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從白帶到黑帶——惟有練習

你得投入很多心力和功夫在上頭,或者我應該說,你得經常玩它。之所以說玩,是因為你熱愛這件事,那麼你所做的一切都值得的。我沒有發現什麼捷徑,我已經摸索了很久。

——Chet Atkins

如果我們有資格在生活中稱得上是某方面的專家,應該算是很幸運的。專業的能力來之不易,有些人常常是一無所得,還有許多人缺乏培養專長所需的意志力和信念。

這座道場的成立宗旨,是為那些具備意志力和信念,想認識禪吉他的人提供一塊休息的場地,日本人把這種修習稱為修業,修業字面上的意思是駕馭一己的行為。只要遵循禪吉他的道,你就是在修業,即使你達到黑帶或者更高的階段,修習到最後你並不會得到結論,禪吉他的道是永遠沒有盡頭的。

但是,千萬不要被這段旅程的漫長所擊倒,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專心,專心於你正在做的事情上。繼續留在這條路上,一步接著一步跨出去。就這樣,你在掙扎的過程會有喜悅的。

一旦你拿起吉他,要先調音,然後才開始彈奏。你需要先建立一個修習的模式,但要怎麼做由你自己決定,你可以發展自己的練習方法,或是遵循其他老師設計好的課程,如果你想學某種特別的彈奏風格,你可以找個老師或找本書來教你,如果你的耳力很好,你可以聽歌自學,依樣畫葫蘆,模仿你喜歡的唱片里的某個即興樂段,這些歌曲都具備了你想表達的感覺。你不妨將它們當做尋找自己的樂聲的途徑。許多不同的公式都有用,所以並沒有真正的公式可以套用,重要的是,儘可能用你自己的能力,自己的方法,從身邊的人事物上學習,至於要怎麼學?什麼時候學?都沒關係,只要你真的有在學。

我把白帶過渡到黑帶的這個中間階段,分為兩大教導主題。

一、專心的十二個要點。

二、常見的十二個錯誤。

在初期訓練階段,你應該特別留意專心的十二個要點,人類是習慣的動物,能夠儘快建立適當的修習方法,當然是最好的。因為習慣能讓我們感到安心,習慣令我們熟悉,在這座道場你一定要有良好的習慣來培養安心。你不必改掉你所有的缺點,你只要開始一下新的習慣,把事情一次就做對。當你下次遇到類似的情形時,也要對自己有相同的期望,如果你做到了這點,壞習慣自然會一一修正,把每一個要點帶進你的練習以及你的生活方式來思考。根據這些要點來練習彈奏,這會幫助你走在正確的禪吉他修習之路上。

每一個樂手在學習的關鍵時刻,都必須努力避免常見的十二個錯誤。修習禪吉他我們必須時時刻刻警惕自己,一個小細節的流失就會讓我們偏離正道。如果我們不時時反省,日子久了,一次次的偏差會使我們離正道越來越遠,洶酒的人最常說,我再喝一口就好了。許多雲水僧在迷失後,還自以為行在正道上,對某些人來說,那一小口也許是想跳過一次練習的借口。過了一年,吉他上就蓋滿了灰塵和蜘蛛網。自私,自我,懶散,只是一個小動作就會讓你多繞一大段路。你一定要時時反省自己是不是偏離了正道,要一邊走一邊修正。如果你沒有發覺這些缺點,就會和正道漸行漸遠。

只要你時時謹記,專心的十二個要點,避免常見的十二個錯誤,你想做什麼都沒問題。一生秉持這些原則,你的努力就定能水到渠成。

精神

節奏

技巧

感覺

完美

犯錯

階段和停滯

紀律

極限

貫徹

品味

團隊合作

「哎呀,」他指著氣閥說,「把氣吹進去,再過幾個禮拜,這就成了一把好的小號了。」

「Dizzy,你說的好像吹小號很容易似的。」

Dizzy 誇張的瞧了我一眼說,「放屁,沒有人一開始就會吹的。」

——Dizzy 爵士樂小號手

彈吉他是一種肢體的活動,需要經常練習。從這一點來說,彈吉他和擲鐵餅,跨欄競賽和蝶式游泳沒什麼差別。肢體本身肯定也具備智慧,肌肉得經過新的和有紀律的訓練方法,才能學會某種肢體動作。

