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妖行於世 第557章 六合派

老鼠精抬起前爪,朝著劉浪擺了擺,再次放下,聲音都哽咽了起來:「師父,弟子花生不孝,沒能好好保護師父。」

劉浪的眼中再也止不住滾出了淚來。

這隻老鼠精,太他娘的有情了,就算這輩子他永遠是只老鼠,也不能被別人欺負。

儀式很潦草,徐甲卻在一邊看得歡喜,還沒等老鼠精拜完,一彎腰將老鼠精抱了起來,笑嘻嘻的摸著老鼠精的小腦袋,一臉天真地笑道:「咯咯,太好玩了,老鼠拜師,真是有趣。」

徐甲一歪腦袋,直勾勾的盯著劉浪,問道:「人家當師父的都有門派,你是啥啊?」

劉浪的心情極其複雜,看著老鼠精,一張嘴,竟然說不出話來。

老鼠精沒有說自己是被無邪鞭所傷,更沒有提任何要求,似乎這輩子已認準了劉浪這個師父。

劉浪心下愧疚,如果不帶著老鼠精來,老鼠精可能還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剛剛化成人形,還沒將自己的軀體拿出去泡幾個妹子,結果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說實話,劉浪心裡很不好受,聽到徐甲問起,輕輕嘆了口氣。

「哎……」

劉浪將化生骨給老鼠精收了起來,腦海中突然就想到了一個詞語:六合派。

天下大道,無論人、鬼、神、妖,不過三界之中,而人又分為道、巫、佛,此為六合之數。

劉浪心想:雖然自己也沒見過多少神妖,但如果有一天能夠不分彼此,一片祥和,親人不離,朋友不散,沒有死亡與殺戮,那樣該多好。

劉浪一咬牙,忽然間感覺自己胸口豪氣萬丈。

「好,既然徐甲提了出來,那我就叫六合派,而花生,就是六和派的第一代弟子。」

說這話時,劉浪都感覺像是在看武俠小說。

可情之所至,劉浪卻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突兀。

徐甲一聽,歪著腦袋琢磨了一下,拍手哈哈笑道:「好啊好啊,六合派,那叔叔就是六合派的創派祖師,而小老鼠就是六合大弟子。」

虛洞之中,劉浪這個尚未畢業的二流大學的三流學生,竟然莫名其妙走上了一條常人無法企及之路。

老鼠精被徐甲抱在懷裡,頗有些不自在,掙扎了兩下竟然沒有掙脫。

老鼠精有些不太高興,叫道:「師父,快讓小孩放我下來。」

劉浪看著徐甲竟然如此喜歡老鼠精,咧嘴一笑,問道:「徐甲,你是不是很喜歡花生啊?」

徐甲連連點頭道:「嗯嗯嗯,這小老鼠真可愛。」

邊說著,徐甲又是一通亂摸。

劉浪心頭一動,又問道:「這那樣吧,我現在沒那麼多時間,你能幫我照顧花生嗎?」

徐甲一聽,連想都沒想,一拍胸脯,立刻點頭道:「當然當然,如果你徒弟有任何損失,儘管來找我。」

老鼠精聽到這裡,頓時不幹了,叫道:「師父,我、我怎麼能整天被一個小屁孩抱著啊?我、我再怎麼說也是一隻修鍊了近百年的妖精吧?」

劉浪卻不以為意,現在老鼠精失了修為,除了個頭大點兒外,跟普通的老鼠根本沒有多少區別。如果真沒人照料,卻是非常危險的。

而且劉浪還有自己的想法,這個徐甲畢竟是燒火童子,再不濟一般人也對付不了,有他照顧著老鼠精,自然會多一份安全。

如果徐甲一高興,說不定能泄露一點兒天機,讓老鼠精恢複修為呢。

劉浪根本不理會老鼠精的不滿,擺了擺手,一臉嚴肅道:「花生,徐甲可是燒火童子!」

老鼠精不吭聲了,頓了好大一會兒,才帶著一絲祈求地問道:「師父,如果有時間,能不能不帶著我回家看看,我、我有點想我爺爺了。」

「你家?怎麼?你爺爺還在?」

劉浪這話一問出,突然感覺有些失言。

人家是妖精,活個千百年都有可能,怎麼可能會沒有爺爺呢。

老鼠精爬在徐甲的懷裡,點了點頭,道:「師父,其實我這次是偷偷跑出來的,爺爺跟我說我修為還不行,不要讓我出來,結果……」

劉浪一聽,臉色瞬間暗淡了起來。

「花生,對、對不起……」

「不是不是,師父,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而已。」

劉浪根本沒有理由不答應,忙問道:「花生,你家在哪兒?師父過段時間一定帶你回去,向你爺爺謝罪。」

「祁連山。」老鼠精道。

從虛洞中離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

東方已升起了魚肚白,整個墓園顯然荒涼恐怖,透著一片陰森森的氣息。

劉浪左右打量了一番,並沒有看到那個守墓的老頭,心下一陣竊喜,帶著眾人偷偷的下了山。

趙二膽因為與徐甲同命,倆人必須整天在待在一起,彼此間離開不能太久。

徐甲對老鼠精更是愛不釋手,就連吃飯睡覺都抱著。

於是,燕京市便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組合。

一個左手無指的糙臉大漢,身邊總是跟著一個抱著大老鼠的古怪小孩。

而這個奇怪的組合,無論走到哪裡,回頭率沒有一百,卻也有九十九。

卻說劉浪離開西山墓園的時候,天剛蒙蒙亮,連公交車都還沒有。

這種地方打個車比登天還難,劉浪剛剛恢複了體力,更是懶得動彈,便跟趙二膽幾人蹲在公交站等了個把小時,好不容易等來了第一輛公交車,才往燕京市裡走。

早晨的公交車上空無一人,司機看到這隊奇怪的組合這麼早就等在了西山墓園的公交站,眼神中露出了一絲驚恐。

司機看了兩眼劉浪幾人,連聲都沒敢吭,一踩油門,以兩百碼的速度飛快的往回竄。

燕京的清晨已透著微涼,尤其在開著車窗高速飛馳的汽車中,竟然有種狂野的感覺。

可是,公交車一路狂奔了三四站路,突然嘎吱的響了一聲,一個急剎車,差點把劉浪等人甩了出去。

趙二膽雖然又活了過來,可脾氣還是那樣,差點撞到前面的座位上,破口罵道:「該死的,幹嘛呀?」

前面傳來了戰戰兢兢的司機的聲音:「前、前面有一個人躺著,渾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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