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乾綱獨斷 第1185章 立太子

看著朱栩飛奔離去,遠離他們的陷阱,一群黑衣人驚愕的不知道如何說話。

「頭,狗皇帝在察覺到我們了嗎?」一個黑衣人有些不安的道。

「不是,難道是那邊的陷阱暴露了?不應該啊,還沒放出來……」另一個黑衣人道。

領頭的黑衣人看著朱栩已經消失的背影,眉頭皺了皺,道:「這次是不成了,抓緊走,善後要乾淨,不能露出一絲馬腳。」

「是!」幾個黑衣人應聲,快速悄悄離去。

朱栩回到營地,交代幾句,便騎著馬趕去雲霧山。

雲霧山對大明皇室來說並不陌生,曾今住過不少後宮之人,近來的,就算到是奉聖夫人客氏了。

這裡依山傍水,冬暖夏涼,是避暑的好地方。

朱栩急匆匆而來,迎接他的是張太后與張筠的妹妹張姝。

「無需緊張。」張太后安撫著朱栩的緊張,道:「皇后雖然早產了些,但並無大礙,孩子,大人都沒事。」

朱栩一邊點頭一邊快速走進院子,宮女,內監是來去匆匆,忙來忙去,看到朱栩走了,紛紛行禮。

朱栩恍若無所覺,大步進了張筠的房間。

已經過去兩天,張筠現在神色好多了,看到朱栩進來就要起身。

「躺下。」朱栩快步走過來,按住張筠的肩膀,輕聲道:「辛苦你了。」

張筠躺下,面上一片光暈,充滿幸福與滿足,道:「這是臣妾該做的。」

朱栩看著張筠的神色,心裡稍稍放心,而後目光才放到她邊上的襁褓里的嬰兒。

小傢伙臉上還有些干扁,閉著眼,還在熟睡。

朱栩輕輕包裹起來,小傢伙小嘴動了動,眼帘微顫,卻還是沒睜開,彷彿在夢囈。

朱栩抱著這個孩子,心裡有著一股奇異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總感覺更為親近。

這是他的嫡長子,註定的皇太子,是他血脈,理想的繼承者!

朱栩輕輕的晃著小傢伙,看著他的小臉,一時間悠然神往,心思彷彿飄悠到了幾十年外,眼神里都是莫名的神采。

張筠看著朱栩的表情,嘴角微笑,心裡放鬆下來。

張姝站在朱栩邊上,看著他懷裡的小侄子,嘀咕道:「好醜啊……」

張太后笑著道:「剛生下來都是這樣的,過個十天半月,就會好起來,我記得永寧剛出生的時候,比咱們這位太子還丑,本宮都想直接扔了……」

看似是隨意的一句話,房間里落針可聞,張筠抿著嘴,目光小心的看著朱栩。

張太后極少會在家裡人面前自稱「本宮」,尤其是說朱栩懷裡這個孩子是太子,可不是隨口能說的。

按律法,禮法來說,這個嫡皇子是鐵板釘釘上的太子,無可辯駁。

當然,還需要一個冊封大典來進行確認。

但是,這件事有些不太尋常,那就是,朱栩對已經四歲,庶出的皇長子朱慈燁格外偏愛,朝野皆知,甚至還有些「出格」。

這件事,不止外廷的大人們憂心忡忡,後宮裡的人也是很不安。

東宮自古以來是政治鬥爭中最可怕的地方,沒有之一,尤其是萬曆年間,持續十多年的「國本之爭」相去不遠,誰都不希望再來一次。

張太后看似是無心的一句話,實則是要朱栩點頭,確立這個嬰兒的身份,地位,按天下人的心。

張太后雖然不理政事,但她作為先帝遺孀,絕不會想看到奪嫡之爭出現,更不希望朱栩犯糊塗,埋下大患之根。

她站在朱栩邊上,臉色肅然,目光罕見的咄咄逼人,看著朱栩。

張姝也不傻,涉及到太子,她收起了調皮之色,低著頭,悄悄看著朱栩。

朱栩抱著孩子,輕輕晃悠著,對於張太后的話,彷彿聽到又好似沒聽懂一般,道:「朕這就讓人傳信給翰林院,要他們取個好名字,咱兒子,名字一定要漂亮……」

張太后心裡一沉,見朱栩不肯給準話,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煥兒,淡淡道:「李妃在哪裡?」

煥兒一愣,上前一步道:「回娘娘,李娘娘在海娘娘那,海娘娘也快要生了。」

張太后一擺手,道:「命李妃來見皇后,太子。」

煥兒看了眼朱栩,應聲道:「是。」

朱栩心裡嘆了口氣,看著孩子,又看了眼躺在床上忐忑不安的張筠,放下孩子道:「行了,過幾年,等他大了,朕就冊封。」

張太后不退讓,緊逼一步道:「你要幾年?」

朱栩想了想,道:「三年吧。」

現在孩子夭折的太多,難免有意外,張太后默然一陣,道:「好,就三年,煥兒,你將皇上與本宮的原話傳給內閣,要他們記得,到時候提醒皇上,莫要忘記了。」

煥兒小心的看了朱栩一眼,應聲快步轉身出去。

朱栩將孩子放到張筠身旁,沒有多言。

這件事,終歸得有個交代,這樣也好。

張筠比較忐忑,她很了解朱栩,最不喜歡被人逼迫,也就是張太后,換著別人,早就嚴厲處置了。

朱栩摸了摸她的頭髮,微笑著道:「有朕在。」

張筠俏臉瞬間露出笑容來,看著朱栩輕輕「嗯」了聲。

張太后看著朱栩的做派,心裡一松。只要東宮定了,那國本就是萬全,她也去了一大塊心病。

皇后早產了些日子,朱栩既然來了,也就沒再回去,海蘭珠也快生了,朱栩決定陪一陣子。

朱栩與張太后的話,很快就被潤色一番,傳到還在皇家苑林里打獵的畢自嚴等人耳朵里。

「好好好,太好了!」

哪怕是一向不苟言笑的畢自嚴都開懷大笑,不再端著首輔威儀。

孫承宗等人同樣開心,都滿臉笑容的相應和。

儲君之位一直是他們的心頭大石,尤其是皇長子年歲漸大,乾清宮表現的獨寵之態,讓他們更加不安,彷彿「國本之爭」又在眼前。

現在,張太后逼著皇帝親口承諾,那便是再難更改,三年後皇嫡子長大,一道冊封詔書就萬事皆定!

「太后娘娘有長孫遺風,賢良淑德,我等之前倒是忽略了……」好一陣子,畢自嚴拿著茶杯,開懷地笑道。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與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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