許英瓊住進去,要她們做個夥伴。

那李婉娘個子小小的一個,臉上都缺一些血色,一副嬌弱無力的樣子,和英武矯健的英瓊截然不同,說起話來也是有力無氣的,英瓊雖然覺得這樣不好,但她本性善良開朗,並不以婉娘瘦弱便有異樣的眼光,依舊真心待她,還想讓她將身子養的健康一些。

不過李婉娘卻拒絕了,她說話和常人不同,英瓊聽她似乎並不是不知道身體健康的益處,只是家教如此,她說:「時人喜歡林黛玉一般的女兒,家父教養極嚴,行走坐卧都有規矩,不急不緩要有大家風度,運動起來,大汗漓淋,衣衫凌亂,看起來沒有教養。」

英瓊不知林黛玉是何人,便出口問婉娘,卻見她臉上浮起一層異色,這般顏色英瓊只在兩人互換閨名的時候看見過。

英瓊雖然年紀尚小,性格爽朗一些,沒有許多微妙的心機,但她也是個極為聰慧的女兒,幾句話的功夫便察覺出這位婉娘心思深沉,有些偏陰暗,心裡就有些不喜,但她想起父親所說『人之初,本無性,喜好性格皆為後天所養成』,婉娘自幼養在深閨,這般性子也是這李家門戶所至,如何能怪她一個孩子,便放下芥蒂,希望能引她性情向善。

幾個時辰下來,兩人也有些相熟了,婉娘便拐彎抹角的問她父親的姓名,可有義叔、師傅,李英瓊是何等心思靈慧,當即就警覺起來,她倒是不懷疑婉娘有什麼算計,而是擔心是婉娘父親命她這樣問的,便回答道:「我父親叫李破虜,沒聽說父親有什麼兄弟。」

破虜是她師祖給父親起的表字,紀念她幼時在遼東邊界時,與兩位義弟奉師祖之命,截殺酋首黃台極的一場惡戰,她以父親表字告知,也不算欺騙,至於兩位義叔,如此大事如何能隨意告知?

聽了她的回答,婉娘才鬆懈下來,看她神情似乎像鬆了一口,又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口中喃喃說了一些話,雖然猶如蚊吶,但英瓊自幼練得一口內家真氣,故而能聽清楚。

「原來不是蜀山!我還以為是那個李英瓊呢!嚇死我了!也是,連康熙爺都沒有,大清都蝴蝶掉了,怎麼會冒出個李英瓊出來?若是穿到清朝就好了。我的四爺、八爺、十三爺……」

看她說起那些『爺』的時候,眼睛亮亮的樣子,英瓊有些不解,不是說李家規矩最嚴,婉娘養在深閨么?這些聽上去就是男子的名字,婉娘又是如何知曉的?李老爺可不像這麼開明的人,莫非是話本上看來的?她說的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