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尷尬，只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凱瑟琳的羞澀也只維持了那麼一刻，到第二天早上，一切又回到了本來面貌。
當凱瑟琳看到張揚的時候，仍舊是綳著一張臉，一句招呼也不打，就像是雙方完全不認識。
兩人就像是水火不容一樣。
不過張揚是小水滴，凱瑟琳是大火苗，張揚只能靜靜的遠離，還要防止什麼時候火焰噴發出來，莫名的把自己給蒸發掉。
他坐在沙發上，看起剛送來的報紙。
米爾沃爾身處在倫敦，好處是許多倫敦的體育媒體，都會在報道上提及那麼一兩句，壞處是他們幾乎沒有專屬於自己的媒體。
現在就是享受好處的時候。
翻開早上送來的報紙，幾乎所有的體育媒體，都關注到了米爾沃爾，或許也因為米爾沃爾發生的大事——身為兼職主帥的丹尼斯·懷斯嚴重受傷。
懷斯受傷牽扯太廣了！
米爾沃爾少了個主力後腰球員；米爾沃爾失去了唯一的領隊；米爾沃爾失去了唯一的兼職主教練。
最後一點影響最大。
一個領隊還沒什麼大不了的，領隊的工作很多和主教練重複，在小俱樂部就更是如此，可賽季中期沒了主教練，以後的比賽還怎麼去打？
許多媒體都在為此「著急」。
就像是來自《倫敦體育》的報道，「米爾沃爾失去了懷斯，等於失去了半支球隊！米爾沃爾剛獲得了聯賽三連勝，他們完全沒有享受勝利的心情。懷斯的受傷，對他們來說，是個致命的打擊！下半賽季該怎麼辦，還要看主席格利戈里的決斷，不過格利戈里被米爾沃爾的財政問題搞得焦頭爛額，據說他們在一月份要償還不少債務，損失了懷斯不止要更換主教練，他們的財政情況也會雪上加霜！」
《英國足球日刊》也報道稱，「米爾沃爾將會面臨滑鐵盧，因為他們找不到頂替懷斯的人！在這個時間，好的主帥都在工作崗位上，或許他們應該考慮讓弗雷德里克執教，那是沒有成本的，新上任的主教練，不一定會比弗雷德里克乾的好，至少他十分了解球隊！」
《泰晤士報》、《太陽報》等也提到了懷斯受傷的消息，他們只是在英冠綜合新聞里談到了幾句，相關評論都是關注米爾沃爾的情況。
報紙上的其他體育消息，差不多就都和展望聖誕後的激烈賽程有關了。
米爾沃爾還考慮不到這一點。
張揚也有點為球隊擔心，他才剛擔任「比賽指導員」沒多久，若是球隊出現了重大問題，或許他的「比賽指導員」干不長了？
這可是他找到的最舒服工作。
張揚遺憾的嘆氣。
不過想到自己簽訂的是「保障合同」，他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最好俱樂部主動辭退自己，他可以一口氣拿到三年、近二十萬英鎊的補償。
張揚忽然有點患得患失了。
一方面，他不太想丟了工作，在米爾沃爾過的挺順心，還可以蹭蹭足球熱度，耐心經營一下自己的教練職業，以後或許會有不錯的發展。
另一方面是二十萬英鎊。
上輩子個人有車有房，算的上是社會精英人士，但家業算在一起，又能有多少個二十萬英鎊？
這是喜好、未來與錢的選擇。
在這個物慾橫行的時代，金錢總是充滿了誘惑力，張揚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去選了，他只能暗自咒罵，「該死的金錢！要來就來的更多一些！」
要是換成兩百萬、兩千萬英鎊，他根本就不用選了。
……
米爾沃爾俱樂部，主席辦公室。
作為俱樂部主席的格利戈里已經急得上火了。
聽到懷斯受傷的消息，他一個晚上都沒睡好，今天上午懷斯轉院回到倫敦，他第一時間去看望，也得到了同樣的診斷結果。
在未來四個月時間內，懷斯是肯定無法擔任主教練了。
晴天霹靂！
格利戈里都快被霹懵了，一向精明的他，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已經過了65歲，過了退休的年紀，都想著自己該早點退下去。
「我老了啊！」格利戈里和埃比尼澤訴苦道，「如果我再年輕一些，肯定能想出辦法，可現在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再賣掉一個核心球員，換一個不知道呆在哪個角落的教練來執教！」
