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魅力的構成元素 5、留下想像的空間

可以讓自己看起來光彩照人的最立竿見影的方式便是戴上墨鏡。戴上一款適合自己的墨鏡,即使一張最普通的臉也會瞬間露齣電影明星的氣場、爵士樂大師的風采,或者是滑雪場、海灘上的風情。主編安娜·溫圖爾在時裝秀上戴著墨鏡坐在最前排。Jay-Z更是戴著一副帥氣的太陽鏡在NBA賽場上出現。奧黛麗·赫本在扮演霍莉·戈萊特利時也戴著墨鏡出鏡。史蒂夫·麥奎因在1968年上映的《偷天遊戲》中扮演了一個因為百無聊賴而策划了一場完美劫案的富翁,在塑造這個形象時,墨鏡也是必不可少的道具。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將軍在菲律賓戰役中大獲全勝,凱旋時也戴了一副墨鏡。還有,傑奎琳·肯尼迪無論走到哪裡一副墨鏡總是不離身。墨鏡已然成為魅力不可或缺的配件。

墨鏡與魅力之間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要遠比墨鏡和標誌性人物及地點的關係更密切。這其實也是一種審美。墨鏡通過巧妙地放大眼睛部分的吸引力,模糊了布滿血絲的虹膜或者難看的包包,從而為佩戴者的外表加分。墨鏡毫無疑問增加了優雅的魅力。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它們創造了神秘感——這是魅力的第三個要素。有人戴著墨鏡增加了很多耐人尋味的神秘性:「那些戴著Frants品牌墨鏡的人是誰呢?」有時雖然我們可以猜到墨鏡後面的人是誰,但是我們卻很難確定。墨鏡掩飾了人的情緒。它們造就了更多冷酷和超然的感覺。而有的人戴著墨鏡是想要更顯眼而不是隱藏自己。

如果對於逃離和轉型的嚮往是魅力的情感核心,優雅是魅力的幻象,那麼神秘便是魅力的感知品質。「距離讓一切都可以成為一首詩:遠處的高山,遠方的人,遙遠的故事。」18世紀德國浪漫主義詩人及理論家諾瓦利斯寫道。每一個魅力對象對於受眾來說,總有一方面是陌生的——時間、空間、文化、社會環境、居住的生物環境、物理環境或者經濟情況上存在一定的距離感。這種距離可以形成一種自我的理想化延伸,而神秘感又會激化這種延伸。如此一來,魅力就產生了。

在解釋為什麼希區柯克的女主角都是一些魅力的典範時,時裝設計師卡羅琳娜·埃萊拉認為:「這些女性都有著無限的神秘感,而且看起來她們的神秘感彷彿是與生俱來的。」而現任《紐約時報》劇評專欄作家本·布蘭特利在1985年偶遇葛麗泰·嘉寶時,他發現這位年邁的大明星看起來既不瀟洒也不美麗,她沒有化妝,表情有點僵硬,衣服也沒有什麼特色。但是,他回憶道:「她的臉上是60多年沉澱下來的靜默。而這就讓她成為我所見過的最有魅力的人。」搖滾明星更加魅力十足,音樂評論家布萊恩·麥科勒姆認為,尤其是當粉絲們只能從五線譜音符和充滿了噪點的照片上了解他們時。「神秘感是某些重要特徵的生命線,例如魅力,例如酷,」他寫道,然而「在如今信息爆炸的時代,神秘感——這種無形的特質,已經越來越難以維持了。」

沉默、距離、神秘感,為現實蒙上面紗,模糊細節,會讓受眾將自己的渴望與那些魅力人群、地點或者事物混為一談。我們對於魅力對象背後的人了解得越少,我們就越能用自己的憧憬來填補這份空白。「也許終生都保持這樣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導演比利·懷爾德表示,「嘉寶的沉默其實是一個明星所應該具備的品質……她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這讓全世界都想寫關於她的故事。」再來看一個這個時代的例子,英國評論說:「即使負面新聞滿天飛,凱特·摩斯也拒絕向媒體開口,她已經成為一個真正的標誌性人物——一個擁有一切我們所渴望的元素的形象。」這位超模的形象簡直無處不在,但是她依然低調地沉默著。「成為一個形象隨處可見的名人,卻依然堅持沉默到底,」時尚記者安吉拉·巴托爾夫表示,「那簡直是明智之極。」

人真實的一面,同樣也是背景的真實:距離滋養了魅力。從一個你只能從經過選擇的影像世界中了解的時間或空間里想像一種理想化的生活,是一件相對容易的事情。加州和巴黎,「東方」和紐約,當交通還沒有便利到可以說到就到的時候,這些地方的魅力達到了最大值。彼時,它們可以留在想像的世界裡。「我從來沒有去過非洲,」拉爾夫·勞倫表示,「但是如果我去過那裡,我可能設計不出這些衣服來。」他的Safari瀏覽器的收藏夾代表了那「一個消失了的神秘世界,或者這個世界根本從未存在過,但是卻激發了關於衣著和渴望的情緒」。他想像中的非洲是魅力無限的。因為非洲的宣傳照片簡直就是一個魅力夏威夷的復刻版。

