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偵察兵沒有生火,輕風也不需要。她鑽進那件野牛皮袍子後就睡著了。克雷格提起斧子走開了。他離開了6個小時。當他回來後他打了一個小時的瞌睡,然後就拔營了。他知道前方的某處就是很久以前他曾經拖延了騎兵和夏廷人的那條溪流。

他想趕在追捕隊進入來複槍射程之前跨越過去並抵達對岸。

羅斯伯德的疲勞已經有所消除,如果它還沒有從頭一天的馬拉松賽跑中完全恢複的話。他拉著它的肚帶引領著它前進。雖然經過了休息,但它的體力正在流失,而且要抵達山峰上的安全之處他們還需行走許多英里的路程。

他行進了一個小時,以樹梢上方的星光為導向。在遙遠的東方,在達科他的神聖的黑山上空;一輪紅日已經染紅了天際。他來到了在他前進的小徑上的第一條峽谷——被稱為西福克的那條險峻陡峭的溪谷。

他知道他以前曾來過這裡。有一條路可以通過,只要他能夠再次找到它。找路花去了一個小時。羅斯伯德飲著清冷的溪水,山路滑溜,它努力走穩腳步。他們爬上了對岸的高坡。

克雷格給了羅斯伯德又一次休息,並找到了一個能俯視溪流的隱蔽處。他想知道有多少個人來追趕他。他們將騎坐體力充沛的馬,那是肯定的,但也有不同的東西。這些追捕隊擁有奇異的能在天空中飛翔的鐵箱子,如同頭頂上裝有旋翼的山鷹,還會發出如同發情期的公鹿那樣的吼聲。頭一天他在荒原上空見過這些飛翔的箱子。

交通事故處理小組倒是說到做到的,他們在剛過凌晨4點鐘就使州際公路重新暢通了。在交警的指揮下,劉易斯警長的那兩輛巡邏車繞到排隊等候的車列前頭,加大油門朝南方15英里外的雷德洛奇疾駛而去。

8分鐘後,他們被兩輛瘋狂行駛的寬大的吉普車超上了。

「我們要追上去嗎?」駕車的警官問道。

「讓他們去。」警長說。

越野吉普車怒吼著穿過正在蘇醒的雷德洛奇小鎮,衝進了州際公路與羅克溪並行的那條山谷。

山隘越來越狹窄了,崖坡越來越陡峭了,公路右邊是落差500英尺的溪流,左邊是樹木蒼翠的懸崖峭壁。S形的彎道越來越小了。

領頭的那輛吉普車在轉過第五個彎道時速度太快了,司機沒能及時看見新近倒下來橫在道路上的那顆松樹。吉普車的車身衝到了樹木的南邊,而4隻輪子仍留在樹木的北邊。車內有5個人,他們共有10條腿。4條腿斷裂了,再加上3條胳膊和兩處鎖骨骨折,以及一隻骨盆錯位。

第二輛越野車司機的選擇是:右轉墜入萬丈深淵或左轉去撞山崖。他把方向盤朝左打過去。汽車猛烈地撞上了石崖。

10分鐘後,傷勢最輕的那個人爬回到公路上尋求救援,這時候第一輛拖掛大貨車從一個彎道上過來了。制動系統完全有效。大卡車及時停住了,但車頭與挂車折彎了。然後那輛挂車,似乎對這些無禮的舉動靜靜地提出了抗議,它悄悄地側身卧倒了。

劉易斯警長和他的7名警察小分隊已經抵達了雷德洛奇,他們遇到了那位當地的警官和一群借用的馬匹。在場的還有兩位國有森林看守官。其中一位把一張地圖展開來後攤在了一輛汽車的發動機罩子上,並指向卡斯特國家森林公園的那些路標。

「這片森林被這條西福克溪切成了東、西兩塊,」他說,「溪流的這一邊有土路和營地,是供夏季的遊客使用的。越過溪水就進入了真正的荒原。如果你們那個人去了那裡,我們將不得不進去追他。那是一個汽車無法行駛的地方,所以我們備好了這些馬。」

