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入住的是泰晤士河邊的Savoy酒店,站在泰晤士河畔,氣勢宏大的Savoy酒店讓鄭逸群吃了一驚:這座浸染了愛德華年代風格的地標建築,驕傲地矗立在風景如畫的倫敦街頭,就像一個不容置疑的獨特存在物。
據說在20世紀,英國最奢華的派對和重要活動都在這裡舉行,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在結婚前曾多次與她的未婚夫菲利普親王來此約會。而在女王登基時,她更是在此舉辦了一個一千多人的宴會慶祝加冕。另外,法國知名畫家莫奈、英國首相丘吉爾、瑪麗蓮?夢露等都曾經在Savoy酒店住過。而其他在此下榻的各國名人更是多如繁星,Savoy可以說是星光熠熠。
下榻這家老酒店,就猶如徜徉在英國的歷史長河中,那些流金歲月如同一部默片電影,在你眼前靜靜地展示這個國家的歷史。
住在這裡是尹詩雙安排好的,不過,她和歐升達並不住在這裡,他們住在海德公園邊。而且,她似乎也沒有安排大家馬上見面。接烏梅和鄭逸群的車子是騰大股份董事長章艾派來的,開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英國男人,沒說太多的話,只是帶了個口信,說章艾還沒到倫敦,到了倫敦以後,改日會請鄭逸群吃飯。
章艾來英國做什麼鄭逸群能猜個大概,但也許她也有她的考量。有些事情本身無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不過,在Savoy酒店那個上面有個雕塑的大門口,烏梅特地又跟鄭逸群秀了一番恩愛。鄭逸群低聲問:「英國也有狗仔隊嗎?」
烏梅低聲回答:「有沒有都要進入角色。」人生就是一場戲,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你要有不同的角色。好人壞人由你自己決定,喜劇悲劇由你選擇。
周潔發了個信息:晚上於司長邀請我吃飯,能不能叫俱樂部的形象顧問幫我設計一下造型?
鄭逸群馬上給俱樂部的造型大師廖學豪打了個電話,安排了一下。然後,他打電話給周潔,告訴她一切搞定。
周潔沒說太多,只是快活地說了聲:「謝謝。」
鄭逸群有點兒奇怪,她正在給章艾做廣告片,應該有化妝師,她偏用俱樂部的造型師幹嗎?
或許,她是想通過另一種方式告訴他,她又勾上了個重要人物。
酒店是新裝修的,木製入口造型依舊,經過旋轉門來到飯店前廳,黑白格相間的大理石地板、精細的壁面雕塑、典雅的吊燈,展現著傳統的愛德華式建築風情。尹詩雙給烏梅安排的是皇家套房,有兩間卧室、一間書房,另外,還有客廳和餐廳,主人用房有獨立衛浴,此外還有更衣室和衣帽間,站在窗口,倫敦美景盡收眼底。不用說,這一切都是阿薩囑咐的。
房間裝潢奢華,以橄欖綠與紫紅為主色,處處彰顯著無與倫比的典雅和魅力。傢具平和而內斂,透著華貴的沉穩。站在陽台上,可以看到泰晤士河旖旎的風光,可以感受被大英博物館和英國皇家歌劇院包圍的藝術氣息。雖然房間看起來古典,但配備了高品質的現代化設施,如Loewe平面電視和iPod基座。
所有的套房都配有專屬管家,傳統的英式管家服務優雅且別具風格。鄭逸群和烏梅剛進門,所有的行李很快就被放到了該放的位置。
打發走了管家,鄭逸群回望烏梅,她正從主人房走出來,看見鄭逸群回頭,她招招手,鄭逸群走過去,她低聲道:「你進來。」
鄭逸群猶豫了一下,看到她的眼神,還是跟她進了主人房。主人房面積很大,家私也是那種低調的奢華,窗帘很漂亮,可鄭逸群總覺得像中國舊社會女人穿的花布。
烏梅拉開衣櫃,轉身對鄭逸群道:「你看。」
鄭逸群向衣櫃里一看,頓時大吃一驚,裡面是幾套奢華的女裝,還有幾套璀璨的首飾。
「怎麼回事兒,酒店還送衣服嗎?」鄭逸群茫然地問。
烏梅搖搖頭,切了一聲說:「可能嗎?你最好去問問你那位總經理。」
「尹總?那是你妹妹,你跟我說這個幹嗎?」鄭逸群聳聳肩。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這個安排?」烏梅看著他。
鄭逸群聳聳肩,撇撇嘴,道:「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烏梅臉色有點兒嚴峻,這跟平時顯得很淑女的她有點兒反差。她皺皺眉頭說:「你出去吧,我換換衣服。對了,提醒你,卧室要隨時拉著窗帘,明白?」