在2011年上映的電影《午夜巴黎》中,伍迪·艾倫表達的理念便是,即使是那些最具魅力的時代,也只是後人腦海中的印象而已。影片的主角吉爾·彭德(Gil Pender,歐文·威爾遜飾),是好萊塢的簽約作家,還有一個美麗的未婚妻,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一個光鮮無比的成功人士。然而他未來的妻子卻對他的興趣不以為然,吉爾覺得自己的生活黑暗極了。一個午夜時分,吉爾獨自徜徉在巴黎街頭,機緣巧合他奇蹟般地穿越回了他夢想的年代——20世紀20年代的巴黎。在那裡,處處都是構架現代主義的代表人物,在那裡,他還遇到了讓自己怦然心動的阿德里亞娜(Adriana,瑪麗昂·歌迪亞飾)。他們墜入了愛河。然而,阿德里亞娜卻覺得20世紀20年代沒有任何魅力可言,她夢想中的時代是19世紀90年代的巴黎,被稱為「黃金時代」的日子。「我那麼喜歡那個時候的巴黎,」她說道,「一切都是那麼完美。」而當她和吉爾忽然穿越到她心中的黃金時代時,她決定留在19世紀90年代。那20世紀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呢?「那是現實,」阿德里亞娜對吉爾說,「那裡的生活索然無味。」對吉爾來說,事實當然並非如此,作為一個從2010年穿越回來的人來說,他印象中的黃金時代是20世紀20年代。「但是我是生活在20世紀20年代的人,」阿德里亞娜堅持道,「我明確地告訴你黃金時代是『la be l leé po que』。」那是藝術家們的黃金年代,同時也是文藝復興之夢。

在艾倫的悲觀概括里,這個故事的寓意也非常明了:「你生活的地方總會讓你覺得很糟糕,而當你到了你想去的地方,無論是時光倒流,或者你到了不同的國度,不久之後,你就會發現,原來的烏托邦也變得很糟糕。」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沒有神秘感,就沒有魅力的存在。

神秘感對於魅力的作用並非完全不可預測。迷人的墨鏡就會突出一些從而掩飾一些。墨鏡可以吸引人們注意麵部,大部分還是可以看到的,甚至是鏡片顏色最深的部分也可以在光線合適的時候,讓眼睛若隱若現(鏡片的陰影,相比之下,也不會太過令人生畏)。魅力,正如我們在第1章里提到的,並不是透明的,也不是不透明的,它是半透明的,在吸引和拒絕之間達到一種平衡。魅力的存在,正如在一本法國的書中所表述的屏風一樣:「顯露與隱藏的邊界。」「你可以用燭光來瞬間提升你的魅力,因為它掩蓋一切。」時尚「操盤手」卡羅琳·羅姆建議道。,但是這種掩飾並不夠完整。燭光不僅是掩飾的方式,同時也是發光體。它會產生一種讓人心醉的光圈,吸引對方靠近。通過強調某些品質並掩蓋其他,神秘感會創造出令人著迷的現實幻影,讓優雅的方面放大,讓慾望被觸發。「我的作品中最重要的就是光影的處理,如何設計陰影來造就模特的面部線條非常重要。」好萊塢著名攝影師喬治·赫里爾認為。無論是哪一種方式,所有的魅力都遵循一個公式:「讓最好的一部分顯露無遺,隱藏掉不好的部分,然後留下一部分想像的空間。」

在構建魅力的過程中,神秘感是一種工具,同時也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元素。作為一種工具,神秘感可以在兩個方面起到作用:首先,它為受眾提供了想像的空間,將自己的渴望投射到魅力對象身上;其次,它可以通過掩蓋付出的努力和缺陷來增強吸引力。而作為一種不可或缺的元素,神秘感捕捉並成功吸引了受眾的目光。它帶著讓人著迷的魔力和心機。

我們可以在20世紀最具魅力的人物身上看到神秘感起到的重要作用:傑奎琳·肯尼迪。在她的傳記《肯尼迪夫人》中,作者芭芭拉描繪了第一夫人故意破壞自己形象,來拉近與讀者的距離,同時,也依賴含蓄化處理和距離感來保持第一夫人的魅力值:

正如她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一樣,她的簽名風格的目的在於掩飾。一種化學藥劑讓她天然捲曲的頭髮變得垂直柔順,因為她討厭捲髮。在拉直了捲髮之後,用蓬鬆處理掩蓋過低的髮際線。一副羊皮手套遮住了那雙過大又強壯,還有些男性化的手……她的西裝外套經過剪裁設計巧妙地掩蓋了過寬的肩膀和她的麒麟臂。裙子也剛好掩飾了她認為過寬的臀部。鞋子是專門定製的,這樣會讓她的腳顯得更加小巧,更具有女人味。一副墨鏡遮住了她棕色的眼睛,因為鼻樑太寬,所以她的眼鏡也不得不去眼鏡店定製。深色的鏡片還可以幫助她掩飾情緒,從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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