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新國新夢 第160章 回憶——林一民

忙碌的生活時間總會過得特別快。

司徒南在戰前所做的周密安排漸漸地奏效了,由於轉型快,威廉財團旗下的各公司比別的公司更快地適應戰時經濟體制,加上一籃子的交易,伯利恆公司、史東尼食品公司、克萊斯勒公司等等各大企業從戰時工業局的「沙皇」伯納德·巴魯克哪裡得到了大量的訂單。

旁人眼紅也沒用,誰叫這些企業能及時地提供大量優質的物資呢?這近乎是一場工業生產競賽,被軍火物資訂單刺激紅了眼的美國工廠公司紛紛加快了轉型的節奏,以更狂熱的姿態加入這場史無前例的競賽中。

新的廠房在建設,工廠在擴招,員工在被培訓,生產開始實現三班倒,各條生產線上都有大量的工人在緊張地忙碌著。

由於大量的青壯男被徵召,工業生產出現了勞動力缺口,開始有部分女人走進工廠,頂替了男人的工作。

伯利恆武器裝備公司的火藥廠的彈藥車間就招了不少女工人。從事炸藥組裝工作是非常危險的事,所有的工序都必須嚴格執行,容不得一點馬虎。在這一點上,她們比男人更細心,更耐心,經過了培訓之後,她們逐漸勝任了這一工作,並且獲得了5美元每天的工資,還有其他的一些補貼。這相當於福特汽車公司的一個工人一天的工資了,事實上並不是每個工人都能領到這份工資的。

婦女走進火藥廠只是其中有點特別的例子,說明了除了服裝廠,服裝廠等傳統採用女工的工廠外,越來越多的公司開始聘用女工了,這大大地促進了美國的女人解放運動。

威廉財團的工廠不是最早採用這一策略的,但肯定是最廣泛的,從工廠到辦公室,越來越多的婦女走出家門,開始領工資了。

司徒南倒成了名副其實的「婦女之友」,事實上,他不喜歡這一名號,但也不拒絕這一趨勢,同時也是給及埃莉諾·羅斯福的婦女政治工作的彙報。(不知道她現在發現我們可愛的羅斯福先生在外麵包養小三的事情了沒有?)忙完了投資的事,接著籌建學校的事也準備的差不多,就等著司徒南回去後破土動工了。司徒南一下子閑了下來,想到反正留在紐約已經沒什麼大事,司徒南意識到自己是時候返回西部了。

告別紐約,司徒南帶著勞拉坐上了威廉號的西去的旅程。在此之前,他不得不支付了一筆昂貴的停泊費用。嗯,有些心痛,再停多十天半個月,估計建一棟教學樓的錢又沒了。

不過離港後,看到威廉號在海上乘風波浪的英姿,這點心痛很快就沒了。

格達斯在交付威廉號之前,曾經在伯利恆造船廠進行了改裝,把原來的蒸汽動力改成了燃油動力,這樣不僅動力更加強勁,而且航程也增加了不少,不必在港口頻繁地加煤了。

司徒南特別不喜歡原來船上的那高大的煙囪,每次看見心裡都覺得不大舒服。當初泰坦尼克沉沒的時候,那幾條高大的煙囪砸下來,把落水的乘客砸進淵暗的海水的情景他一直沒忘記。

威廉號的藍白色的塗裝跟海天相映成趣,讓人舒服。

陸地漸漸地消失在水天相接的地方,自由女神高大的身影也看不見了,強而有力的推進器如同猛獸,帶動巨大的葉片轉動,把海水攪得粉碎,威廉號像把利劍划過大西洋的洋面,留下一道白花花的水痕。

這是一個難得的風平浪靜的日子,一個矯健的身影從威廉號的甲板上高高躍起,左手輕扶,右手用力一撥,「唰」的一聲,橙色的籃球在空中划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穩穩地扎進籃筐了。籃球掉地後在甲板上滾動了一番,最後被船邊圍起的網攔住了。

司徒南微微一笑,秘書林一民走了過來,「少爺,底特律的克萊斯勒先生髮來電報,邀請你去參觀公司新戰車的實驗。」

「等一下!」司徒南說道。知道不是緊急的事情,他隨手拿起另一個籃球,繼續三分投籃聯繫。

「唰!」

最後一個籃球被投了出去,司徒南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走到旁邊的躺椅上做下來,然後美美地呷了一口新榨果汁,清冽的感覺直透心底。

「一民!坐吧!自打你去上學後,咱哥倆好久沒有說話了,生份了不少。不過你也爭氣,硬是把四年的課程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就讀完了!」