「那裡的樹林密度如何?」

「很濃密,」那位護林官說,「由於氣候暖和,那些寬葉樹仍然枝繁葉茂。然後是松林,然後是岩石高原,一路通上高峰。你們的那個人能在那裡倖存嗎?」

「據我所知,他是在荒原里出生長大的。」警長嘆了一口氣。

「沒問題,我們有現代化的技術,」另一位護林官說,「直升機、偵察機、對講機。我們將為你們找到他。」

小分隊正要棄車出發時,比林斯機場的那位空中交通控制員來了一隻電話,是由警長辦公室轉接過來的。

「我們有兩架直升機等待著起飛。」那人在控制塔里說。他與劉易斯警長相識多年。他們一起捕釣鮭魚,交往很深。

「我是想讓它們出發的,但它們已被比爾·布蘭多克租用了。它們計畫飛往布里吉爾。傑里說你那裡有一個問題。是關於T吧莊園的那場婚禮吧?這消息上了所有的早間新聞。」

「拖住它們。給我10分鐘時間。」

「好的。」然後這位控制員對等待著的直升機飛行員說:「起飛推遲。我們有一架進來的飛機需著陸。」

劉易斯警長回想起傑里曾告訴過他有一群攜帶武器的騎手從莊園出發南下去追捕那個逃亡的人。他們合乎邏輯地已經在離家很遠的地方遇上了黑夜,並已經在開闊的牧地上或在布里吉爾過了夜。但如果他們被召回莊園,為什麼不騎上經過休息的馬趕往那裡呢?他要求打電話給另一位朋友——在赫勒納的聯邦航空管理局負責人。那官員在家裡被喚醒後接聽了這個電話。

「怎麼回事,保羅?星期天別來打擾我好不好?」

「我們有一個小問題,兩名逃亡者要進入阿布薩羅卡荒原。我現在想率領一支小分隊和兩名護林官去把他們帶回來。這裡有幾位關心此事的公民似乎想把他們當做獵物追殺。而且新聞媒體也會聞風而來。你能否宣布今天這個荒原地區為禁區?」

「可以。」

「比林斯機場有兩架直升機正等待著起飛。」

「比林斯控制塔誰在當班?」

「奇普·安德森。」

「把這事留給我去處理吧。」

10分鐘後那兩架直升機接到了控制塔的一個電話。

「對不起,那架飛機不來降落了。你們現在可以起飛了,除了聯邦航空管理局的專有區之外。」

「什麼專有區?」

「5000英尺以下的整個阿布薩羅卡荒原。」

在航管區和空中安全方面,聯邦航空管理局的話就是法律。這幾位受雇的飛行員不想被吊銷駕駛執照。發動機關閉了,槳葉慢慢地停止了旋轉。

大比爾·布蘭多克和他的剩餘10名保鏢順著那條支線公路已經在黎明前抵達了雷德洛奇。在距鎮子5英里的森林邊緣,他們從卡車上卸下馬匹,檢查了他們的武器後,騎上馬進入了樹林。

布蘭多克還帶著攜帶型無線電收發報機,與莊園里的無線電室保持著聯繫。當曙光照亮了騎手們頭頂上方的樹林時,他獲悉他的10名衛兵在羅克溪中段的州際公路上正被用擔架抬走,他的另10名戰士流落在布里吉爾,沒有空中運輸工具把他們帶往逃亡者前方的那個岩石高原。馬克斯少校的一號和二號方案成了歷史。

「要靠我們自己去抓那個狗雜種了。」這個牛仔咆哮著說。他的兒子在馬鞍上感到很不自在,於是從屁股袋中取出那隻旅行水瓶喝了一大口酒。這個武裝團伙排成一個四分之一英里寬的一列橫隊,騎馬進入了森林,邊前進邊掃視著地上的新鮮蹄印。30分鐘後,其中一人發現了蹤跡,是羅斯伯德的蹄印,在前方引領的腳印,很可能是印第安人的鹿皮軟鞋所留下的。他用無線電通訊器把其他人召了過來。然後他們以一個團組繼續前進。在1英里之後,劉易斯警長和他的警察小分隊也騎馬進入了林中。

目光敏銳的護林宮過了10分鐘就發現了。

「這個人有幾匹馬?」其中一位問道。

「只有一匹。」劉易斯說。

「這裡的痕迹不止一匹馬,」那位護林官說,「我數了數,至少有4匹馬。」

「該死的傢伙。」警長說。他用無線電通訊器叫通他的辦公室,要求轉接瓦倫蒂諾律師的私人電話。

瓦倫蒂諾律師聽了警長的詢問後說:「我的當事人對這位年輕女士的安全深為憂慮,劉易斯警長。他也許已經組織了一支搜索隊。我向你保證他完全是在他的職權範圍內行事。」

「律師,如果這兩個年輕人受到了任何傷害,如果其中任何一個被殺害,我首先要以謀殺罪立案。你把這話告訴你的當事人。」

他在律師提出反對意見之前關去了無線電話。

「保羅,這個傢伙綁架了一位姑娘,而且他還擁有一支步槍,」他的副手湯姆·巴羅咕噥著說,「看來我們也許不得不先開槍後提問呢。」

「有許多證人證實那姑娘是自己跳到他的馬上的,」劉易斯反駁說,「我不願以只打碎一些玻璃杯就對某個小夥子定罪。」

「還有臉上踢的兩腳。」

「沒錯,還有臉上踢的兩腳。」

「還有一場牧地火災,和州際公路的一次關閉。」

「沒錯,清單長了一點。但他孤身一人在那裡,帶著一個漂亮的姑娘,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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