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事了

拿了車本後,幾天沒摸方向盤我就手痒痒,於是約王大鵬出去兜風,他有輛普桑,公車,警字頭的,經常開著它酒後駕駛,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我給王大鵬打電話說開車出去轉轉的時候,他說可以把車借你一天,你自己開,我還要陪白玥看店。我說帶上白玥一起去。他問店怎麼辦,我說幫你找個夥計,義務勞動,王大鵬說那太好了,找到人我就去。

掛了電話,我給老歪發了簡訊,讓他還我那個人情。畢業前的一天早上,我正在夢中和一個女孩深情親吻著,為了知道女孩長什麼模樣,我睜開了眼睛,卻見老歪俯下身,正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騰」地一下坐起,問道,你……你要幹什麼。老歪說,快畢業了,去照張相吧。當時我特感動地套上背心褲衩,還梳了頭,跟著老歪下了樓。他帶我直奔女生樓,喊出一個女孩,我以為是老歪想跟我合影,特意找了一個拍照的,沒想到老歪對我說,你幫我倆照幾張相吧。原來女孩已讓老歪暗戀多年,在老歪的軟磨硬泡之下,終於同意和他照幾張相,給老歪留作紀念。我還能說什麼,拿著相機跟著他們走吧,他們選景,我按快門。當照完第三十六張的時候,老歪說也許還能搶一張,他要與我合影,於是我將相機交給女孩,和老歪擺了個勾肩搭背的姿勢,被女孩攝入相機。膠捲沖洗出來後,我只看見三十六張半相片,我問老歪我們的合影呢,老歪指著那半張說,在這兒,只搶了半張。我看見畫面上只有老歪那一半,沒我,成了老歪的單人照,而他的肩膀上卻多出一條來路不明的胳膊。

這次我跟老歪說,照片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但你要幫我一個忙,替王大鵬盯一天攤兒,老歪說太好了,他不習慣欠人什麼,終於等來還帳的機會。

安頓好老歪,我、雷蕾、王大鵬和白鑰四個人鑽進普桑出發了。

出來之前,我叫雷蕾一起去玩,她痛快地答應。我說可能還要在外面過夜。雷蕾說那就過吧。我問你男朋友放心你嗎。雷蕾說,就你!

我們用了兩個小時到達北京郊區一個名字聽上去還不錯的景點。出發時車由王大鵬開,出了四環我就坐到了司機的位置,腳幾乎沒離開過油門,王大鵬說要是他開,至少兩個半小時才能到。其實好幾次我都想踩剎車的,因為不熟悉位置,而踩到了油門上。坐在後排的王大鵬不止一次地警告我:普桑跑不了太快。可雷蕾坐我旁邊,有幾次掛完檔我順便就把手放在她的腿上,都被她「啪」地拍走,我心裡一急,就又踩到油門上。

度假村的服務員見生意來了,趕忙跑來招呼,看我們是兩男兩女,就特別推薦情趣小屋供住宿。這是一種完全用木頭搭建的建築,外觀古樸,別具情調。進去一看,典型的中國鄉下,翠綠桃紅的被面,鴛鴦戲水的枕褥、龍鳳呈祥的窗花,金童玉女的門畫。王大鵬問我怎麼樣,我說行,就這兒了。

下面該如何分配房間了,最先被否認的組合方式是我和白鑰一屋、王大鵬和雷蕾一屋;比較合理的方式是我和王大鵬、雷蕾和白鑰,但只有兩個女孩睡一起太危險;當然也可以我們四人睡在一間屋裡,但這樣還不如我和雷蕾單獨睡在一間屋裡,以便為王大鵬和白鑰提供方便,讓他倆隨心所欲,看來只好這樣,我倒沒什麼,我問雷蕾行嗎,她說嗯。

最後我們選擇了一棟大一點的木屋,裡面有兩個房間,對門,彼此能有個照應。

一切安排妥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晚飯我們要了這裡的特色菜,烤羊腿。服務員說還應該喝點兒紅酒,否則少了一半情趣。那就來點兒吧,酒後亂性,正合我意。

服務員又點上蠟燭,照得我們臉蛋紅撲撲的,不一會兒就已醉眼迷離。

吃過飯,我們四個玩起了拖拉機,我和雷蕾打到5的時候,被王大鵬和白鑰追了上來,他們已經打了一圈。不是我們的牌不好,只因為我不太會出牌,別人出9我就出10管住他,沒有10就出8,盡量不比對方小太多。我特別佩服用腦子打牌的人,下面出了什麼牌都能記住,別人手裡有什麼牌也心裡有數,每把牌還記不混,真夠累的。王大鵬說腦子只有經常鍛煉才好使,我知道他的牌技是值夜班的時候練出來的。

牌是越打越沒意思,我們改玩殺人遊戲,可四個人太少,我們說要不叫兩個服務員過來一起殺人,然後只聽窗外兩個暖壺「嘭嘭」接連爆炸,還有人摔倒後連滾帶爬的聲音。王大鵬掀開窗帘說,好像服務員來送開水,她們當真了,難道沒看見我的車牌是警字頭的。她們一定以為咱們是越獄出來的,白玥說。

沒什麼可玩的了,我說不如早早睡覺,明天早起爬山。

白鑰和雷蕾兩人做伴去上廁所,趁這個功夫兒,王大鵬拿出一東西問我要嗎,我一看,是那啥,就說要,他給了我一個,我說太少,王大鵬看我一眼說,你牛逼,然後又從包里拿出一個給我。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故意將一個那啥遺漏出來被雷蕾發現,她撿起認真地看了看,然後推開窗戶,用力扔向遠處,拍著手狠狠對我說:你休想!

