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照不宣

第二天一大早,鄭逸群帶著宣萱來到酒窖,一進門,正看見郭正余的律師正跟兩個身穿襯衫打著領帶的男人談著什麼。

鄭逸群問:「昨天休息得怎麼樣?」

律師笑著:「你們這裡真不錯,我昨天沒有開空調,開了窗子,睡到凌晨,我發現冷得不得不蓋被子了。」

鄭逸群解釋道:「我們這裡是半山,每間房都面向大海,晚風稍微大一點就要蓋被子,也怪我不好,沒有提前提醒各位。」

一個年紀大點的領導模樣的人說:「這裡真是不錯,可惜這次有任務,不然的話在這裡住兩天,真是享受。」

「要不我帶你四處轉轉?」鄭逸群問。

那個領導趕緊擺手:「不行不行,在執行任務。」

看他這麼說,鄭逸群也不說多說什麼,繼續沿著樓梯往下走,接受了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子的檢查,他走進酒窖,這裡面只有那幾個保安公司的人,那隻箱子擺在酒窖的最裡面,四周布置這保安器材。看起來特別像美國的哪部大片。

科技有時候給人的感覺是威懾,甚至是恐怖。

因為昨天在機場見過面,所以,保安公司負責的人鮑爾森雖然是槍不離手,但是,槍口卻是下垂的,這絕對是友好的態度。

鄭逸群問:「昨天休息的怎麼樣?鮑爾森先生。」

鮑爾森回答:「還好,我們幾個人都是輪換著休息。」

鄭逸群問:「早餐怎麼樣?還習慣嗎?」

鮑爾森豎起大拇指,說:「非常好,沒想到你們這裡的早餐做得這麼地道,有小石城的味道。」

鄭逸群笑了:「我們的廚師不僅有美國的,還有法國、英國、澳洲的,對了,中午吃什麼?我叫他們送來。」

這些保安公司的人昨天一到這裡就聲明,他們吃住都在酒窖里,酒窖的內層絕對不許其他人進來,當然,酒店的服務人員除外。不過,即使是酒店的服務人員,也需要在外面進行嚴格檢查才能進入。這就是鄭逸群剛才在樓梯旁接受那兩個人檢查的原因。

鮑爾森問了一下幾個同伴,在隨身攜帶的一個本子上寫下了一些需要的東西,然後撕下那頁紙,遞給鄭逸群。

鄭逸群看了一下,都是些很簡單的東西,這些人看樣子吃的東西都很簡單,可能這也是職業特點所決定的吧?

他四周看了一下,看見他們只是讓人搬來幾張摺疊床,還有一些飲料,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就問:「要不,我叫人給你們搬一台電視機來吧?我們這裡可以看到美國的電視。」

鮑爾森搖搖頭,回答:「不,那樣的話會影響我們注意力的。」

鄭逸群沒再問其他問題,他轉身往外走,心裡對這幾個看起來是特種兵出身的保安人員充滿敬佩。他們太敬業了,這要是中國人,光吃的就要寫上一大堆,甚至要喝酒也不是不可能。人之所以會這樣,是跟平時的教育環境有關係的。

他經過樓梯口,又經過了一番例行檢查,而且,一個年輕人還特地把鮑爾森寫的那張菜單拿到樓上去也不知道問了什麼人,然後才下來,同意鄭逸群上去。

儘管他們看起來認真,但是,鄭逸群總是覺得,他們的人在做表面文章,而鮑爾森他們的認真才是真正的認真。

通常印象里,美國人比較懶散,生活追求舒適,不肯吃苦。說對也對,不對也不對。就工作而論,美國人態度之嚴謹是需要我們學習的。當然,個別人鬆散,不負責任也是有的,但是總體上來說,美國人對待工作是很認真的。美國人對工作的態度,工作就是工作,工作要投入;休息就是休息,不談工作。這點上,是值得我們好好學習和借鑒的。

他走上來,那個領導問:「下面怎麼樣?」

鄭逸群回答:「一切正常。」

他把鮑爾森寫的那個菜單交給宣萱,說:「你去一下西餐廳,叫他們中午給做,要用特別的保溫措施,明白嗎?」

「好的。」宣萱轉身離去。

那個領導望著宣萱的背影,說:「鄭經理,你這位同事很漂亮啊。」

鄭逸群很反感他這個表情,昨天在香港機場,鮑爾森他們也看見了宣萱,可是,他們當時都是緊張地觀察著四周,似乎沒有注意到宣萱。但是,中國的領導卻不同,他們對漂亮女人的觀察那可謂是細緻入微。

