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以貌取人

為什麼敏銳的人能在一瞥之間判斷一個人地位的高低?他捕捉哪些特徵?

【容貌

首先,優美的容貌。當然,各個階層中都不難發現容貌姣美之人,但相貌漂亮通常是上層等級的標誌。姬莉·庫柏認為,這是審慎的自然選擇的結果。她發現,如果上層人士與階層較低的人結婚,他們通常只會選擇美人。她總結說:「大體上說,長得漂亮的人往上走,與社會地位更高的人結婚,……缺少安全感。容貌丑的人一般與低於自己階層的人結婚。」

【微笑

再者,微笑,另一個等級標誌。這意味著,不要笑得過頭。走在街上,你會注意到貧民階層的女士比中層和上層階級的女士要笑得更頻繁,嘴也咧得更大。一方面,她們喜愛展示自己漂亮的牙齒,當然是假的;另一方面,她們沉浸在那種急於告訴別人「我今天很快樂」的文化里,大多數時候會忍不住流露出帶有防範性的樂觀主義。說到假牙,最近我親眼見到一番驚人的舉動。某個公共場合,一位貧民階層男性的上假牙托掉了下來,他正好能用舌頭將那粉紅,黃色的玩意兒向前推,想把它頂回原位,結果假牙托從嘴裡向外突出了差不多一英寸,看來似乎要讓那東西「透透風」。人們根本不可能想像,一位中產階級或者中上層人士會有如此舉動。如果人們見到一位對旁人不屑一顧的上層人士這麼做,是不會吃驚的,因為知道他是故意為之。

【身高

身高在英國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是更可信的等級標誌。但是。甚至在美國,有等級地位的人也很少會是粗短的小個子。再者,如果屁股向外厥,肯定是較低階層的人士,就像脖子很短(或者哪怕顯得很短)是低層階級的特徵一樣,勞倫斯·威爾克,約翰·卡什一類的西部鄉村歌手,以及類似的貧民中,短脖於的情況格外明顯。如果你對於外貌能提示一個人的等級和社會地位仍表示懷疑,不妨試著想像一下,將下面這些人物放在一起相互比較會是何等情形:把羅伊·阿卡夫和艾韋內爾·哈里曼放在一起,把麥那·達雷和喬治·布希放在一起,或者,把米尼·帕爾和傑姬·奧納西斯(指肯尼迪總統夫人,後改嫁希臘船王奧納西斯。一譯者注)放在一一起。

【體重

由於62%的美國人體重超重,所以,以示區別的一個不費力的辦法就是身材苗條。身材苗條是上面四個階層的一致目標,儘管中產階級為了抑制愛吃馬鈴薯的嗜好付出了很大代價,因為他們的工作多數是案犢勞動,赤貧階層和「看不見的底層」通常不會有什麼贅肉四處炫耀,不過原因並非出於自己的選擇。多數超重的人屬於三個貧民階層。速食品和啤酒,是兩個導致發胖的重要原因,另外對自己的社會地位會否下降的焦慮引發的神經質暴食,亦是一個原因,這在上層貧民中尤為顯著,貧民階層將肥胖自圓其說成是穩定的周薪和有能力經常外出用餐所致,甚至「外出吃早餐」也是合情合理的舉動。然而我們知道,他們對麥當勞電視廣告的迅速反應,實在是出於他們生活水平的限制。

最近有一份以貧民階層為對象的雜誌,刊登了一則廣告,為一本節食的書作宣傳。這則廣告批評有關體重的數種謬誤見解,刻毒地稱那些說法「全是胡說八道」。它大加伐撻的謬見中包括這樣的說法:「所有的社會階層都一樣超重。」該廣告解釋道:

「您的體重就是您社會等級的宣言。一百年前,肥胖是成功的標誌。但那樣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今天,肥胖是中下階層的標誌。與中上層階級和中產階級相比,中下階層的肥胖者是前者的四倍。」

不光是數量上的四倍,還是四倍的可見度。炫耀肥胖是貧民的又一標誌,目的似乎意在向較高階層進行最大程度的美學冒犯,從而達到某種形式的報復。喬納森·拉班在明尼蘇達州商品交易會上,有幸目睹了一次似乎頗為精心。刻意的肥胖奇觀:

「這些農業家庭……是德國和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餓著肚子來到美國的移民的後代……一代又一代,這些家庭的成員慢慢吃成了美國人。如今他們全都身材相仿:同樣寬大的臀部,同樣的大肚皮,同樣的火雞式松垂下巴和抹香鯨似的軀幹,同樣見不著脖子。女人們勉強擠進粉紅色彈力褲里,而男人們從格子襯衫和滌綸便褲的每一條縫和每一個紐扣之間鼓凸出來。」

