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方成站直身體，靜靜佇立於平房屋內中央。
平房內的破爛鐵床，換成了舒適的柔軟床墊，一套嶄新的棉被。
房屋內，擺放著一套精緻的純木桌椅，桌子上還有一些書籍：《布垃敵習性總結》、《戰場必備常識》等。
這是統一更換的。
作為地球阻擊外星物種布垃敵的最前沿，理應享受到舒適的休息環境。
但五年間，卻因為各種原因擱置下來。
至於原因……
尼布勒達島十二位國業級武者，足有六位是苦修武者。
他們堅定地認為，戰爭必然要艱苦，決不能在休息之餘還貪圖享受，追求舒愜。
……
「泰金身練完。」
方成嘟囔了一聲，一個後空翻，身軀在空中雙腳一震一抖，鞋子就整齊地落在床下。
「嘭。」
一聲輕響。
方成輕輕地坐在床墊上，似是鴻毛飄落。
「嘖嘖，敏捷……可真是個好東西。」
方成細細剖析自身的武道優勢。
論力道，大家都一樣。
論內力，拼深厚，這方面還有些不足。
論招式……除了炎火爆十七式、電光閃，方成一無所有。
不過，有著驚悚的敏捷，足以完爆任何劣勢。
方成眉頭皺起，有些懷疑……敏捷這個屬性，到底代表著什麼？
似乎有些像魔法小說中的風屬性，身軀更貼近空氣，在陸地上行走，彷彿乘風破浪一般。
不對！
方成眼睛一眨。
不僅是風阻、引力，更是自身的一種特質。
彷彿肉身變成了一個破空梭，不僅在地上，在水裡也是……
「咚咚。」
敲門聲音響起，打斷了方成的思緒。
方成朗聲道：「誰啊，進來吧。」
「……」
方成看著打開房門，走了進來的師父陸老頭，訕笑道：「師父，您來了。」
「恩。」陸老頭點點頭，上前走了幾步，吧嗒著嘴巴：「你這臭小子……簡直是個怪物。」
「呃。」
陸老頭撓了撓下巴，唉聲嘆氣卻又神采飛揚：「那幾個老傢伙，這幾天一直和我請教，如何教出你這樣的徒弟。」
「哈哈。」陸老頭暢快淋漓的大笑起來：「這幫老貨，老子當初沒徒弟的時候，嘲諷鄙視，現在倒好了，一個個滿臉笑容。」
「嘖嘖，真酸爽。」
陸老頭念叨了一會，看向方成：「徒弟，你現在……突破到職業級高段了？」
方成搖頭笑道：「沒有，才職業級中段。」
「職業級中段？也很好了……什麼叫才！？」陸老頭吹鬍子瞪眼，卻忽然想到鬍子早就沒有了。
陸老頭哀嘆道：
「為師這師父當得，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沒有教過你什麼，你卻依然扶搖而上，直衝天邊，闖下了如今這莫大的名頭。」
陸老頭有些囧傷。
天知地知自己知，他根本沒教過方成什麼東西。
最多就是撇下幾本武道功法。
誰能想到這怪物徒弟，自己一個人硬生生練武大成，邁入職業級最無敵的那一批次。
……
方成樂了一陣。
聽師父的不斷慨嘆，方成隱約聽明白了一些事情。
絕地戰士方成。
這六個字，在整個註冊戰武師圈子內，幾乎無人不曉。
絕境逆襲，死地反殺。
追武求道，很多人就是為了個名氣，為了證明自己，實現自我價值。
然而就是這一個大多數註冊戰武師一輩子的奮鬥期望，卻被一個二十歲的稚嫩青年完成。
這叫他們如何不艷羨，如何不妒意。
陸老頭撇了撇嘴：
「註冊戰武師，分為四個層次。」
「第四層次是專業級武者。」
「第三層次是職業級初段的實力。」
「第二層次是職業級中段到高段的實力。」