鄭逸群搖搖頭,他當然明白是為什麼。走出房間,進入書房。書房裝飾得很典雅,家私很貴氣,鄭逸群在椅子上坐下,軟硬剛好,用料講究,皮面,扶手簡單,但是很有歐洲的情調,不像國內某些酒店的仿歐家私,樣子像,實質很差。
桌子上的檯燈色調柔和,一點兒沒有閃爍的感覺,透過檯燈的光線看對面,一幅稍微有些抽象的畫掛在那裡,邊緣用金屬裝飾,提升了整個書房的品位。牆身裝飾著精美布藝壁紙,配合簡單而華美的各種裝飾物品,令人賞心悅目。
對鄭逸群這樣一個受過新加坡教育的人來說,新加坡的英國風格並不純正,而這裡才是一次英倫風十足的體驗,足以在他的記憶中留下長久的餘音。
鄭逸群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句詩: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是啊,一切都會過去,何苦讓自己變得過於勞碌,也許試著學會放下,就會發現其實平淡才是幸福。其實,放下越多,得到就越多;會放下的人,才真正懂得生活,才會活得更洒脫。
應該打電話給宣萱了,飛行了差不多十個小時,然後又從機場到酒店,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鄭逸群撥了一下宣萱的電話,發現無法接通,此時她可能在海上或者是在什麼信號不好的地方,還是算了。他有點兒擔心,剛才剛一下飛機,他就在微博上看到了關於他跟烏梅在香港的一些曖昧鏡頭,徐新陽也打電話給他,說香港的《雪梨日報》和《月亮報》都登了他和烏梅的照片。徐新陽知道了,宣萱能不知道?
宣萱的電話不通,不過,另外一個電話卻打了進來,是倫敦的行動電話號碼。他接起來,一個有點兒娘娘腔的男聲:「鄭總嗎?我姓潘,我是安妮的朋友,我想來拿她給我帶來的東西。」
鄭逸群問:「你住哪裡?」
姓潘的男人回答:「我住倫敦西區,你在哪個酒店?」
鄭逸群回答:「我住Savoy酒店。」
姓潘的男人道:「我離那裡很近,我現在出發,二十分鐘就會到,到了樓下我打電話給你。」
鄭逸群收了線,他很不喜歡男人用這樣的腔調說話,他平時在俱樂部里會接觸到這一類人,因為有些女顧客需要,他一般都對他們敬而遠之。他看看錶,是格林威治時間早上七點半,一般的英國人這時候還沒起床,這個姓潘的起這麼早?他稍微思索一下,明白了,一定是安妮帶來的東西對這個姓潘的很重要。
門口有點兒動靜,他一抬頭,看見烏梅正穿著剛才衣櫃里的一套裙子站在那裡。這是一套淡藍色的裙裝,但是,上衣和裙子顏色有點兒色差,上衣偏綠一點兒,此外,看不到紛繁複雜的裝飾。上衣開領是圓的,那裡點綴著一個小小的吊墜。烏梅總有著一股淡定悠然的味道,也就是所謂的范兒吧。
「怎麼樣,等下吃飯穿這個還行嗎?」烏梅問。
鄭逸群點點頭說:「裙子是最能展現女性曲線之美的,真不錯。」
「那當然,也不看看姐是誰!」烏梅忽然有些得意,剛才在她卧室里的嚴峻突然不見了,性感而絕不妖艷。
鄭逸群輕鬆地說:「據說這裡的東西相當不錯,我已經叫管家在Thames Foyer定位子了。」
「Thames Foyer不是吃下午茶的地方嗎?」烏梅問。
鄭逸群點點頭道:「是的,那裡有倫敦最好的下午茶。不過,現在是早餐時間。」
「好啊,你換換衣服,我們下去吧。」烏梅道。她的心情現在看起來很好,女人真是多變。
鄭逸群回到房間,換了套正裝,還打上了領結,配上了宣萱給她買的袖扣。扣袖扣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彭律師,他的袖口可是帶姓名縮寫的,以後自己要是不在俱樂部工作了,也可以考慮一下學習彭律師。
他剛換完衣服,電話就響了,正是那個姓潘的。於是,他拿起安妮叫人送來的那個紙袋子,招呼了一聲烏梅便下了樓。
大門口停了一輛Koenigsegg CCXR,車前站著一個高個子,一身Cerruti休閑裝的優雅男子。見鄭逸群和烏梅走過來,他伸出右手,優雅地嘿了一聲,然後道:「二位好,我姓潘,是安妮的朋友。」聲音綿軟得就像呻吟。
鄭逸群伸手跟他握握手,他的手很柔軟,還塗了指甲油,鄭逸群把紙袋子遞給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收好。」也沒說自己叫什麼,給烏梅一個眼色,兩個人轉身就走。
Thames Foyer有一座可以引入自然天光的玻璃穹頂,圓頂下則是一座英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