拉班繼續談道,似乎唯恐自己不夠惹眼,這些男人還戴著便帽讓我們去注意他們後脖頸上的贅肉,似乎專門要和傳統智慧「幸福就是做祖父母」的老話作對,越老反而越蠢了。拉班發現自己簡直被美國的肥胖狀況迷住了,他居然弄出一張美國的肥胖人口地圖。根據這張地圖,最肥胖的人們都居住在移民後代集中的地區,這些移民一直對「先輩的飢餓記憶猶新」。另一方面,「1776年以前在北美建州的幾個地區在脂肪厚度方面的數據最低,人口的腰圍按從東到西,從南到北的規律遞增。美國的贅肉之都大約座落在明尼蘇達、依阿華和南北達科他三角地帶的某處。」

相反,我們用不著跟著拉班到處觀察,就能確信在這個國家存在一種精英外貌:它要求女人要瘦,髮型是十八或二十年前的式樣(最有格調的婦女終生梳著她們讀大學時喜愛的髮式),穿極合體的服裝,用價格昂貴但很低調的鞋和提包,極少的珠寶飾物。她們佩戴絲中——這立即表明等級身份,因為絲中除了顯示等級之外別無它用。男人應該消瘦,完全不佩戴珠寶,無香煙盒,頭髮長度適中,決不染髮;染髮是中產階級或上層貧民的標誌,里根總統的這一作法已是明證。他們也決不用假髮,假髮只限於貧民階層(上層和中層貧民稱假髮為「小毯於」。「墊子」或「桌墊」,下層貧民稱為「toops」)。對時下的、惹眼的和多餘之物的拒絕過程,成就了男人和女人的精英外貌。既然肥胖既惹眼又多餘,上層階級便拒斥肥胖。麥克爾·科爾達在他的《成功!》一書中一語中的,他發現「瘦很昂貴」。

【衣著

上層人士對多餘之物的拒絕並不意味著他」=在服裝上追求「最少化」。相反,多層穿戴是必需的。愛麗森·盧莉在《服飾的語言》(1981)中認為,「大體上,一個人穿的衣服層越多,他或她的社會地位就越高。」她還說「近年來多層服裝的時尚,就像有時聲稱的那樣,可能和能源短缺有關(美國政府曾號召人們穿多一點以節省取暖消耗的能源。-譯者注),同時,這也是顯示家中衣櫥龐大的好辦法。」

中上階層女士幾乎無一例外地身著灰色法蘭絨裙,斯圖亞特格子裙,或者卡其布長褲,藏青色卡迪根式開襟毛線衣(有時是纜繩狀花樣針織),彼得番式衣領的白襯衫,平跟鞋,最好用無邊平頂帽罩住頭髮。氣溫低時,披上藍色上衣。如果有公事在身,則改穿灰色法蘭絨外套。但無論什麼衣服,最理想的顏色是真正的藏青色。多層混穿屢見不鮮,低調則是共同的傾向。必不可少的飾物是一種眼鏡盒,裝點著手工刺繡花邊(這可是一個重要的等級標誌:手工刺繡表示女主人每天擁有數小時閑暇來從事這種手藝——對貧民階層來說這是不敢想像的)。如果一位婦女為家人和朋友做許多刺繡活,很可能她屬十中上階層。但是如果她在織完一件毛衣後還縫上一個小標牌,寫著「格特魯德·威莉絲手制」,她一定是位中產階級婦女;如果標籤上寫的是「格特魯德·威莉絲編織藝術」,她無疑是位上層貧民婦女。

【顏色

藏青是中上階層的顏色,紫色屬於貧民階層。紫色一直遭到芭巴拉·布雷斯的詬病。這位勞工商務部、中央情報局和食品與藥物管理局的服裝顧問日薪四百美元,專門從事改變政府部門女性工作人員的貧民服裝風格。她希望女人身著藏青色或灰色由裁縫製作的外套,儘可能讓自己看上去像女性化的男人。毋庸置疑的是,絕不允許出現連褲套裝,尤其不能是紫色的,更不用說紫色滌綸的了。這是經典的貧民階層服裝,絕對的最低等極標誌。此外還有一類深為貧民階層苗條女性喜愛的打扮,其程度不亞於肥胖女性對連褲套裝的熱衷。這種裝束我指的是名牌牛仔褲配極高的高跟鞋。此類搭配常見於剛搬到郊區住的上層貧民女孩,她們尚未掌握中上階層准預科生式的著裝準則。

【質地

紫色滌綸連褲套裝有悖於兩條決定服飾等級的基本要求:顏色準則和有機面料準則。除藏青色外,顏色越柔和或黯淡越有檔次。至於面料,越有生物成分越有檔次,也就是說,羊毛、絲綢、棉和各類動物皮毛。僅此無它。所有的合成纖維均屬貧民階層穿戴,既因為它們比自然纖維廉價,也因為它們千篇一律而令人厭倦(難道你能在一件丙烯酸纖維毛衣里找到草或者羊糞的痕迹?)范伯倫早在1899年就慧眼辨識出這一點,他是這樣從總體上來談論大批量製造的產品的:「粗俗和教養不良之輩都崇拜和偏愛機器製造的日用品,因為機器製造的東西實在太十全十美。這些人對於高貴的消費品從未哪怕稍加關注。」(有機原則也判定,廚房裡木材要比塑料貼面有級別;餐桌上的檯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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