「至於第一層次。」陸老頭搖了搖腦袋，嘆道：「第一層次，代表著職業級層次內的無敵，幾乎無人能殺。」
「這一層次的武者，要麼是職業級巔峰武者，要麼是有著武道秘法的職業級高段武者。」
方成神色發怔，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是第一層次？職業級高段的武者，也是第一層次？」
方成有些疑惑。
職業級無敵，不應該是在職業級高段、職業級巔峰之上？
「廢話。」
陸老頭沒好氣的白了傻徒弟一眼：「三天前的鋼鋸山頂血戰，已經奠定了你第一層次的實力，沒有人會質疑。」
能夠縱橫戰場，無敵披靡，就是第一層次的職業級武者。
第一層次的註冊戰武師，在戰場上，只要不作死，幾乎不會碰到致命性的危險。
緊接著，陸老頭又解釋道：「至於第一層次，職業級無敵，其實只要凝結意志虛影，就算是第一層次。」
「只不過，意志虛影，需要足夠的實力支撐。所以至少都是職業級高段，或是職業級巔峰，才有資格。」
「雖然第一層次被稱為無敵強者，但內力程度，依然是職業級高段、巔峰的水準。唯一的差別，就是意志虛影！」
說到這裡，陸老頭嘿嘿一樂，盯著方成：
「以職業級中段的實力，踏入第一層次，凝結意志虛影，你也是獨一份，開天闢地以來，估計也就你一個。」
職業級高段，才可以內力實質化。
在內力實質化之後，有了基礎，才有能力將精神、意志凝華顯形。
但就是這一步，硬生生難住了無數職業及高段、巔峰強者。
方成點頭，忽然嘴唇一動，疑惑地看向師父：
「武道秘法……是什麼？」
陸老頭臉色一僵，心頭尷尬之意嘭一下升騰起來。
武道秘法，只有在職業級道路上充分穩固之後，才有資格發揮秘法的作用。
而且……秘法，即是隱秘之法。
這不僅僅代表著武道秘法的珍貴。
更重要的是，武道秘法本就為數不多，有幸得到一份便已經是滔天之幸運。
而得到了……不代表就可以發揮秘法的威力。
武道秘法，是分匹配度的。
一份武道秘法，可能對於一位職業級初段武者，匹配度百分之九十。
而對於修鍊相同武功的職業級高段甚至巔峰武者，卻很有可能匹配度在百分之十以下。
想要發揮武道秘法威力，匹配度至少需要百分之七十以上。
方成腦袋一頓亂晃，瞄著師父，面露疑惑之色：「武道秘法？聽起來很高端大氣。」
方成絲毫沒有察覺到陸老頭的尷尬神情。
……
第二日清晨。
方成盤腿坐在柔軟的床墊上，手指微動，輕輕翻開泛黃色的紙張。
這是一小冊古書籍。
屬於書籍裝幀冊頁形態中的線裝書。
方成細細摩擦了一番，書籍乃是七線裝。
七線裝書籍，是將寫好的書頁以無字的一面對摺，折邊朝左，余幅朝右形成書脊，用線把書頁裝訂成冊，訂線露在外面。
質量好些的書籍，還會帶有書皮。
方成眼神一動，看了看書皮封面的兩個大字：
洞虛。
洞虛一詞，在古時，是指道教所說的洞天。
而在這武道秘法之上，卻是代表著洞入乘虛，避實至空。
方成翻看了三遍。
長吁一口氣，眼角一動，有些震撼。
這秘法竟然和空間有關係？
洞虛，洞察虛空。
秘法中提出這樣一種觀點，現實中兩點距離並不是直線最短。
在某些時刻，空間存在節點、復面，從這個節點穿入某種涵義上的界面，而後再從界面的另一個節點躍出。
方成目瞪口呆，抬起目光，忍不住看了眼窗外。
耀眼的太陽依然耀眼，好似提醒著方成，這依然是現實。
「這搞什麼？玄幻小說里的空間法則？」