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春天的中午。

東京的櫻花據說開了百分之八十,從早上起空氣中就涌動著一股熱氣,看樣子今天一天櫻花就可以全部開放了。

然而,不論在房間里還是公寓周圍都好似屏聲靜氣般靜悄悄的。

菊治十分喜歡春天中午的這份閑散的慵懶。

管這種時分叫做「春天的日子」或「春天的中午」都不合適,只有用「春日」這個詞才能代表。

菊治預感櫻花馬上就要噗嗤、噗嗤綻放,他悠悠閑閑地享受著這段時光。這真是一個奢侈而安逸的中午。

菊治仰靠在安樂椅上,等待冬香的來到。

在櫻花齊放、春光爛漫的時刻,冬香出現在面前,兩人一起上床。

現在冬香對菊治來說,就和櫻花一樣。

過去,櫻花作為百花之主被人們稱為「花王」,對菊治來說,冬香就是女人之中的佼佼者,也就是「女王」。

自己馬上就要和這樣一個女子在春日裡一起嬉戲。

今天嘗試什麼體位?用什麼樣的方式享受快樂呢?

冬香最招人喜歡的地方,就是每每順從菊治的要求。如果他提出希望以某種形式享受性之歡愉,冬香肯定會答應,而且還能樂在其中,主動尋找自己的快樂。

進一步說,就是在各種各樣的體位下,冬香都容易燃燒,達到高潮。

不管外表看上去多麼美麗、嬌艷的女人,但如果達不到高潮的話,這種女人總是欠缺味道。即使非常開放或有些放蕩,女人只有燃燒起來達到高潮,才能使男人得到滿足,感受到愛的價值。

眼下的冬香,或許因為菊治無比的愛意,十分容易達到高潮,甚至有時過早地攀上頂峰,讓菊治不知所措。女子在性方面的敏感,能使男人變得更加好色。

這時,令菊治望眼欲穿的女人好像來了。

門鈴響過,菊治一打開門,冬香站在那裡。

和他想像的一樣,在櫻花盛開的日子,冬香渾身上下閃爍著女人的光芒。

「請……」

把冬香讓進來後,菊治關上了門。從這一刻起,整個房間就變成了一個秘密的享樂場所。

「我一直在等你。」

在抱緊冬香的時候,菊治陷入一種錯覺,彷彿她是從門口飄進來的一片櫻花。

菊治先上了床,他問:「外邊的櫻花開得怎麼樣了?」

冬香背對著他,邊脫衣服邊答:「我來的路上,透過車窗看到沿途開滿了櫻花。連這兒周圍神社的櫻花也開了。」

冬香口中的神社,似乎是菊治公寓前面那個叫鳩森的神社。

「看來今、明兩天櫻花就會競相怒放。」

「對,因為這兩天特別暖和。」

菊治說過想帶冬香去新宿御苑賞花,今天也許正是個機會。

「去不去賞花?」菊治剛想邀請,可這之前他更想做愛。櫻花雖好,眼前放著一個正脫衣服的女人,絕沒有現在出去的道理。

冬香的想法也和自己一樣吧,她像往常一樣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床上。

在溫暖的春日裡,兩個人迫不及待地緊緊擁抱在一起。

剛才菊治事先設想先從側面和冬香結合,然後讓她背對自己從後面進入她的身體。接下來如果可能,他更希望冬香像上次一樣騎在自己身上,自己從下往上頂入。

彷彿少年正在描繪各種美夢一樣,菊治歡欣雀躍,幾幅春宮圖輪流在他腦海里出現。

第一輪攻擊已經結束,第二輪攻擊剛剛開始,菊治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因為此時兩個人結合的姿勢過於放蕩。

冬香圓圓的臀部暴露在菊治眼前,她前後晃動著腦袋處於興奮狀態。一般女人極少以這種形象出現在男人面前。一想到能夠觀賞此種活春宮的只有自己,菊治的慾火就更加高漲。

冬香的背影是那麼美麗、妖艷。

如果把櫻花的花瓣撒在她曲線動人的背部和圓潤的臀部上,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假使將櫻花粉色的花瓣落英繽紛般撒在冬香近乎透明的雪白的肌膚上面,一定會使她的身體光彩四射。