我問雷蕾我能把外衣脫了睡覺嗎,雷蕾說你就是全脫了都沒關係,但要等我睡著了以後,然後她全副武裝地鑽進桃紅色被窩,臉沖牆睡了起來。

雷蕾依然背對我說:「誰稀罕,又不是沒見過。」

我說:「我要是你我就看。」

雷蕾下意識地揶緊被子說:「想的美!」

見雷蕾態度堅決,我沒再過多炫耀已經青春不在的身體,鑽進了翠綠的被窩。我們席地而睡,小木屋的內部結構類似日本的塌塌米。

剛躺下沒多久,就感覺地板在晃動,一下接一下,雷蕾問我是不是地震了,我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這時候隔壁傳來白玥的叫聲,地板的晃動隨之劇烈起來,我說,對門開始了。

王大鵬猛烈的動作使人感覺整座屋子已搖搖欲墜,雷蕾用被子蒙住腦袋,可是無濟於事,又探出頭說,他們太囂張了。我說咱們可以更囂張,雷蕾說沒門兒,然後不再說話。對門的聲音讓我們身臨其境。

我認為時候差不多了,就對雷蕾說,快了,他們該完了。果然,沒過兩分鐘,王大鵬一聲嘆息,地板不再晃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一隻手遊走在我的臉上。

我一把攥住雷蕾的手,將她攬在懷裡,探到她的嘴,我們開始長時間接吻,經久不息,兩條舌頭攪動在一起,像打了結。

雷蕾是談過戀愛的女孩,現在的男生動輒就把女朋友要了,這種現象不要說在大學,就是在中學都很普遍,可剛才的一幕如何解釋,雷蕾不會還是處女吧,不應該呀!

記得剛上大學的時候,某個周末我沒回家,早上起來去水房洗漱,正刷著牙,突然進來一個女生,光著腳丫子,極不跟腳地穿著男生的大拖鞋,她先是一仰頭,將頭髮攏成一把用猴皮筋捆住,然後大大方方地擠牙膏,刷牙,上下擺動牙刷(里里外外,倒是真仔細,不愧是女生),吐牙膏沫,清洗口腔,牙刷完了,接下來是往臉上塗洗面奶,好像還是磨沙的,蹭呀蹭的,並不著急,也不怕被樓長看見,如果被抓住,可是要開除學籍的。

還有更過分的,那天中午我去上廁所,卻被一個守在門口的高年級男生攔住,不讓我進去。我說為什麼呀,這是男廁所,憑什麼不讓我進去,我也是男的。他說,正因為你是男的才不讓你進,因為我女朋友正在裡面,你抽煙不,他遞給我一根煙,說,我就住那邊。他指了指樓道的一側,意思是讓我知道,那裡住的可都是大四的學生,我別多嘴,只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否則就收拾我。

直到煙快抽完的時候,才從廁所里走出一個女生,我一看,正是剛才刷牙的女生,她挽起男生的手,像一對回婆家的夫妻,向他的宿舍走去,看得我神魂顛倒。我突然想起,還沒解手呢,於是趕緊進了廁所,正巧蹲在女生剛才蹲過的位置,因為我看到了剛換下來的衛生巾,我一下子就蒙了,把女朋友帶進來無非是要亂搞,可他女朋友身體這樣,怎麼搞。這點兒生理衛生常識我還是有的。

第一次接觸「性」,是初三生物課上,上了大半個學期的課,大家在肌肉骨骼、腸子肚子中終於等來了「生殖系統」,老師卻說,「第八、九章你們自己看,相信你們都懂,在下面看了多少遍自己都數不清了吧,其實這兩章也沒什麼,就是說『性』。」此話一出口,弄得好幾個女生紅了臉。老師還說,「這兩章不講,並不是說就不考,你們雖然還小,卻也是這方面的專家,這兩章應該是給你們提分的。」之所以不講但考試,我想是因為有些話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不出口,卻寫得出來。

為了考好,男生們還找來幾本參考書,裡面內容現在看起來都有些誇張,嗯嗯啊啊中儘是省略號,女生知道這就是黃書,卻以看資料為由,向男生討借,並相互傳閱。

後來我們還看了一個教學錄相,具體內容忘得差不多了,只記得裡面幾個毛茸茸的畫面噁心得女生中午吃不下飯,都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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