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怎知伊人病膏肓

輝月使咬牙切齒地狠追韋一笑,今天不狠狠地打他一頓,她便不是明教堂堂輝月使了!

韋一笑的輕功遠在輝月使之上,爬功也強了她不少,輝月使始終在他後面一丈,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他,氣急上頭連後面尾隨而來的巨蜥也沒有注意到。正追得緊時韋一笑卻猛然停下,大喝道:「蛇!」輝月使追到後面舉起聖火令要打,聽到此言後眼前又一亮,韋一笑手中熄滅良久的火把又被點燃了,火光映照之下,前方的洞穴內蠕蠕而動的全是二尺來長的灰色沙蛇!

韋一笑也將左手手腕包在嘴裡狠命地吸,狠命地吐。他適才爬行時按住了一條,於是被那蛇在手腕上咬了一口。見此情形,輝月使哈哈大笑,連道老天有眼哪!韋一笑坐直了身子,正欲譏諷她,卻見輝月使身後亮盞碧油油的「燈火」搖搖晃晃地來了。便拍了拍輝月使,向她身後一指,輝月使回頭一望,臉色變了變。韋一笑道:「斷後全靠輝女俠了!本人開道去者!」說罷晃著火把便去驅趕蛇群。

其實有巨蜥到來,蛇群們已經開始逃竄了,倒不用韋一笑費力。輝月使則苦了,為了隨時抵禦後面追來的巨蜥,她不得不轉過身來倒著爬。巨蜥見到了她,更加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便爬到輝月使面前,尖頭低伏,脖子猛地前伸,便向輝月使咬去。巨蜥巨口中喘出的粗氣其臭無比,更在韋一笑的蛇血屁之上,輝月使聞得不由頭暈腦脹煩惡無比,忙閉住氣,右手的聖火令搶先打在那巨蜥的眼角上,一聲鈍響,這足以將人打得筋斷骨折乃至洞穿體膚的一擊竟只將這巨蜥打得眼角開裂,血都極少滲漏出來。

巨蜥中招更加暴躁,一扭頭頂開聖火令毫不停留,繼續前撲,輝月使左手的聖火令又一計,直接刺在了巨蜥的右眼上,只刺得這巨蜥眼皮內陷,一股不知名的液體自眼眶內噴射而出,看來這隻眼睛就此廢了!

不過蜥蜴捕獵並不全靠眼睛,更何況常年生活在這地底黑暗中的蜥蜴,它們的熱感和對震動的感覺更加靈敏!這蜥蜴劇痛之下赫地一聲長吟,終於一扭頭,身體在慣性下重重地撞擊在洞壁之上,撞得泥沙紛紛墜落!痛吟一聲後,身體並未作任何停留,後腿蹬、前腿刨、更加兇狠地向輝月使咬去。

輝月使閃電般地兩擊並沒有打倒這隻巨蜥,反而更加激起了它的凶性,心頭已是一驚,洞中無法騰挪,眼見這怪物兇狠之極地撲咬過來,只得舉起兩枚聖火令封擋,只是天知道這兩個小小的鐵傢伙能否塞的滿這怪物的巨口了。正當那惡臭撲鼻而來時,腳脖子猛地被一隻干手抓住一拉,整個身體便猛地向後划去。巨蜥一口落空,牙齒相格之聲滿洞相激,刺耳欲聾。

韋一笑眼見那那怪物一咬不住,厲吼一聲又衝過來,那渾身的鱗甲蹭得兩邊的洞壁火星直冒,沙石紛落,待它張開巨口咬將過來時,韋一笑也從輝月使的身邊一擠而過,手中捏成一捆的三根火把一齊插入了那怪物的巨口之中!灼得巨蜥口中吱吱作響,惡臭更加怪異猛烈,巨蜥痛得嗚唈怪叫,仰頭向天,撞向洞頂,胸部也差點撞到韋一笑的身上。

韋一笑連忙一把拍在輝月使的腿上,大喝道:「臭婆娘快往前爬!發甚麼愣?」

輝月使一怔,果然聽話地回頭向前爬,韋一笑跟在後面,爬得七八步,輝月使突然噗哧一聲笑說:「前面萬一有蛇怎麼辦?」

韋一笑怒道:「難道你手中的聖火鐵令是吃素的么?」

輝月使抿嘴一笑,不再說話,兩手攥緊了聖火鐵令果然只管爬,但沒爬幾步,又回頭道:「你手腕不是被蛇咬了么?現下可怎樣了?」

韋一笑差點忘了,這時以手一摸,腫了足足一圈了,半個手臂也又麻又癢,心下暗驚,口中卻不示弱地喝道:「趕快爬你的,廢話如此多!」

輝月使被罵不怒反笑,渾身發熱,向前爬去。

那巨蜥被火把直刺咽喉,瘋了般地邊往後退邊死力地將頭顱往洞壁上摔打,直退出兩三丈,總算將口中已經熄滅的火把係數吐出。這一來它更加怒發欲狂了,狂吼一聲拚命向前衝去。

韋一笑感覺那巨蜥越來越近了,加快步子往前爬,黑洞洞地啥也看不見,一頭撞在了輝月使的臀上,撞得她嚶吟一聲,也更加拚命爬了。但前方出現了一處狹窄,輝月使爬進去都顯得甚擠,爬行速度猛地慢了下來。巨蜥已經喘息著追到身後了,韋一笑再也顧不得男女之嫌,一把推在輝月使的臀上,將她推了過去,那巨蜥不管不顧地蹭著洞壁拚命向韋一笑的雙足咬去,但韋一笑的爬行速度飛快,人又瘦,這狹窄的洞穴也是飛快爬過。巨蜥一咬沒中,奮盡全身的力道一彈,一口咬住了韋一笑的長袍,立馬拖住了韋一笑,它再要往前一步壓住韋一笑咬時,卻被卡在了那狹窄之處動彈不得了。

