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回 兒女胎

他忘了身處絕境,真懷孕了,怎麼個結婚,誰來證他倆的婚姻,縱然自己倆人結婚,孩子生下來照樣名不正言不順。

他在考慮白燕懷孕而與白燕結婚的問題,聽白燕問話昏亂道:「男女都好。」

白燕一躍而起道:「不,我要生女的,決不生男的,我知道一定生女的,你也要希望生女的!」

芮瑋好笑白燕的無知,心想:「生男生女的由得你嗎?」

白燕神情十分認真地又說道:「我不生男的,你要知道我只能生女的。」

芮瑋心知無影門以女子傳接,他不希望生個女兒接傳不大正派的無影門倒盼是個兒子,想到這裡,啞然失笑:「怎麼當真認定起來,她不可能就一次懷了孕。」

當下道:「別說這些啦,你不是神仙敢斷定懷孕了,你到底願不願意替我取出攝魂針?」

白燕笑道:「攝魂針早化啦?」

芮瑋哈哈笑道:「你當我小孩子嗎?不願意替我取出就說個不行,何必誑我,我知道攝魂針一旦取出你就不能再控制我。」

白燕搖頭道:「你真是多心,現在咱們身處如此,終身再難分離,還說什麼控制不控制,再說你我關係已如此,就是我不能控制,你捨得拋棄我?」

芮瑋暗道:「這可說不定,你我關係並非正常,我不能為此把你當做永不分離的妻子,有一日能夠脫離此地,咱們各奔前程,沒有什麼舍不捨得的問題。」

他這想法固然絕情,然而沒有情感的結合遲早會有破裂的一天,何況他們那次關係只是野合,談不上雙方結合,屆時真有脫離困境的一日,他芮瑋做得到的。

白燕接道:「追魂針、失魂針、攝魂針,一入人體,皆都不用一個時辰化於體內,針用筋粉做成,雖然堅硬通熱蝕化,而無絲毫損害。」

芮瑋冷冷笑道:「我不相信,絕不相信,絕不相信,既是無害豈能追魂、失魂又攝魂?」

白燕微笑道:「這三種作用並非針之作用而是一種葯餅的作用。」

芮瑋驚道:「是那黑色的小餅嗎?你你……不是說,它是解針毒的解藥嗎?」

白燕道:「不是,小黑餅共分三種,一種叫追魂餅……」

芮瑋搶道:「另二種就叫失魂餅、攝魂餅是不是?」

白燕頷首道:「三種餅因人而定,我……我沒給你服前兩種,而服那最後一種,它服下後只產生一種作用,於服者的身體並無害處。」

芮瑋大笑道:「多謝你沒給我服前兩種,使我現在能夠活得好好的,可是在下卻希望乾脆服了前一種,一月後一死了之倒是好點。」

白燕幽怒道:「我給你服攝魂餅無損你性命,難道不比一月追魂餅好?」

芮瑋冷笑道:「與其生著不自由,還是死了的好。」

白燕幽怨更增道:「難道伴在我身邊就不自由了?」

芮瑋冷酷地望著前方,不言不語,不說話即是默認。白燕一聲嘆道:「你也不必擔心我會纏著你啦,香囊已失,只等我身上所塗的香味,三日消失,只怕我要纏著你,你也不屑一顧如避蛇蠍似的逃避我。」