生理的挑戰會迫使心智克服障礙:疼痛,疲勞,沒自信。如果你不培養心智力量你就不會進步,你要利用這裡的訓練來鍛煉堅強的精神。

當肢體在嘗試新的動作時,同時也會強制心靈投入專註力,以及獲得專心,方向感和決心。相反的,如果你的身體厭倦了某種活動,你的心靈就必須要求肌肉忍耐守紀律才能完成。比如說,初學吉他的人,常會抱怨按弦造成指尖疼痛。但很快的,心靈會命令我們的手忍受這種不舒服,直到指尖長出繭來。慢跑的人都知道,當身體想放棄時,心靈就會介入說:不行。

當我們的身體抗拒執行心靈的指揮、或是我們的心靈對身體的要求感到困惑,我們就會產生挫折感。但是,心靈和身體之間的衝突是內在修鍊的一部分,這可以讓我們正視自己的動機和限制:為什麼我們要花這麼多時間練習?為什麼我們渴望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們願意作出犧牲來求取進步嗎?我們是不是在苛求身體做他做不到的事?這些問題的答案決定了我們修習禪吉他的進程。

抑制是決心的一部分,就像日本武士常說「把你的心綁緊。」你剛來的時候,就像只小野馬,心猿意馬,散漫,不專心,經過訓練之後你學會了約束原始的精力,能像賽馬一般控制自如。有的初學者剛來這裡的時候上一匹疲倦的馭馬,經過訓練,他們學會了通過強化肌肉,逐步積累能量。

下面我借用日本武士道精神的三條格言,訓練時,你得時時將這三點放在心上:

一、別問,只管練習就對了。

有的問題只有你自己體會過後才會得到答案。經過適當的練習,有一天,答案自然會浮現。唯有透過你自己的親身體驗,你才能夠認識「道」。

二、越挫越勇,百折不饒。

如果你表現不佳,那就快點好好振作。那些最泄氣的想法:我不能學這個,我的手不夠有力,我永遠做不好…千萬不要大聲說出來,在你說出來之前,把這些念頭在心裡燒掉。

據說武打明星李小龍在心裡升起負面的想法時,會在紙上寫下他心裡浮現的字,然後把那張紙燒掉,不妨把這個方法運用到你的練習中。

三、你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在禪吉他的求道之路上,重要的不是我們面臨的障礙,而是我們回應障礙時的態度。你必須先能夠駕馭對不可期的和不幸的處境的反應,才能駕馭禪吉他。

一旦你專註於求道,任何身體上的勞動,不管多麼微小,都會成為心靈的一種訓練。要善用每一個機會,比如說洗碗,鋪床,割草等等。讓你的心靈遠離懶散和疑慮,專註於眼前的工作,這股精神會導入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這就是我們認識禪吉他所必要的精神。

彈吉他的時候我會把焦點放在律動上。每當我發現一段新的節奏,我便發現我可以用它寫出一大堆新歌。學跳舞,打鼓,或是用過去沒做過的動作擺動身體,這是我發掘新樂段的方法。因為,當你學著用新的動作擺動身體時,你也會開始用不同的方式來演奏樂器。

——Stone Gossard

我常常聽到有人說自己天生沒有節奏感,這是個錯誤的觀念。有心跳的人就具備節奏感;只要你會吸氣吐氣,你就有節奏感;只要你會走路就有節奏感。重點在於你要去感覺生活,然後把你的發現放入你的音樂中,日文中把節奏稱為拍子,字面上是孩子拍手,你一定要感覺這種節奏,他就像孩子拍手一樣自然。

除了出自你自身的節奏,禪吉他不要你彈其他的節奏。但是你要能夠協調自己和他人的節奏,你要去感覺他們的律動,我們生來都是具有這種能力。在音樂會結束時,注意觀察觀眾要求安可曲時會怎樣熱烈的鼓掌。剛開始,每個觀眾是用自己的節奏來鼓掌,但是接下來整個音樂廳會像是鎖定了相同的節奏似的,整齊的拍著手,這是團體級的節奏。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節奏,像季節的更迭,月亮的圓缺,日月的消長,潮汐的運動,漲潮和落潮,在潮水之中,在浪濤之間,在每個打上岸又推回海里的波浪中。非自然的事物也有節奏,像人工製造,克啦克啦作響的汽車雨刷,電話轉盤,或是洗衣機的脫水器。抽象的事物也有節奏,像是美麗,空間,生活方式跟觀念。人際關係之中也有節奏,像人際之間的共鳴互動。我們居住的社區也有節奏,像鄰里街道,鄉鎮,城市之間的社區情感。

你一定要學著去感受和生活各個層面重疊的節奏,然後把它放進你的彈奏之中。籃球選手常說,投籃要有節奏。這裡節奏指的是比賽的流程。換句話說,他們希望自己的動作是自然的順勢而起,這就是節奏。

你也要學著去感受數字的節奏,熟悉數學的學生應該會對音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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