韋一笑不及多想,回身便是兩記寒冰綿掌狠狠地打在了巨蜥的頭上。這巨蜥中掌後哪有甚麼多大反應?反而更加拚命往前擠了。韋一笑罵得一聲,只得抓住了巨蜥口外部分的袍子,猛力拉斷了它。向前爬兩步,回頭沒見這怪物擠過來了,心中總算長出了一口氣。

輝月使輕聲道:「它擠不過來了?」

韋一笑點了點頭,道:「應該如此罷。」

輝月使柔聲道:「那咱們現下怎麼辦?是先出去再說么?」

韋一笑搖了搖頭道:「不成,我家教主還在裡面呢,有這傢伙在此堵著,我家教主如何出來?」

說著點燃了一支火折,交給輝月使拿著,拿過了輝月使手中較大的那支聖火令,爬上前去,劈哩啪啦將那巨蜥露出來的頭一通亂打,直打得它雙目內陷,數處筋斷骨裂,滿頭沒有一處完好皮鱗,自己的一條胳膊都打酸了,這巨蜥還只是趴在地上喘粗氣。

韋一笑心想這傢伙定然活不久了,剛停下手來稍事歇息,這巨蜥竟然立刻昂首一聲猛吼,拚命往前擠,眼見兩旁沙石碎落,它又擠過來了一尺,韋一笑手中聖火鐵令連忙繼續狠打,啪啪百八十下,竟將這巨蜥的滿口利牙盡數打斷,吻緣被打得深深地陷落下去。

輝月使眼見那聖火鐵令和韋一笑的那條胳膊都早已被五顏六色的漿體包滿了,巨蜥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韋一笑還在拚命暴打那巨蜥的頭部,心想這傢伙怎地如此心狠手辣啊?難道中土人都是如此?

趴在地上不比站著打,一般人輪著這五六斤重的鐵傢伙趴著打,打不過十下就會胳膊脫力的。韋一笑武功精深,真氣凝聚之下打了數百下也已感覺整條胳膊像灌了鉛了,酸痛發脹,再也使不出具有殺傷力的力量來,這下,同那條被蛇咬了的胳膊擺在一起,一個酸脹無力,一個麻脹無力,倒正好是一對兒。

輝月使手中的火折已經燃盡,洞內又恢複到一片黑暗,半晌,輝月使問道:「沒動靜了,它死了吧?」

韋一笑用鐵令扒拉了幾下,見果然再無動靜了,便轉過身來用力蹬這巨蜥的頭,欲將它推出這道狹窄的洞口,好令張無忌過來。正用力時,便聽洞那頭傳來了張無忌的聲音:「韋蝠王,你們還在洞中沒有出去么?」

韋一笑喜道:「教主神通,那五隻怪物都奈何不了教主!而殺這隻傢伙,可累得屬下不輕啊!」一激動,韋一笑便忘了稱謂,依舊教主、屬下地稱呼起來。

有張無忌在對面拉,自然很快便將那蜥蜴拖到了較寬闊處,三人出洞後,但見外界罡風甚烈,滿天的烏雲已經堆到東南方去了,其餘的天空則布滿繁星,一彎明月正掛當頭。應該快到半夜子時了吧,三人在石窟中馬虎食了些清水乾糧,就地過夜了。

韋一笑被蛇咬得雖不輕,但還不在張無忌的話下,當晚摸著黑便替他運功驅毒了。

南湖沙漠並不甚大,只要不迷路,體力和給養跟得上,有個七八日便穿過去了。三人雖然沒有了馬匹,但三人的武功內力都極強,有了水後,行進速度並不比騎著馬在沙漠中速度慢。沒幾日,便見到了牛羊綠洲,上前打聽,得知到了鄯善地界了。韋一笑的長袍經過撕扯火燒後,已經難以遮醜,此刻正好,偷了一套當地民族服裝著了,頭戴小花帽,配著他那黑瘦的肌膚,當真活脫脫一個草原牧民,看得輝月使直笑。

鄯善馬賊不少,正好三人的銀兩等物都被風捲走了,反劫馬賊理所應當。一路無話,一個月後過喀什,便進入茫茫的帕米爾高原了。這裡遠遠近近,到處都是雪山冰峰,雄峰萬仞,草木絕少,荒涼和寒冷籠罩了一切。

三人走的乃是一條前人已走了數百年的古道。中土的絲綢和瓷器源源不斷地從此處流出,阿拉伯和東歐的珠寶和毛皮又源源不斷地從這裡流入,這便是著名的絲綢古道。不過說是古道,卻也談不上有路,帕米爾千山萬壑,牛羊野獸年年往來遷徙,於是到處都是路了,誰又知道那條路通往波斯?好在此處輝月使走過兩三次,便由她領路,張無忌和韋一笑跟著。離小昭越來越近了,張無忌的心頭便越是緊張,時時雖有壯麗景色展現眼前,但又哪有心思欣賞?輝月使也一直愁眉不展,日日禱告數遍,只要有些光亮,便帶頭趕路。

倒是韋一笑沒什麼感覺,一路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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