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紐約風水陰謀

裂岩谷上空星光燦爛,山谷里寂靜無聲。在裂岩谷的山腳,22號公路的旁邊,有一個冰上體育館,現在正舉行著美國冰球聯盟賽。這裡是新澤西火箭隊的主場,全州的冰球愛好者今晚都雲集到這裡,安良和安婧也不例外。

在有比賽的時候,球場外一向有很多賣零食啤酒和紀念品的小販。今天球迷們發現這裡的小販特別多中國人,賣的東西也特別有中國風味。

球場前的廣場上除了爆玉米花和啤酒雪糕,還多了很多賣南乳花生、中國民間工藝品和拉腸粉蒸燒賣的中國小販,彷彿不是在打冰球比賽而是在過中國元宵節。

在一輛雪糕車裡,劉中堂忙得不亦樂乎。他自從接手這輛雪糕車以後,一直不務正業,從來沒有正正經經在街上賣過東西,他只要向唐人街各種團體批發雪糕,就足以在帳面上表達出他出獄後有多勤奮工作。

一向討厭兒童音樂的他,在雪糕車上放著雄壯的交響樂,只想少點人來買雪糕,他好認真執行計畫。哪知道現在的小朋友們都有非常高的藝術修養,早就不喜歡聽「叮叮咚」的遊樂場白痴調子,全部圍向有藝術內涵的雪糕車,向絡腮鬍子叔叔買藝術雪糕,劉中堂車上的雪糕竟在開場前被搶購光。

因為按行規沒東西賣就要離場,為繼續停留在廣場,看著從體育館背後山坡上山的方向,他只好到處向其他雪糕車借貨。

安良把吉普車停在停車場最偏遠的位置,這裡燈光最暗,最接近山坡,從車上下來後,一轉身就可以潛入樹林向山坡上滲透。

當球賽在歡呼聲中開始,安良和安婧馬上從吉普車裡跳下去,帶著小狗扣扣跑向裂岩谷山坡上的密林。

扣扣經過接近大半年的訓練,已經成為一隻服從性非常高的小狗,可以接受大部份專業指令,這讓安良兄妹忍不住打它的主意,把它帶在身邊助戰。今天晚上很冷,為了保暖和配合潛入,他們給扣扣做了一套土拔鼠式樣的小毛衣,屁股後還拖著一條大尾巴,也就是說如果有人在山上見到扣扣的話,第一眼會認為這是一隻腳長得比較長的土拔鼠,或者是嘴巴長了大鬍子的獾。

安良和安婧都穿著研發中心警衛的灰色制服,因為安良在白天來這裡的時候,就給開門的警衛照了相,在出發前找裁縫迅速仿做了兩套同樣款式的制服。

安婧把長發編成一條麻花辮子,穿上乾淨利落的制服顯得英姿颯爽,腰上的寬皮帶上掛著兩支巨大的M92自動手槍,額前的長留海在晚風中飄起來,像專門警惡鋤奸的天使,安良看到也不得不讚歎自己的媽媽很會生女兒。

安良沒有帶槍,只是帶了兩支高電壓的電棍,他覺得這樣已經足夠了。

兩人為了抓緊時間,急匆匆地向山上沖,按原計畫他們要趕在球賽完成前回到停車場,和劉中堂會合再混在人群中一起離開。

秋天過了很久,山坡上積了非常厚的落葉,如果他們不停地快跑,會發出很響的聲音,越是離開球場、接近裂岩谷,他們的走路聲就會越來越明顯,他們只好越走越慢。

幸好山坡不是很長,十幾分鐘後,已經可以看見坡頂的天光,可是安良卻聽到從坡頂傳出一下輕微的機械動作聲,他一手攔住安婧,兩人同時屏住呼吸蹲下,扣扣像一頭天生的戰犬,配合地匍匐在他們腳邊。

兩人等了一會,沒有別的動靜,安婧用吹氣的聲音問道:「被發現了嗎?」

安良回頭對著安婧,無聲地用指頭貼在唇上,然後對她壓一壓手掌,示意她先停下來,自己半蹲起身體慢慢地向前挪動了幾寸。

「嗞——」又是一下短促而細微的機械聲。

安良的身體立刻固定住,再緩慢無聲地後退到安婧身邊。他看看手錶,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如果被攔在這裡一切都會前功盡棄。他估計前面可能有熱能探測器,現在天氣已經很冷,身上的衣服都冷得和樹皮一樣,只要戴上手套和頭套壓住體溫就可能避過探測,爭取到五分鐘的時間,他們就可以進入裂岩谷。

於是他用手勢指示安婧,兩人一起戴上了頭套手套,然後安婧指揮扣扣向山頭衝去。

扣扣像只大貓似的直撲上山,然後威風地在山頭站了一會,奇怪地側著小腦袋看安良和安婧。

安婧和安良這下可昏了,這算什麼事呀,小狗可以衝過去人就沖不過去。安良再次嘗試向前挪動,那機械動作聲又出現了。

「錯了,這不是熱能探測。」安良立刻意識到這機械聲可能來自更高級的防禦系統,他再次伸手向後壓住了安婧的行動,仔細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可是在黑暗中只見樹影搖曳,寒風吹得樹枝吱吱作響。