芮瑋故作不知道:「香囊有那等重要嗎?」

白燕點了點頭:「那香囊內裝著長青的長葉,此葉長在深山頂峰,甚難尋找,用它浸水塗在身上你一聞即可解那攝魂針之毒。」

芮瑋「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我若不聞女香葉之香,攝魂餅毒發三日難熬哪?」

白燕道:「也不盡然,除了聞女香葉可抑制毒發外,尚有一種解藥卻可根本解了攝魂餅之毒。」

芮瑋不慌不忙,故作鎮靜道:「什麼解藥,你現在有嗎?」

白燕道:「有是有的……」

芮瑋道:「咱們身處此境,你大概不會再吝嗇賜我那解藥吧?」

白燕雙手一張道:「既到這地步,我當然不會吝嗇,可惜……可惜……」

芮瑋接問道:「可惜什麼?」

白燕急道,「所有解藥與裝女香葉的香囊全部失蹤了!」

芮瑋憂道:「那……那怎麼辦,莫非你要看我三日後毒發後的可憐相?」

白燕道:「屆時不得已還有一法可暫解毒發。」

芮瑋道:「什麼法子?」

白燕遲遲道:「此法……此法……施來對你……對你……」

芮瑋冷冷道:「對我十分不利是不?」

白燕點頭道:「不但對你身體十分不利,而且令你難堪得很……」

芮瑋聞言知道那法定然污穢得很,當下毫不考慮道:「你不用說了,那法既損傷到我自尊,不施也罷。」

白燕急道:「可是除此處,再無法解你三日後毒發的痛苦。」

芮瑋道:「那痛苦我能想像得到,就似吸慣毒品一旦不吸而毒癮大發,其痛苦非常難忍是不?」

白燕應道:「確實難忍,在某方面更勝毒癮大發的痛苦。」

芮瑋冷笑道:「我知道了,三日後我要忍它一忍,不能忍時再請你幫忙吧。」

白燕心想:「你決不能忍的!」她算定三日芮瑋一定要求自己施法解救,但見芮瑋堅決自信之態,不再多說,等三日後依法解毒就是,現在再說芮瑋也難相信。

芮瑋忽又道:「要忍到何時攝魂餅之毒才能解呢?」

白燕道:「一日不服解藥,其毒一日難解,你要忍著它直到服下解藥那天為止。」

芮瑋道:「那是什麼解藥,其配方如何?能夠相告嗎?」

白燕道:「配方甚難,此時此地說給你聽等於白說,以後再說吧。」

芮瑋欲待追問,只見白燕站起身來走去,心知再問徒然,她不存心說,不問也罷。

他向另方走去,回到自己的洞中。

倆人隔著深潭,遙遙相對。

白燕時時向芮瑋這方投視,芮瑋卻一眼也未曾望過去,如老僧入定垂目端坐,他坐相肅穆,內心卻思潮萬千,遠非僧人清凈無思,他在想:「高莫靜為什麼不準自己接近她?」

「四照神功練是不練?」

「今後如何生活下去?」

他想得很多,目前的問題沒有想完,想到將來,將來毫無頭緒;又回憶到過去,過去的種種湧入腦際,簡直雜亂無章……

絕谷底陽光不易照射到,日頭才落已然黃昏,白燕忽然走來,雙手各持一尖長的木枝,一枝上叉著數尾肥魚,另只上叉著幾塊黑鼠肉,皆都烤得油黃味香。

芮瑋聞到香味才想到坐了一下午,抬頭道:「你看我盡坐著胡思亂想,也不弄點吃的。」

白燕笑道:「吃,你不用擔心,一日三餐到時我會弄來,你只管享受現成。」

芮瑋搖頭道:「這怎麼好意思,不是一日二日,長久下去,難道都享現成?」

白燕嗔道:「有什麼關係,弄吃的本是女人的事,男人對這方面用不著費心,再說食物來源,潭裡、地上到處皆是,俯拾即有,我不過加以燒烤罷了,沒什費事的地方,你何必計較於心。」

芮瑋固執道:「不行,你今天弄給我吃,明天我弄給你吃。」

白燕噗嗤笑道:「你偏要如此,好罷,明天我來享受現成,今天你安心吃吧。」放下兩隻木叉,轉身回去。

她不再痴纏芮瑋,芮瑋本擔心,見她就此離去,心中大悅,拿起叉著魚肉的木叉正要咬食,忽然想起高莫靜。

她孤苦一人獨居潮濕的岩洞內以蕈茵為食,這生活怎麼說都太苦了,她也該享受魚肉的味道啊。

一念至此,芮瑋把木枝上的魚肉全部撕下,見潭邊生著張張浮在水面上的荷葉,撈折幾張將魚肉包起,塞好在懷內。

沿著舊路,芮瑋潛水來到高莫靜的居處。

他道明來意,高莫靜並無謝意,冷冷問道:「四照神功看了嗎?」

芮瑋笑道:「沒看,別談這個,魚肉還有點溫熱,趁熱吃吧。」

高莫靜伸手道:「丟過來。」

芮瑋本意送過去,怕她申斥,無奈只得飛丟過去。

高莫靜接到手中,雙手握緊用力丟出。只聽「花啦」水響,全已拋落水裡,緩緩下沉。

芮瑋驚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高莫靜冷峻道:「我自有菌類可食,不用你費心我吃的問題,有時間不能在四照神功上用心嗎?」

話里頗責怪芮瑋為了弄食物來而荒廢了用功的時間,芮瑋心想:「這哪是我弄的,我一點沒吃留來給你,丟了太可惜了。」

他望著魚肉沉得沒了影兒,咬著嘴唇,極力忍下上升的飢火。

高莫靜冷笑道:「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捨不得東西被我丟了?」

芮瑋笑道:「確實捨不得,你要知道是那位白小姐弄的,我沒吃拿來給你吃,你這一丟,連我也吃不到了。」

高莫靜聽他不吃送來,心裡頗為感動,臉上卻不流露一點心裡的意思,冷冷說道:「食物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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