司徒南一臉欣慰地看著身邊的林一民,上了大學就是不大一樣,有點書卷氣,更加成熟穩重了。

「是啊!對虧了少爺,不然我還不能有今天呢?少爺之恩,一民沒齒難忘!」林一民說著要跪下來。

「哎——別!站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不喜歡一個隨便給人下跪的人,被不喜歡成為被人下跪的樣子!」

司徒南虎著臉喝道,「快起來,在耶魯大學的老師難道就學會動不動就軟膝蓋嗎?看你的書都白讀了!」

「是!」林一民答道,卻依舊倔強地用膝蓋在甲板一曲到底才站起來,看著司徒南,眼睛有些發紅。剛剛司徒南的話讓他有些慚愧,但他還是忍不住要這樣做。

當初要不是司徒南好心收留,他早就死了。林一民原本家境還不錯,家裡是在廣州做生意的,如果要細究起來還算是個小小的西關少爺呢。

雖不是商界大賈,但在上九路經營一家布店,家底也殷實,而且家裡就他一個子女,從小沒受過什麼苦,沒養成什麼紈絝習氣。

廣州自古就是中國對外的窗口,西關的商人也不內地的國人更多些見識,林一民在廣州念完中學後,被家裡送到了美國留學,以便將來學有所成好繼承家業。

局勢動蕩,人命微賤,平頭百信難求一息安穩太平,商賈士族也有時毀家破室。林一民被送到舊金山的學校讀了不到半個學期的預科,國內就傳來了辛亥革命,可惜的是林家在這次動蕩中生意被毀,林父氣得一命嗚呼,只留下一個孱弱的婦人和一個遠在海外的兒子。

少爺的夢終於醒了!從前養尊處優的西關少爺沒有了家裡的支持,別說是繼續學業,連飯都吃不飽,幾乎要餓死街頭了。

彷彿從天堂掉進了地獄,喪親加上生活陷入困頓,一度讓林一民萬念俱灰。遭此厄運,對於一個十幾歲沒受過什麼苦的年輕人來說,的確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命運的殘酷,上帝一次不經意間的不作為讓林一民的人生不得不拐入了另一條岔道。

林一民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沒什麼積蓄,也買不起回去的船票。退學了以後,找不到什麼好工作,這個眼高手低的「少爺」後來只能窩在唐人街的小餐館裡洗盤子。

因為多次打爛了飯館碗碗碟碟後,林一民不得不受到老闆的白眼恥笑。但由於生存的壓力,他不得不忍了下來,其中的辛酸難如個人飲水——冷暖自知。

要不是骨子裡還有幾分骨氣,林一民可能淪落為唐人街的小混混,說不準某天就成了水溝旁的一具腐爛的屍體了。

司徒南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林一民的,當時他還沒發跡,完全是一個屌絲,懷著一股衝動和夢想從紐約坐火車來到了洛杉磯。

在火車站的時候,碰見了一個瘦弱的青年,衣裳襤褸,枯黃的頭髮像秋天的野草,蹲坐在車站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沒有瞳孔沒有焦點,迷茫,麻木。

嗯,林一民在唐人街的餐館的陰暗髒亂的廚房裡熬過了最艱難的半年後,聽說洛杉磯發展不錯,就毅然踏上旅程,至於他半年的辛勞,被老闆剋扣了大半,也沒剩幾個子了。

懵懂地來到洛杉磯,現實又給他潑了盤冷水,他不得不滯留在洛杉磯的火車站。身無分文的他,只能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默默地噘著心理的苦楚。

或許是緣分吧!

當時司徒南心想,這個青年一定經歷了不幸,不然怎麼會有那種哀大莫過於心死的麻木?這種表情司徒南太熟悉了,一如幾個月前突然降臨到在泰坦尼克號上的那個自己。

心有惻隱,司徒南經過的時候,留下了10美元給對方,也沒想過太多,因為他連自己都不一定能顧得了呢?

再次見面的時候,是在司徒南招保安隊員的時候,可是司徒南並沒有發現當時有一個瘦弱的青年眼中的感激,他已經不記得眼前的那個叫林一民的男子就是曾經在火車站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落魄之人。

直到後來林一民提起,司徒南才有些印象,於是就把林一民招了進來,成為安全顧問公司的一名隊員。

一般保安隊員的教育水平都不高,司徒南開始招來的保安隊員有不少是文盲呢?為此後來他不得不又花了一筆錢給這幫傢伙掃盲。

有空的時候司徒南也會跟著訓練,久而久之,也對談吐不凡,堅毅克己的林一民有了比較深刻的印象。

得知了林一民的遭遇後,深感同情,同時也是因為相似的經歷,讓司徒南對林一民刮目相看。

特別是知道對方不得不放棄了學業後,甚為惋惜,於是就把林一民送到耶魯去上學了。為什麼要上這件學校,因為耶魯是當時招收中國留學生最多的美國一流大學。當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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