米爾沃爾真的窮了！
即便是一月份賣掉斯科特·多比，他們都湊不夠錢償還銀行債務，更別說要拿出一大筆錢請臨時主教練了。
若是請一個沒什麼名氣的教練，當然也沒有多大問題，十萬、二十萬鎊薪水，他們還是能拿出來的，關鍵是，請一個沒名氣的主帥，和提升隊內助教有什麼區別？
或許還不如後者呢。
助教至少對球隊非常了解，新來的教練完全要從頭開始。
可大牌教練，他們肯定是請不起的。
以前還沒多大關係，懷斯帶隊成績不太好，保級倒是也能夠完成，只要能完成保級目標，成功留在英冠聯賽，依靠二級聯賽的收入分成，只要勒緊褲腰帶，到下賽季俱樂部就還能維持下去。
現在就沒辦法解決了。
埃比尼澤苦笑道，「你應該在是到，我們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請外面的教練，另一個是提升球隊的教練。但考慮到我們的情況，其實只剩下後面一個選擇。」
「你是說要讓弗雷德里克執教？」格利戈里確認般問道。
「弗雷德里克對球隊很了解，如果他做主教練，球隊至少能夠正常去比賽。」
「可弗雷德里克……」格利戈里猶豫著，「他真能當主教練嗎？」他實在難以相信弗雷德里克的能力，「他帶隊訓練沒問題，可要是當主教練，他到比賽場，會比安東尼還緊張！」
安東尼·羅賓遜是米爾沃爾青年隊的天才前衛。
賽季初被提升到一線隊，是作為隊中天才來培養的，可他連續三次替補出場，都緊張到發揮失常，於是又被下放到青年隊訓練。
埃比尼澤笑道，「你忘了還有一個嗎？」
「你是說……」
「張揚！他指揮比賽不比丹尼斯差，弗雷德里克只是名義上的主帥，我們可以對他說，讓他到比賽場，多聽聽張揚的。」
格利戈里猶豫著，「可我看他們的關係並不好，張揚會願意輔助弗雷德里克？」
「如果是我，我也不願意。」埃比尼澤笑道，「但我們可以給他們公平競爭的機會，讓一方輸得心服口服，情況肯定就會好些了。」
「公平競爭？」
「對！」
埃比尼澤自信的笑了。
……
張揚有五天假期。
五天時間正好跨過聖誕節，他頗為清閑的出去逛了一圈，還買了一顆聖誕樹和小玩具、禮品，準備到聖誕節那天使用。
這個做法讓凱瑟琳的臉色變暖了一些。
張揚並不是為了討好母暴龍，他只是心血來潮想感受一下歐洲聖誕節的氣息。
那很有意思。
可就在工人剛把聖誕樹搬到屋子裡，張揚正準備展現下少有的藝術細胞時，一個電話就把他叫到了米爾沃爾俱樂部。
等張揚帶著疑惑來到主席辦公室，他就面對了一個所謂「公平競爭」的話題。
「你是說……讓我和這個傢伙競爭當主教練？」張揚的表情十分誇獎。
「咳咳……」
旁邊的弗雷德里克輕咳一聲，對張揚稱呼自己「傢伙」表示不滿。
張揚沒理他。
他實在太驚訝了！
其實最近兩天，張揚也在想俱樂部的情況，在他看來，俱樂部也只有兩個辦法解決，一個是重新請個主教練，另一個則是提升弗雷德里克。
後者有點不能接受。
若是弗雷德里克當了主教練，他覺得自己或許該考慮辭職，要麼就在比賽里多發發微博，只要對方不聽自己的，就利用輿論工具維護自己的權威能力。
張揚連辦法都想好了。
可埃比尼澤和他說，讓他和弗蘭德里克一起「公平競爭」主教練職位？
我能當主教練？
張揚實在太驚訝了，並不是他否定自己的能力，但一名主教練要知道多少東西，還是可以想像的，他連個基礎的教練資格證都沒有，對待足球也只能算是個偽球迷，什麼球員的訓練、足球戰術以及和媒體接觸、處理球隊的很多事務，等等，他完全都是一抹黑，絕大部分都是不知道的，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指揮比賽，可指揮比賽只是主教練的一部分工作。
無論怎麼開拓思維，他也想不到俱樂部會考慮讓他擔任主教練。
這是不是個陷阱？
張揚帶著懷疑果斷拒絕了，他找了個很好的理由，「我拒絕！」
「拒絕？」埃比尼澤、格利戈里都相當驚訝。
弗雷德里克則是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