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崇禎新曆 第280章 平王的手段

十里地不算遠,平王的車隊很快就到了太原府。

車外的陳贇向著馬車裡道:「王爺,是要通知布政司來接咱們嗎?」

平王裹的如同粽子一般,抬頭向外看了看,思索著道:「不用了,估計他們也都躲著咱們,繞過東門,從南門進。」

「是。」陳贇答應一聲,指揮著車隊轉向。

「對了。」平王剛剛坐回去,又道:「去叫鷹揚軍的人來,這太原府不安全。」

「是。」陳贇答應著,派人去鷹揚軍駐地招人。

馬車裡的魯王朱壽鋐眉頭一皺,疑惑道:「王爺,這是何意?難道咱們還要躲著他們嗎?」

平王呵呵一笑,道:「不是不是,是不想要麻煩,他們一來,本王就得應酬他們,本王最怕的就是這些了,還是清凈些好。」

魯王看著一臉胖嘟嘟,老好人的平王,心裡暗自警惕,這位看似大大咧咧,什麼也不在意,只怕心裡也一門清,是個人精,不可小覷。

馬車繞向南門,沒有多久就進了城,陳贇再次請示道:「王爺,咱們是去驛站,還是直接去太原府衙門?」

平王眨了眨眼,道:「直接去衙門吧。」

朱壽鋐這次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

但平王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道:「魯王,那個,勞煩你去一趟晉王府,給我堵住晉王,我先去太原府,將事情理清楚,晉王一來,只怕我什麼也問不出了。」

朱壽鋐悄然鬆了口氣,果然,之前是小看這平王了,他面上不動,道:「一切都聽王爺吩咐,王爺要多久?」

平王晃動了下身體,猶豫著道:「一個時辰,應該足夠了。」

魯王點頭,道:「好,那我就與晉王好好敘敘舊。」

平王嗯了聲,對著外面道:「陳贇,你讓都察院的人去那個村子,刑部的人去捉拿打人殺人的王府侍衛,大理寺的人,隨我進太原府衙門。」

陳贇連忙道:「是王爺。」

朱壽鋐心裡越發警惕,這位平王,真是不簡單。

晉王府。

「你說什麼,平王提前到了,而且避開了我們的耳目?」

朱求桂從書桌里跑出來,神色驚變道。

李老太監也覺得不對頭,道:「是,據說他們分成了三路,刑部的人去捉拿打人殺人的王府侍衛,都察院也有動作,最重要的是,鷹揚軍那邊也動了。」

朱求桂面沉如水,事情出乎預料,朝廷這次弄出這麼大動靜,平王帶著前所未有的陣容,動作也凌厲如風,儼然是一副要徹查,置晉王府於死地的模樣。

老太監緊張起來,看著朱求桂道:「王爺,事態緊急,必須要先下手為強了。」

朱求桂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嗯,本王現在就去見平王,你們緊閉王府,不準任何人外出,告訴那些犢子,這個時候,都給我安安靜靜的待著,誰惹事,我打斷誰的腿!」

老太監躬身,道:「王爺儘管去,其他的老奴會處理好。」

朱求桂深吸一口氣,邁步而出。

「王爺,王爺,魯王來了。」

朱求桂剛剛走出幾步,一個下人就快步跑過來,氣喘吁吁的道。

老太監神色一動,旋即擰起眉頭。

朱求桂眼神閃爍,自語道:「他怎麼來了?難道……」

老太監目光凜然道:「沒有旨意,魯王是不敢離開兗州的,只怕,是一起來的,瞞過了咱們。」

朱求桂臉色越發不好看,魯王來堵門,就是平王現在不能見他,要見其他人。

老太監道:「王爺,從後門出,現在就要搶時間,一點都不能錯過。」

朱求桂沉默一會兒,搖頭長嘆一聲,道:「來不及了,是我小看這位平王了。」

朱求桂話音一落,一個王府侍衛過來,沉聲道:「王爺,王府四周出現不明人,看樣子是太原府的衙役。」

老太監人老成精,若有所思的道:「黃承元沒有這個膽子,只怕後面有人給他撐腰。」

「東廠的人。」

朱求桂面上不復以往的淡定從容,淡漠道:「本王早該想到了,這麼大的動靜,東廠不可能什麼事也不幹,只怕是瞞不住了。」

「王爺,公子被刑部的人抓了,還有那幾個侍衛。」

「王爺,那幫村民又鬧騰了,黃承元親自出面,正在錄供……」

「王爺,不好了,鷹揚軍進城了……」

朱求桂心裡不知為何,居然鬆快了,臉上釋然後露出一絲猙獰之色。

老太監跟著朱求桂幾十年,對他很了解,眼神微變,道:「王爺,您這是要?」

朱求桂梗著脖子,理了理衣服,道:「本王乃當朝親王,別說是手下是犯錯了,哪怕是審烜最多也就是削爵,我倒是要看看,信王能拿我怎麼辦,輕了沒法交代,重了宗室不穩!走,去見魯王!」

老太監心裡一冷,知道晉王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不過,這也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朱求桂出了書房,來到大堂,看著便服的朱壽鋐笑呵呵道:「魯王,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小地方了?」

朱壽鋐轉頭看向他,淡淡一笑,道:「太原要是小地方,我那兗州就沒法待了。」

朱求桂不在這上面糾纏,擺手道:「來人,上茶,魯王,看座。」

都是千年的狐狸,兩人心照不宣,含笑的分賓客坐下。

朱求桂喝了口茶,看著朱壽鋐:「魯王,你來,是給平王做說客的?」

朱壽鋐搖頭,道:「平王說了,讓我攔你一個時辰,他好做些事情。」

朱求桂眼孔微縮,看著朱壽鋐,若有深意的道:「魯王,你的案子,了結的不易吧?」

朱壽鋐一副我只是來當然,其他不管,只當敘舊的表情,笑道:「是不易,田畝只剩下八百畝,幾個兒子被削了爵,歲祿也扣減了大半。」

朱求桂漸漸變得冷漠,道:「你就這樣忍了?」

朱壽鋐好笑的笑了聲,道:「不忍又怎麼樣,撕破臉?當時魏忠賢帶著毒酒去的,我要是不答應,只怕我魯王府就不存在了。」

朱求桂看著朱壽鋐,良久,忽然笑了起來,道:「你果然是做說客的。」

朱壽鋐端起茶杯,道:「隨你怎麼想,平王不是簡單的人,用不了半個時辰他就能查個明白,到時候,鷹揚軍圍了你的晉王府,就只看平王有沒有帶著廢除晉王爵的旨意了。」

朱求桂不笑了,手裡握著茶杯,臉上陰晴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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