冬香一點兒也不知道菊治正在觀賞自己,只見她又開始慢慢地前後搖動起臀部。

「再用力一些……」菊治把手分別放在她的腰旁,用力往後扳著。這種體位對男人非常適合,冬香彷彿也是同樣,她發出「啊」的叫聲,隨著菊治動作的節奏不斷喘氣。

在春天的中午時分,房間里一對男女從後面結合在一起,窗外的情景彷彿感染了這种放肆,朵朵櫻花自豪地綻放。

是春天的和煦加大了冬香的興奮,還是與往常不同的體位刺激了菊治?兩個人同時開始向頂峰飛奔,不久相互呼喚著對方的名字達到了高潮。

眼下他們二人融成了一個整體。菊治閉著眼睛沉醉在這種滿足感當中。

在令人睏倦的暖洋洋的春天裡,時間一點一滴地流淌,不久菊治好像蘇醒過來一般睜開了眼睛,身旁冬香裸露的身體立即映入了他的眼帘。在春天絢爛的氣息中,達到高潮的女性放任躺在床上,宛如落花般寂靜無聲。

冬香靜悄悄地臉朝下伏在床上,只有頭髮像被人拉扯住一樣披在身後,從她圓潤的肩部散落到背部,穿過微微收緊的腰部,菊治可以看到她圓潤的臀部。

一般來說,女性生過孩子以後,身體的線條都會走樣,可在冬香身上卻看不見半點兒痕迹。可能冬香柔順的性格使她獲益不淺,她的身體不要說走樣,相反卻更加富有魅力。

菊治在凝視冬香的時候,不知不覺地伸出右手愛撫,從臀部到背部,然後是頸項,再又沿著脊椎骨向下滑去。

冬香可能有點兒怕癢,剎那間,她扭了一下身子,卻沒有躲避愛撫的意思。

菊治喜歡略微顯長的背部。這並不是說冬香上身很長,她看起來十分勻稱,四肢也不顯短。這種不長不短的比例,反而使她平添了一份性感。

以前菊治和外國女子也曾有過交往,皮膚雖說很白卻相當粗糙,更要命的是四肢過長,菊治反而覺得令人十分掃興。而且在做愛的時候,對方長長的手臂纏著菊治的脖子,使他無法集中精力。

由此比較,冬香從背到腰柔潤的曲線,使人舒服放心。正是這種曲線體現了日本女子的妖艷和性感。

菊治的手穿過冬香的側腹繼續向前伸,她緩緩地轉過身來,向菊治依偎過去。

「討厭……」冬香是否對菊治肆無忌憚的右手感到不快?話雖如此,她卻沒有對菊治的愛撫給予任何抵觸,看樣子她依舊沉浸在滿足的餘韻當中。

菊治看錶的老毛病又犯了,剛好十點半。

從冬香一進門就開始親熱,所以時間過了還不到一個小時。

菊治有一種佔了大便宜的感覺,冬香似乎也發現了這點,她沒有起來,從床上蹭到菊治身旁。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著享受高潮過後的餘熱。

冬香問:「我是不是有點兒怪。」

「什麼怪?」

「變得這樣興奮……」

菊治不由得笑起來。他不覺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性愛中狂亂的舉止有什麼可笑。相反,他覺得在性愛上像她那麼敏感而快感無窮的女子,才會更加惹人珍愛,愈發撒不了手。

「那是你最出色的地方。」

菊治覺得這句話還不夠,他又在冬香耳旁低語:「我最喜歡你了。」

「我也一樣。」冬香一直把臉埋在菊治胸前,不一會兒,她抬起頭好像想起什麼似的:「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吧?」

「什麼意思?」

「你沒有其他喜歡的人吧?」

說實話,菊治現在既沒有其他喜歡的女性,也沒有交往的打算。

「好高興……」冬香一下子嘟囔出聲,然後她轉念又問:「那麼,有人離開你了吧?」

「離開?」

「你真喜歡我的話,和上一個人已經沒來往了吧?」

「這樣的人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菊治想起了去年冬天分手的由紀,應該說她是自己主動離開的。

「你一想起那個人,心裡是不是有些難受?」

「你放心吧,我只有你一個人,所以別再去想那種無聊的事。」

「因為我只有你一個人。」

冬香這麼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十分少見,這也是兩個人之間關係進一步加深的證明。冬香自從來到東京以後,心裡也有了新的決定吧。

房間里即使窗帘緊閉,春天的和暖還是偷偷地溜進了房間。菊治全身慵懶,從背到腰地愛撫著冬香。

如此光滑而柔軟的肌膚,雖沒有出汗,卻總有珠圓玉潤的手感,膚質十分細膩。

兩人就這樣擁作一處,在撫摸她那白皙肌膚的時候,菊治覺得彷彿是在觸摸北方雪國用了幾百年時間織成的絲綢一樣。

「你母親的皮膚也跟你一樣細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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