但是,鄭逸群不能表現出來,只是嗯了一聲:「還可以吧。」

快到中午的時候,尹詩雙打電話告訴鄭逸群,她已經跟許太談了許賽雁跟洪如鷹的事。

鄭逸群問:「她什麼反應?」

尹詩雙回答:「看來反應很大,很受傷。」

「她沒埋怨我們嗎?」鄭逸群又問。

尹詩雙回答:「沒有。」

「有點不正常啊,她就這麼走了?」鄭逸群很是奇怪。

尹詩雙嗯了一聲說:「也許,許太覺得這是一件很丟臉的事,不想張揚吧?」

「不對,這件事情太反常了,這種平靜我覺得可能孕育著更大的爆發。」鄭逸群說,「許太儘管是比洪太寬容些,但是,這些富婆們可不是香港那些富太太,那麼有涵養。平時咱們服務員端菜慢了還會受到投訴呢,這麼大事,我就不相信她們會忍氣吞聲?」

尹詩雙沉吟了一會兒,說:「沒關係,到時候我來跟她們談,到時候你就不要出面了。」

鄭逸群很感動,他知道尹詩雙面對那幾個女人是會受到怎樣的呵斥。

不過,現在他還有件事情放心不下,那就是誰去接機,接待羅小可那群人可是個技術活兒。他把自己的擔憂說給尹詩雙,尹詩雙想了半天,說:「還是我自己親自去接吧。」

「那太謝謝你了。」鄭逸群把接待這群人的一些細節跟尹詩雙仔細說了一遍。臨了特地囑咐道:「說話的時候一定不要讓羅蒙投資的美國人感覺到我們有什麼目的。」

「我明白,你放心吧。」尹詩雙收了線。

鄭逸群接著又跟盧宇通了個電話,叮囑他一定要把項目介紹好,把財務情況如實彙報,千萬不能有一點虛假,羅蒙投資這次來的人裡面個個都是在華爾街身經百戰的投資銀行業務專家,有一點虛假都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局面。

盧宇說:「你放心吧,我一定努力把這件事辦成。」

就要放電話的時候,盧宇忽然問:「你昨天晚上見到我女兒啦?」

鄭逸群問:「她昨天跟你說什麼啦?」

她說:「過幾天要請你跟你們那位宣萱小姐來家裡做客,要我給她點錢。」

「不就是吃頓飯嗎?要什麼錢?」鄭逸群感到很奇怪。

盧宇說:「我不知道,今早一大早她就開車出去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想幹什麼。」

鄭逸群心裡直畫魂,這個盧順娟邀請自己跟宣萱去她家裡做客,然後還跟她爸爸要了一筆錢,她想幹什麼?這個女孩子做任何事情都會出人意料,得防著她搞什麼鬼。

他把這個情況跟剛剛回來的宣萱說了一下,宣萱一時也是不明就裡,她皺著眉頭道:「昨晚她就說,有時間請我們兩人到她家裡做客,我想也沒什麼,找個時間,我們倆去一下就行了。看來,事情還真是沒那麼簡單。」

「你說,盧順娟會不會在請客的時候在我們的飯菜里放點什麼催情葯啊?」鄭逸群低聲問,他心裡的確有種隱隱的擔憂。

宣萱呸了一聲:「你別亂說,盧順娟這孩子雖然有點荒唐,但是不至於做這麼下作的事情。」

鄭逸群皺著眉頭道:「可是,就是吃個飯,她跟她爸爸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行了,你別東想西想的了。」宣萱安慰著他。

「對了,西餐那邊的美國廚師你安排好了嗎?下面那幾個保安公司的人看起來很敬業,得讓他們吃得好一點。」鄭逸群問。

「你放心吧,我安排好了。只是這群人不好答對,你還是要小心應付。」宣萱回頭看了看文物部門那幾個官員。

鄭逸群也向那個方向看看,說:「我知道,我已經安排了中餐,龍蝦鮑魚的伺候,只是根據規定,他們不能喝酒。」

「你說,他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這麼大陣仗,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宣萱問。

鄭逸群說:「這個我怎麼能知道,這幕後的事情都是在北京某人和在香港的張安釗運作的,在這裡一天,咱們就要緊張一天。」

「有時候我很羨慕林曉偉,可是,像現在這種情況,我又很很同情他。」宣萱忽然變得很感慨。

鄭逸群也長長地噓了一下,回答:「有一個地產大佬提到的色與戒的關係,他說,如果沒有色、沒有慾望,經濟發展就沒有活力,企業家也沒有創業的動力與激情;但如果沒有戒,沒有社會道德、法律與責任的規範和約束,金錢的慾望也會成為社會的一大災難。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你覺得林曉偉是壞人嗎?」宣萱問。

鄭逸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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