越是難以進入,越證明裂岩谷里有古怪。可是那機械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要是機關槍之類的東西就危險了,現在絕不可以輕舉妄動。安婧拉拉安良的衣服,用手掌在自己的頭頂片了幾下,示意他壓低身體試一試。

安良立刻趴在地上像扣扣剛才那樣匍匐前進,這方法果然有效,爬了五六米遠仍是萬籟俱寂,安婧也沿著安良爬過的路匍匐過去。兩人看方法有效更加快了速度,突然機械聲又響起來,把他們嚇了一跳,順勢分頭滾到兩棵大樹後。

扣扣早就上了山頂,它聽到機械聲,好奇地蹦向一棵大樹,細微的機械聲立刻響個不停。安良和安婧定在原地,只有眼睛四處亂掃,也關注地看著扣扣的情況。

扣扣在大樹下跳了幾下,看看樹上又看看安婧,安婧把手指豎貼在唇上,給它做了個安靜的指令,扣扣於是又跑回山頂等他們。

兩人抬頭沿著扣扣注意的大樹一節一節地看上去,在四五米高度的樹枝上,看到一間松鼠小屋。本來這種樹上小屋並不是奇怪的東西,在美國熱愛小動物的人士很多,他們往往會在樹上釘出小屋給小鳥和松鼠做窩過冬,可是會發出機械聲的小屋就不簡單了。

安良從腰間皮夾摸出一個只有打火機大小的夜視望遠鏡,向松鼠小屋看過去,看到那小屋裡有個小小的自動鏡頭,正向著山上的方向快速掃視,而扣扣卻躲到一邊伏在地上,乖乖地看著安婧等指令。看來那鏡頭是看到有一隻奇怪的土拔鼠,不鑽到地里,卻在山坡上跳來跳去,要知道秋天可不是土拔鼠出來夜遊的季節。

安婧從夜視鏡里發現防禦鏡頭老是追著扣扣研究,頗為懊悔地說:「哪裡有土拔鼠跳來跳去的,早知道給扣扣做一套狸貓的衣服。」

「噓!」安良惡狠狠地瞪了安婧一眼,制止了她的無謂發言,然後躺在地上滾過身體讓自己仰面朝天,張開嘴巴向天空呵氣。安婧趴在地上不解地看著安良,他在一個地方呵完氣,又到另一個地方呵氣,突然在他的身體上方閃過一條細直的紅線,雖然紅線稍縱即逝,但是安良還是發出像大狗喘氣似的無聲歡笑。

安婧也明白了,原來安良剛才是在尋找交叉在山坡上的鐳射線。鐳射光線也叫激光,這種光本身沒有顏色,可是遇到水蒸氣或者其他煙霧時,就會從混濁的空氣背景中顯示出來。一般在工程上可以用於測量,也可以用於鋼鐵切割和手術,在防禦系統里則可以用鐳射線編成無形的光網,只要有任何物體阻隔了鐳射線,阻隔點都會馬上受到監視鏡頭的注意。

知道了對方以什麼方式防禦,其他的事就好辦了。安良從腰包里摸出一個煙幕彈,拉開保險栓就向西北方的山坡上扔去。煙幕彈冒出濃煙後滾下山坡,這片濃煙很快被秋天的西北風吹散。山坡上沒有光,在夜幕中升起的煙幕並不引人注意,煙幕從山坡上快速向下蔓延。在煙幕的襯映中露出一片交織在各棵大樹之間、高低錯落的紅色鐳射網。

安良看到放煙得手,朝著安婧向山頂上一指,自己首先一個魚躍前滾跳過面前的紅色鐳射線,在紅線網之間翻飛穿行,像飛機做特技表演一樣衝上山頂。安婧也不敢拖延,立刻追上安良的步伐,因為秋風很猛,如果濃煙散去的話她就看不到鐳射線了。

不出三分鐘,兩人已經伏到山頂上,安婧順手把扣扣壓在自己的手臂下。

山頂上有一道長長的木板牆,這種木板牆只是美國家庭院落常用的式樣,並不顯得有什麼特別之處。兄妹兩人攀吊在木牆頭向裡面看,一個巨大的山谷出現在眼前,山谷中的景色和警戒山脈、以及四周的寧靜小鎮大為不同。暗黑星光下的裂岩谷,像火星表面一樣坑坑窪窪,地表大幅度高低起伏,整個山谷像可以放下十多個大型足球場的礦區。

山谷里儘是黃土白石,沒有一棵樹,連殘留的枯樹榦也沒有,彷彿這裡是把警戒山的龍脈連皮帶肉撕開了一塊,直接露出龍頭骨的傷口。在山谷中零星分布著異常大型又奇形怪狀的機械裝置,還有巨大獃板又顯得科幻前衛的建築,其中一個像大鍋一樣陷入地里的衛星接收盤,把山谷搞得像被彗星撞擊過的月球表面那樣驚心動魄。

安良和安婧一邊驚嘆一邊摸出錄像機,用夜視功能錄下這些奇怪的東西。安婧湊到安良耳邊問:「下去不?」

「不下去來這裡幹什麼?」安良說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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